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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队伍中,也只有她在喘气。

        凤青梧有点无语,她身边的人在武学上个个都是高手,随便一个人伸手就能直接拧歪她的脖子,唯独她半点武功不会,路走多了,就得喘。

        等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心诚与步行的关系了。

        若心不诚,这等要命的爬山行动,真没几个人像她这样的能爬得上去,凤青梧累得脸红脖子粗,对凤氏先祖定下这般的规矩来为难她很是无语。

        走在她旁边的白令令笑话她:“殿下,你该多锻炼身体了,爬这点山就喘成这样,今后处理如山的国政,岂不得累得你早朝都爬不起来?”

        凤青梧无所谓道:“那我正好可以装病不起床了。”

        白令令:“……”

        走在凤青梧身后的凤玲缘听见,不由地笑道:“殿下,为君者当吃得劳苦,哪有因为一点疲累就称病不起床早朝的?您这话若是被旁人听见了,只会认为您懒政治。”

        “若旁人当真因为我一句戏言就认为我懒政,那旁人可真够愚蠢的,”凤青梧笑了笑,“我与令令的几句玩笑话,岂能当真?”

        凤玲缘一噎,半晌接不上话来,她脸色涨红,也不知道到底是被气的还是自己恼的。

        凤青梧回头望了她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凤玲缘这等女子交手,她可从Tiempo来不会手软,早就是敌对的关系,不管她是留情还是狠毒,他们都是想要杀她的。

        既然如此,能逮着机会气一气对方,她也能出口气。

        凤青梧道:“表姐啊,你虽然年长我不少岁,但凡事还是考虑得太过片面了,像我们这样的人,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方能不被人讥讽或者抓住把柄,你说是不是?”

        凤玲缘何曾被人这般教训过,她气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应凤青梧的话,她道:“殿下说得是,是微臣思虑太少了,多谢殿下教诲。”

        凤青梧笑眯眯道:“表姐客气了,应该的。”

        凤玲缘:“……???”

        怪她见识少,她真的没见过凤青梧这种没脸没皮的,她是在谢她吗?她是在谢她吗?她竟然还真的敢应!

        凤玲缘气得张口就要和凤青梧呛声,却被凤溪云一把按住手腕。

        凤溪云凝眉朝凤玲缘摇头:“急什么?”

        凤玲缘恍然回过神来,对啊,急什么?

        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有几分意思?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将凤青梧踩在脚下,就算她磕破头颅求她放过她,她也会将她碎尸万段,还有她哭的时候,这会儿且让她得意片刻。

        第62章

        白令令暗自闷笑,  凤青梧有时候气起人来,  真的能把人直接给气得断气。

        瞧瞧这位高高在上的郡主,  刚刚不是险些就失控了吗,  可惜被凤溪云给拦了下来,  让他少看了一场比戏台子上的戏还好看的好戏。

        实在令人遗憾。

        白令令好笑地摇摇头。

        凤鸣寺的主持领着寺内众人在山顶的石阶前迎接他们,待凤天池等人到了,  主持领着众人朝凤天池和凤青梧行跪拜礼,凤天池道:“起。”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凤青梧这才注意到主持身边站着的那个带发修行的男子,  那男子和和凤天池年纪不相上下,  穿着青布道服,以桃木簪束发,  他未留胡须,五官很是端正,  浑身透着股世外高人看淡人生的气息。

        这位就是曾经的君后了。

        君后与凤天池乃是青梅竹马,  可惜他们两人,落花无意,流水也无情,当初会成婚,  实属被逼,  他们相敬如宾地过了十四年,不吵不闹,倒也和谐。

        君后入宫十四年,三年前在凤青梧回宫的时候终于出宫,  到凤鸣寺出家带发修行,凤青梧以前一直以为大梁的君后就是凤天池曾经爱的那个人,可惜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圆满,听凤天池说,那人早已经不在了。

