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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页



由于电视缩短了各大洲及国家间的距离,美国的篮球明星迈克尔·乔丹成为世界上最知名的人物之一。职业运动的运动衫、帽子和昂贵的名牌运动鞋(往往由亚洲的穷人以可怜的工资制造)被西方和地球上偏远地区的许多年轻人穿戴。

从80年代中期开始,个人电脑改进了我们制作、发现和交流信息的方式。在个人电脑及电脑程序上的进展如此之快,这就需要一支空前庞大的高科技奇才队伍来保持其发展。由于电脑芯片的惊人改进成倍地提高了电脑的存储能力,电脑变得体积更小同时更可靠了。电子邮件(E-mail)实现了地球各地拥有电脑的人之间的即时通信,例如,使住得遥远的科学家们之间可以合作。“因特网”为坐在电脑前的每个人打开了一个信息“网站”世界。为了写他们的书面作业,学生们开始“网上漫游”来寻找资料;大学对他们的网站全力以赴;家长用因特网来办理银行业务、预订机票和酒店、订购书籍甚至服装、追随他们喜爱的运动队、阅读找得到的外国报纸。同样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手机成了在街角、银行、公共汽车、餐厅和咖啡馆(往往惹其他就餐者心烦)、私人汽车里通话的常用工具。

不过,电子革命也引起了伦理问题和棘手的法律问题,诸如言论自由(能不能把色情内容上传到网上)和隐私权。同时,还引起了担心:技术革新和通过网络的全球互联会使程序感染“病毒”,并且由于未制止不道德的电脑“黑客”搜集情报,如涉及财务、私生活方面或涉及使用私人电脑的个人信息,从而对隐私构成威胁。

在20世纪开始之际,当时唯一可用的环球旅行方式就是乘船,绕行地球一周需要几个星期。世界看起来当真大极了,世界上的多数人似乎是对西方的事后反思。如今,喷气飞机把我们迅速带到地球的远端,有关日本经济动向的信息,在中国、印度、东南亚、中东以及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可能发生的政治变化的信息,都可以在瞬间获得,并且对我们所有人都十分重要。类似的是,过去可能只在自己的国家引人瞩目的某些人,可能具有了普遍意义。于是,世界的许多人都渴望知道英国戴安娜公主的八卦——从她嫁给查尔斯王子,到她生下两个儿子,到她食欲过盛和婚姻破裂,而且都对她于1997年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事故中不幸身亡而哀悼,千百万人通过传遍世界的电视直播看到了悲伤的送葬行列。

交通运输上的卓越革命改变了人们的视野,先是乘汽车,后来是坐飞机,其重要性超过了乘船甚至火车——那些19世纪的发明。通信上的革命堪称更加惊人,先是发明了电话,随后又相继发明了无线电、电视和电脑。20世纪末,生活在世界上许多地方的普通人,拥有一个就在他(她)指尖上的信息世界,依靠在个人电脑上漫游,便可知晓天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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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对多数人来说,生活条件在过去的100年有了惊人的改变。在20世纪的最后几十年中,世界人口中没有足够食物的人的百分比,已经下降到25%,尽管在非洲和亚洲,以及其他地方,还存在着严重的悲惨景象,而且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完成。但是,随着法西斯恐怖在世界上大部分地区已淡化成往事,我们有各种理由希望而且应持乐观态度,新千年的第一个世纪不仅一定会带来科学技术上的继续进步,而且对世界上更多的人来说,还有更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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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分界线


我们自认为在新千年开端之际看到的一条分界线,如何成为一场庸人自扰。



我们在回顾历史时,喜欢用线或点——就是那些事情前后截然不同的精准时刻,来划分历史。然而,以个人为基础的某些日期,对于我们会比对于他人更加重要(随便举一个例子,比如说,你的生日吧),我们也清楚,挑出一个日子、一个星期或一个月份作为时间点不一定是可靠的,犹如从变化着的潮汐中取出一滴水,就说:“就是这东西。就是它了。潮汐正是随着这滴水变化的。”于是乎,对你来说,在你出生之后的那一天,亲爱的读者,事情可能变得全然不同,可是对于这个星球上的数以亿计的其他人中的绝大部分来说,日常生活仍在照常进行,而毫无眨眼间的变化。不过,说了这么多,我们可以认为,在21世纪开始时,有一条线似乎至少暂时可见。

