你既然认识郑家文,那一定知道她在老家结婚了吧?
嗷!
郑家文险些吓得叫出声来,手心往外冒汗,此时的她不得不怀疑眼前人是谁,认识钱经理又知道她结婚,怎么想都感觉自己背后有双眼睛。
郑太太......郑家人猛的顿住,郑太太?郑......
郑家文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鼓足勇气问道:能问一下郑太太的名字吗?
侯淑仪眯起眼,缓缓道:尹韶华。尹是母姓,韶华是编的,她不会傻到刚提郑家文结婚,就爆出自己是郑家文结婚对象,最主要的是,陶隐之那里她还没有套出话来。
看刚刚陶先生的表情,像是知道她结婚了。
当,当然知道。郑家文松了一口气,对方不是侯淑仪就好。
那郑家文结婚对象叫什么?侯淑仪抱着胳膊看着站在门口的郑家文。
叫侯淑仪啊。郑家文张开就答。
侯淑仪走到椅子上坐下,并没有看郑家文。陶隐之欠了郑家文的钱,故而怕看见钱经理,那么自然更害怕看见郑家文。
陶先生应该怕看见郑家文吧,既然这样,陶先生是从哪里知道的?
郑家文本来一心想证明自己认识郑家文,没想到钻进人家的陷阱里面了。
我之前人在无锡啊,她们结婚的时候我听很多人说了,这事大新闻。郑家文稳住心神,全力应付,只是觉得累,稍微有些力不从心,招架不住。
说的过去,侯淑仪点点头。
你真欠郑家文钱?
嗯。郑家文咬死不松口。
欠多少?侯淑仪转头看向郑家文。
二百块。郑家文下意识说出金额。
那我写封信问问淑仪,是不是欠二百块,如果金额正确,那么我便相信陶先生所说的一切。
啥?郑家文感觉自己的心脏快受不住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尹韶华和侯淑仪又有什么关系?
有问题吗?侯淑仪问道。
我欠郑家文钱,侯淑仪怎么知道?还有,郑太太和侯淑仪是什么关系?
侯淑仪淡定地回道:我们是多年好友啊,对了,你借郑家文钱的时候是在哪里?
在德国啊。郑家文心放稳了,在德国的,就没侯淑仪什么事了。
冒昧一句,陶先生和郑家文是在德国念书的时候认识的吗?
是的。郑家文点头。
侯淑仪闻言心里有底了,便道:你借郑家文钱的事,淑仪应该知道啊,她们俩个从小青梅绕竹马,郑家文有事从来不瞒着淑仪啊。
什么?郑家文懵了,她刚才听见了什么?怎么有那么一秒她觉得对方在讲别人的故事。
郑家文和侯淑仪,两个人青梅绕竹马?这种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吗?侯淑仪知道自己在胡说,或许就是对方见她胡说站起来反驳的过程中可能露出什么破绽来。
郑家文咬了咬下唇,她有些受不了啦,对面的郑太太她是个妖孽啊。
奇怪,我和郑家文认识十多年了,怎么没有听她提起过陶先生的大名呢?
郑家文瞪大眼睛,用自己的意识控制住自己,她差点跳起来和尹韶华说,我都不认识你,哪里来的十多年。
这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说她胡扯吧,有些人她还真认识,说她实话实说吧,这女人又在一本正经地胡扯,比她还胡扯。
可恨的是她不能反驳,这一反驳后面就得引出别的问题来,走错一步,万劫不复,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错,万一舒柔回来找不到她人怎么办?
我和郑家文只有几顿饭的交情,不熟,可能郑家文觉得没有必要和人提起不相干的人吧。郑家文努力让自己微笑。
侯淑仪一直看着郑家文,心思百转,良久道:到吃饭时间了,陶先生请回吧。
郑家文闻言如同大赦,笑着站了起来:郑太太,再见。
再也别见。
念念,咱们回家咯。郑家文呼唤出郑念,直接抱起来下了楼。
侯淑仪站在床前,看着郑家文抱着郑念飞一般地速度从她家里跑了出去,蹿到了对面的公寓里。
阿耶,你后背的衣服湿了。到了家,郑念从郑家文身上下来道。
我岂止后背的衣服湿了,我的头发和脑门都快被汗浸透了。郑家文手撑在墙上,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阿耶,你是因为阿姨亲了你,你才害怕吗?我可以不和阿娘说的。郑念瞧着拿着毛巾擦汗的阿耶挺可怜的。
郑家文闻言只觉得自己流年不利,抱起郑念放到床边苦口婆心道:念念,这个事情你和你阿娘说了会出人命的。
那我不说。
乖,就当这个事情不存在。郑家文摸了摸郑念的头,自己倒在床上,闭上眸子。
阿耶,你怎么了?
累啊,好累。郑家文从没有这样累过,郑念爬过去,将小手按在郑家文头上,轻轻按着。
嗯,真是个小棉袄,没白疼。
阿耶,你放心,你早上盯着阿姨看的出神我也不会和阿娘说的。
郑家文闻言摸着左边的枕头直接压在自己的脸上,要了命了。
郑念见状从小口袋里取出那颗没舍得吃的糖剥了糖纸,然后将枕头那颗,递到郑家文嘴边。
阿耶,吃糖。
郑家文睁开眼睛:哪儿来的啊?
对门阿姨给的呀。
那你自己吃吧。郑家文一听对门阿姨就头疼,以后啊,咱们躲着对门走。
那女人一本正经地和她说认识她十多年了,若不是她技高一筹,还不知道对门住着个妖孽呢。
为什么要躲着?
因为......郑家文顿住了,是啊,为什么她要躲着妖孽走?
郑家文沉默几秒,当她想明白时,简直悔断了肠子。
哎呦!郑家文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对门的尹韶华和她非亲非故,她为什么要受尹韶华的盘问?除了她认的两处失礼的地方,别的事那都是她的私事啊。
阿耶,怎么了?
突然觉得自己笨啊,我以前觉得笨这个字和自己一点边都不沾,现在觉得自己笨到家了。郑家文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为什么躲着钱经理和对门其实没有半点关系。
啊,要说有关系,对门是侯淑仪的朋友,这都说人以群分,侯淑仪的性子若是和对门一个样,这婚还能退的顺利吗?
此时对门的侯淑仪,正在对面写着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韶华,接到书信十分欢喜,你我好久未见十分想念。来信所言陶隐之借款二百块一事稍有不准,陶隐之借银之数乃四百块,今既与你比邻而居,则烦请韶华代为催银转寄无锡来,不胜感激,淑仪书。
侯淑仪写罢放在桌子上,过三天她就拿着这信去炸陶隐之,涉及自身钱财,她不信那人急了不吐出一两句真话来。
陶隐之。侯淑仪喃喃自语,她越来越好奇,对面住了个什么人,虽然目前她想不出个所以来,但直觉告诉她,陶隐之有问题。还有那个郑家文,到底藏在什么鬼地方,找都找不到。
侯淑仪从一本书里取出郑家文的照片,仔细端详,明儿个拿着照片去问问尚明制衣的人,郑家文有没有再出没过。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 郑家文早起避开对门, 带着郑念往贵和舞台去。
万一我被拐走了, 怎么办呢?郑念背着小书包,边走边仰着头看郑家文,语气稍稍带着两分哭腔,嗯?阿耶?
我们先去看看,如果你小姨今天要登台,我就把你带学校去。郑家文摸了摸郑念的小辫子。
好, 那你一定问清楚小姨啊。郑念的心落稳了几分。
此时的杨徽芬正弯着腰给徐天昭磨墨。
大老板,今天写哪段唱词?杨徽芬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