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笑着拍了拍郑家文的肩膀,小声道:你这不是找罪受呢吗?
啊?郑家文一头雾水。
咱们搞物理的当然看不懂哲学了,你何苦找一本哲学书看呢,刷刷翻那么快自己难为自己。周自明小声道。
郑家文闻言也不好为自己辩解,只尴尬地笑了笑。
先生,这本书您看完了吗?
郑家文闻言转身,瞧见一位女学生,裙子上和袖子上都打了补丁,但人不认识,想来是别的院系的。
哦,看完了,你拿去吧。郑家文清了清嗓子,将书递了出去。
女学生留着两个麻花辫,闻言很开心地接了过去。
谢谢先生。女学生鞠躬后转身离开。
好了,隐之啊,你接着看你的书,我的课时间快到了,我得起上课了。周自明说罢便离开了。
郑家文在图书室又待了片刻也起身离开。
走到东湖时,瞧见七八个女学生在湖边闹腾,以为小打小闹便没有在意,可走到一半,听见噗通一声,一女生落入水里了。
你们做什么呢?郑家文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便朝湖边跑去,生怕出了人命。
好在的是,那落入湖里的女生会水性,自己游了上来。
郑家文气喘吁吁地跑到湖边,见是那位身穿补订校服的女生,连忙上前搀扶: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那女生摇了摇头。
你们怎么回事?郑家文回头看着那七八个女生问道。
先,先生,我们只是想和她借本书而已,谁知道高雪她不肯。其中一个女生站出来说到。
郑家文闻言话还没来及说,听见身后隐隐的哭声。
那女生哭道:先生,这本书是刚从图书馆借的,她们之前一直在我的作业纸上和书上乱画,我若把书借给她们,弄坏了我是没有钱赔给学校的。不过现在,书被浸了,她们的目的达到了。那女生捧着手里被水浸了又因为游上来时被毁了好几页的书哭了,她家里很穷,这书根本赔不起。
你还有脸哭,早借给我们不就好了。别的女生出来指责高雪。
好了。郑家文看着那几个女学生,不管你们是要借还是要抢,我就问一句,这位高雪同学是怎么跌入湖里的?那个距离没人推她,她能摔到那里去吗?
几个学生闻言沉默了,因为人确实是他们推的。
郑家文板着脸道:书被毁你们几个应该担首要责任,还在这里咄咄逼人,你们自己去找你们先生认错去。
那几个人一听放她们去找自己先生嘴角都上扬了,尤其那个出来指责人的女学生,因为他们的先生是她的母亲。
这位同学你别哭了,快回去换身衣服吧,你们的先生会给她们处分的。郑家文说着便要走,可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大。
高雪闻言哭声更大:我们先生是何晓的母亲,最终,书被毁是要我来担的。我没有钱赔给学校,上了黑名榜,我再也进不了图书馆看书了。
郑家文没有料到那群咄咄逼人的女生里面还有教员的女儿。
怎么了,隐之?想了一晚上的刘子和遇见郑家文,连忙走了过来。
郑家文瞧见刘子和脸色不好,没有应话。
还怨我呢?行了,我给你陪个不是,我该遵守道义管好自己的心,你大人大量原谅我,我从今离那林小姐远远的。刘子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郑家文撇了撇嘴,即便和好,那友情也比不得最初了。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刘子和也有几分尴尬,看向捧着书哭泣的女学生。
我从图书馆借的书被水浸毁了。女学生哭道。
嗨,多大点事,来,我给你两块大洋,去外面书店找找。刘子和掏出钱道。
女学生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怎么了这是?感动了?刘子和被哭声吓了一跳。
感什么动啊,这本书我刚看完,不仅是新译过来的,还是学校从香港选购的,上海其他书店基本没可能有。郑家文说着从女学生手里将书拿了过来,整个书已经没有拯救的可能了。
那怎么办?刘子和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女学生。
高雪同学,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本书我刚看过,三天后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默出来。
===第43章===
郑家文话没说完,刘子和便眼睛放光道:对,对,这位同学你走运了,陶先生最大的本事就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记忆力超人,她说给你默出来,保证一个字不错。
那位高雪同学终是不哭了,以为可以以假乱真了。
郑家文看了眼眉飞色舞的刘子和,随后看向高雪道:虽然我能默出来,但是无法做到和原书字迹一模一样的。三天后你们先生如果没有替你去图书馆长那解释,我就带你和默的书去找校长,谈谈你们先生的作风问题,行了,别哭了,快回去换衣服吧。
谢谢,谢谢陶先生。高雪面露感激地看着郑家文。
隐之啊,你这嗓子怎么了?刘子和摆了摆手让学生快走,他则跟在郑家文后面。
淋雨了感冒了,嗓子有些不舒服。郑家文编了个慌,想起昨天被泼的那身洗脚水,郑家文就恨的牙痒痒,侯淑仪这个人,未免对她太过仇恨了。
那,那你得赶紧吃药啊。
我知道。郑家文点点头。
说好了,别怨我了,我也想明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有必要坏了咱们同学情份。刘子和笑道。
郑家文看了刘子和一眼笑了笑没说话,其实做不得完全释然。毕竟她对刘子和明说过她和林舒柔的关系,刘子和若念及友情,是没有理由去追林舒柔的。
下午,郑家文回到公寓,一开门,看见门口一双高跟鞋,知道林舒柔来了。
回来了啊?林舒柔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笑着上前替郑家文脱下
大衣,弄的郑家文受宠若惊。
嗯。郑家文看着林舒柔不语,林舒柔的态度太反常了。
我做了牛排,一起吃吧。林舒柔牵着郑家文来到饭桌前,笑着给郑家文倒了杯红酒。
瞧着眼前的红酒,郑家文脑海里跳出侯淑仪的身影,侯淑仪特别爱喝红酒。
家文,你想什么呢?林舒柔看向郑家文。
哦,没事,你今天,怎么......郑家文有点不适应了,林舒柔多久没对她笑了。
嗯?林舒柔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转移话题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没事,感冒了,已经吃药了,嗓子没早上那么疼了。
林舒柔闻言走近道:张嘴我看看。
郑家文很听话地张开嘴。
扁桃体发炎了,一会我给你弄点土法子,睡一觉就好了。今天,酒你就别喝了,不然会加重的。林舒柔说着将红酒端走。
你,你和刘子和,很熟了吗?郑家文心里有疙瘩,也想问问林舒柔到底什么意思。
林舒柔闻言转身看着郑家文道:我说我和他不熟,也不准备和他熟络,你信吗?
郑家文上前抱住林舒柔,缓缓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舒柔,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好吗?
林舒柔沉默了,良久轻轻挣脱开郑家文的怀抱。
郑家文见状脚步上前,又将林舒柔抱进怀里。
干嘛呀,肚子不饿,不吃饭了呀?林舒柔回答不了郑家文的问题,只得转移话题。
我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郑家文觉得自从林舒柔去了天津后,她们之间就不似之前那样好了。
林舒柔抿了抿嘴,抬起手回抱郑家文,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林舒柔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抬头吻向郑家文。
她们是有感情的,林舒柔这一举动,把郑家文的心安了下来,两个人激烈地拥吻,她们太久没有对彼此表达爱意了。
林舒柔和郑家文一路吻到床上,林舒柔抬手将固定头发的发卡取了下来,柔情脉脉地看着郑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