        他死在那场动乱中,是她亲自收敛的尸首。

        她的生身父亲,早已经化作了一堆白骨,凤青梧看着那男子,难免有些伤感。

        原该主持引他们入大殿完成仪式,但凤天池却点名要那男子伺候香烛,凤天池并未称呼他的法号,而是唤他:“银平君。”

        银平君不敢不从,恭敬将他们引入大殿,大殿里供奉着凤氏先人的牌位,除了凤青梧和凤天池,其余人便不得入内了,只能跪在大殿的门外等着。

        凤青梧行三跪九叩之礼,而后跪到凤氏先祖的牌位前,由主持念祭祖词,继而银平君亲自点燃了香烛递给凤青梧,凤青梧接过香烛,对着凤氏先祖的牌位拜上三拜,正要往三足刻貔貅香炉里插的时候,殿外传来厉吼声。

        “慢着!”

        说话的乃是凤溪云,她原该跪在殿外的青石板上,但是此刻已经站了起来,目光冷冽地望着凤青梧的后背。

        凤青梧伸在半空的手顿了顿,却并未理会凤溪云的话,继续将香烛往香炉里插,然而,却有利箭射向凤青梧的后背,凤青梧好似完全无所感,那利箭被白令令的箭射落,并未能阻止凤青梧将香烛插到香炉里。

        祭祖仪式本就简单,走到这里已经基本结束了,而就在同一时刻,她听银平君道:“多日不见,陛下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怕事。”

        “朕头顶青天,怕什么,倒是你,六根未尽,偏生要来这里当和尚,三年过去了,朕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凤天池笑,“你这和尚当的,凭白让人笑话。”

        银平君双手合十:“能让陛下笑,是贫僧的福分。”

        他们说话间,凤青梧隐约听到了喊杀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近,凤青梧不知道出了何事,银平君摇了摇头:“您看,又出乱子了。”

        凤天池道:“且放心,不会让你今日命丧于此的。”

        凤青梧总觉得他们说话怪怪的,好像两人都在赌气,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但是很快,她就没心思去管他们之间怪异的气氛了,因为禁军中忽然有不少人提刀坎向自己的同僚。

        继而,跪在地上的魏明丽也站了起来。

        凤溪云道:“陛下,凤青梧没资格成为我们大梁的储君,她把话说得再漂亮也只是场面功夫,场面功夫谁不会?她与大燕皇室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将来若是真当面临到底是选大燕还是选大梁的选择,微臣根本不信她会无条件保护我们大梁,还请陛下三思。”

        凤天池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希望朕如何做?”

        “为了我们大梁将来不落入大燕之手,微臣恳请陛下当场处死凤青梧,以绝后患,让微臣等安心。”凤溪云复而跪下。

        魏明丽紧接着跪首道:“臣附议。”

        魏明丽一开口,便有不少大臣跟着表明自己的立场,皆是附和凤溪云的声音。

        凤天池却只是听着,根本不回应凤溪云的话,那些大臣逼迫她,她也当做没有听见,然而,她姿态从容,好似丝毫无所畏惧,她朝凤青梧看了眼,道:“你以为呢?”

        “儿臣以为,他们想得太多了!”

        禁军已经打了起来,地面传来震动,山下有大批军队袭近,有些大臣面露惶恐之色,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凤玲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望着凤青梧道:“我们想得太多?凤青梧,我看是你想得太少了!不久前你还在嘲笑我,现在该我嘲笑你了,今日你必死无疑!”

        凤青梧听着,忽而冷笑:“你们在此逼迫我的母皇杀我,让听命于你们的禁军举起屠刀对准自己的同僚,当很清楚这是造反之罪吧?”

        “什么造反之罪?我等是在清君侧,陛下被亲情蒙蔽了眼睛,竟然想将皇位传给你这个与大燕皇室有渊源之人,我等如何能放心?我们大梁的江山,只能由背景清清白白的凤氏后人继承,而你凤青梧,根本没有资格。”魏明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