但是,在我们讨论这条线之前,我们先来扫视一眼另一条线,那条线曾经得到认同,并公之于众,最终却被忘却了,那是因为公元第三个千年,即公历纪元划分的年代,始于一片惊慌失措之中,后来却最终证明有惊无险。它以Y2K为起点,Y2K是“Year  2  Kilo”的缩略词,指的是“计算机系统漏洞”现象。[1]

Y2K并非一条实际存在的线,也不像是一颗彗星的尾巴,或者一条马其诺军事防线,而是计算得出的一条线,将公元1999年和2000年隔开,落实在数码钟表或电脑系统之上。就是字符串从99至00的变化,使得世界各国担心会造成大灾大难。或许你如今难以置信,可是当时的政府官员们想象着电力网和市政系统会出现困境。于是,政府便以将来面临潜在危机时的姿态,没日没夜地尽其职责:他们研究着这个课题。围绕这一课题展开的争论充斥了全世界主要城市的报纸(那时候,人们还读报,而且博客尚未普及),都为实时报道留出了版面。评论员们提醒,既然飞机是按照潜在的混乱的电脑系统飞行的,就可能从空中坠落。人们还关切城市的供水系统会关闭,医院无法运转,各地电网会停止供电。(在美国的某些地方,人们甚至开始储存食物和生活必需品。)不过,当临近子夜,我们从已知的20世纪90年代进入新千年的最初几秒时——那是我们有时候叫作“理应”,而更经常是无法称谓的时刻——问题其实微不足道。事实上,如同偶然出现的电脑故障一样,如果我们没有盯着我们的数字手表看的话,Y2K原来也是从我们可能注意到的其他问题中分析出来的一种庸人自扰。

话说回来,“理应”的开始,也就是公共纪元的第三个千年,倒可以看成是我们在现代的时日里,办事情会有一种什么趋势的范例。回顾当时的Y2K危机,或者说无中生有的危机,不过是许多政府和新闻,在21世纪的曙光中观察世界时寻找出路的一种模拟,在美国和欧洲尤其如此:我们在伴随着电脑和因特网的发展而来的一切信息技术中关注着革命性的进程。不过,我们也同样让那个与未来息息相关的迷人的东西在那一特定时刻能够进入我们的视野。由于对Y2K忧心忡忡,我们忽略了一些年代久远的复杂问题,诸如贫穷、战争以及与此相关的持续的不满,这些问题仍然纠缠着我们,这一切都会对基于宗教信仰的一系列的偏狭,产生激化作用。

20世纪90年代,是我们未曾操心的许多迫切命题——前文所述的极端贫穷和政治不稳定——从而造成以世界许多地区停顿为结束的10年。不幸的是,以交通和廉价旅游方式将国与国之间连在一起的许多新兴的关联得以使用,结果就使人们共享股票价格、通俗歌曲,或者彼此传递愤怒与恐惧。

[1]  Y2K,又称千年虫问题,或千禧年危机。该问题出现的根源在于20世纪中叶,计算机编程人员为了节省计算机内存,而使用两位十进制数来表示年份。当系统进行跨世纪的日期处理运算时,无法自动辨识00/01/01究竟代表1900年的1月1日,还是代表2000年的1月1日。由此产生了世界范围内的系统紊乱、程序出错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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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的信号


几乎未曾有过的大选:乔治·布什、阿尔·戈尔以及疯狂的“悬空票”。



由于全部注意力都在前一年可能发生的电脑的灾难性错误上,美国人怀着震惊的心情注视着2000年的大选,在几周之内陷入了一场围绕着选票的计算问题——并非靠极端复杂的电脑,而是靠手工操作——的大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