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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迟早要去北燕,”凤天池有些无奈,“陆珩身为北燕丞相,你想与他在一起,必须得到北燕皇帝的同意,否则定会给定王府带去灾难,按照我们大梁的风俗,男女成婚,都是男子嫁于女子,是女方家出聘礼,你此去,便顺道将聘礼也带上吧。”

        凤青梧:“……???”

        娶?娶陆十三?

        凤青梧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看她娘的表情,倒是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好奇地问:“那您给我准备的聘礼是?”

        凤天池温温地道:“两千万两白银。”

        两千万两白银?凤青梧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她无声地咽了口口水。

        凤天池拿出黄卷,提笔在黄卷上写字,一边道:“此去北燕,路途遥远,我已安排好一切,你带上我写的国书,到北燕后以使者身份面见北燕皇帝,北燕皇帝当不会为难你。”

        凤青梧有些不舍。

        凤天池其实并不是一个懂得如何与自己的女儿相处的母亲,她不会哄人,更不知道如何与她交心,但是在她面前,她从不摆皇帝的架子,她的话不多,与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朝堂上的事情,很少问她想要什么,但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会顺着她,帮她得到。

        她什么都为她安排好了。

        此去北燕,于凤天池而言,于整个大梁而言,并无多少好处,可是凤天池却丝毫没有阻拦,反而让她去做她想做的,凤青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生身的母亲是何等的样子,没有想过倘若有朝一日,她们重逢了,会如何相处,可是事实却与她想的相差甚远。

        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并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她唯一会做的,就是将她想要的都捧到她的面前来。

        “娘,”凤青梧拥住凤天池的肩,轻声道:“等我办完了那边的事情,我就尽快回来,您留在金陵,要照顾好自己,别太操劳了。”

        凤天池拍了拍她的手,眼眶有些湿润:“好。”

        —

        十一月初,汴京早已经入了冬,凤青梧抵达汴京的这日,正巧遇到汴京下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下得不大,落在地上尚且不能成型,转眼就化成了水,浸入汴京青石板路面的石缝里。

        华盖马车入了汴京的南城门,守在南城门接他们的,仍旧是礼部侍郎庄寒鳞。

        凤青梧对庄寒鳞这位卖女求荣的老东西没什么好印象,近四年过去,庄寒鳞像是老了十岁,白熙熙再见他时,险些都没有认出来。

        庄寒鳞拱手道:“外臣礼部侍郎,受命接待皇女殿下,请殿下先随外臣入住外使馆,在外使馆稍作歇息,明日随外臣入宫觐见。”

        华盖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掀开一角,庄寒鳞抬头,那女子白沙覆面,远山长眉之下,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如海水般深不可测。

        那眸光微微一凝,庄寒鳞立刻感觉到他冒犯了对方,他在那样深沉的眸光下,心头一跳,吓得赶忙低下头去。

        “庄国公辛苦了,不知令千金如今可安好?”凤青梧语调轻轻地问。

        庄寒鳞闻言,很是意外,这位皇女乃是大梁皇室唯一的继承人,是下一位女皇,听说在她前往汴京之前,还亲手铲除了大梁第一首辅魏明丽及魏明丽一众党羽共一百多人,魏明丽当首辅当了十几年,她却能在刚踏入朝堂的时候就除掉对方,可见是个很角色。

        这样的人,怎么会问及他的女儿?她又是如何认识他的女儿的?

        庄寒鳞一头雾水,却不敢多问,他回答道:“劳殿下挂心,小女一切安好。”

        凤青梧放下车帘,未再多问,淡声道:“走吧。”

        庄寒鳞在一头雾水中高声喊道:“起。”

        华盖马车辘辘朝外使馆驶去,马车之内,白熙熙朝凤青梧道:“您这次回来,怕是要让无数人惊掉下巴了,您看看,刚刚您问到庄瑾瑶的时候,庄寒鳞有多吃惊。”

        “和瑾瑶到底是有情谊的,见了她父亲,自然应当问候几句。”凤青梧漠漠地说,“我的身份她迟早会知道,若是她知道我见了她父亲,却半点没有问及她,怕是会以为我成了大梁皇女就看不上她们那几个手帕交了。”

        凤青梧有点忧伤,对汴京的许多人而言,她已经是个死人了,Tiempo近乡情怯,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见定王府的人。

        待到了外使馆,白熙熙扶着凤青梧下马车。

        庄寒鳞暗想,皇女殿下的待遇就是不同,上次魏明丽来的时候,就没见这位白大人上前搀扶,他们都是各走各的,互不相干。

        而进了外使馆白熙熙才发现,这次与上次又有不同,这次外使馆的一应布置要比三年多前奢华许多,从官窑陶瓷到琉璃杯,从黑漆家具到雕红漆红木桌椅,从普通字画到名家手笔,就连珠帘都用上了拇指大的真正的珍珠。

        白熙熙忍不住笑:“果然皇女的待遇与我们是不同的。”

        赶了许多日马车,凤青梧早就累得腰酸背痛,闻言也没心思跟白熙熙玩笑,容姑姑见她着实累了,吩咐宫女去准备洗浴的水让凤青梧洗浴。

        多日舟车劳顿让她吃东西都没有什么胃口,就随便吃了几块点心便去洗浴更衣了,凤青梧想躺会儿,就让身边伺候的都退了下去。

        她躺在床上,还在烦恼该如何去见定王府的人。

        耳边隐约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凤青梧偏头望过去,就见陆珩偷偷摸摸地从窗户外跃了进来,他动作小心谨慎,好似生怕被发现了。

        凤青梧惊喜地从床上坐起来。

        第64章

        这次来到汴京,  他们是一同从金陵出发,  但是到了蕲州的时候,  陆珩还有其余事情要办,  就先离开了,  所以他们是分开入的汴京。

        当然,这其中还有刻意分开以免被人抓住把柄的意思。

        陆珩跳进屋里后,  反身关上窗户,凤青梧问他:“你来的时候没有被白令令发现吗?汴京相比金陵要更危险许多,  自入了蕲州后,  他就一直亲自守着,  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屋里烧着地龙,十分暖和,  很快就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气,陆珩脱了外衫后,  又走到床边将鞋子脱下,  继而身板一仰,直接躺到了床上,笑道:“他好歹也已入了九阶,如何发现不了?不过他心思开明,  看见也当没看见了,  不会拦我。”

        他身高腿长,气场又强大,这么躺着,让凤青梧瞬间觉得空间狭小了起来,  她凝着陆珩英俊得过分的脸,忽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难怪我都没有听到动静。”

        又问:“你是何时到的汴京?”

        “七日前,”陆珩见她坐着一动不动,纤白的手指轻轻搅在一起,一副有些尴尬无措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他伸手拉着她躺到他的怀里:“七日前入了汴京,面见皇上后又外出去查走私的案子,刚刚回到汴京就得知你住到了这里,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难怪他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

        凤青梧有些心疼,她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低声道:“那你岂不是还没有用膳?我去叫宫女送点吃的进来。”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陆珩一把按回去:“你别动,先让我抱会儿。”

        凤青梧便乖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连着数日舟车劳顿,躺得久了,身体就变得软绵绵的,一动不想动,他觉得很舒服,不由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更深地窝进他的怀里。

        就那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凤青梧好像做梦了,她梦见了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是夏日,烈日炎炎,她的屋里放着降暑的冰块,旁边站着两个打扇的丫鬟。

        她坐在摇篮旁边轻轻摇晃着摇篮,盯着摇篮里刚出生不久的弟弟笑得见牙不见眼,等弟弟睡着了,她从椅子上爬下去,摇摇晃晃地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