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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犯罪行为实录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  1943—1945年

成绩差、逃漏税金和离家出走,这是沃伦在初中最小的麻烦事。他的父母并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正迈向犯罪。

嗯,当我搬到华盛顿之后,上八九年级的时候,我很抵触社会,不喜欢社交。我遇到行为不良的人,和他们一起聊天,做了我不应该做的事。我只是一味地做叛逆之事。我很不开心。

一开始是搞学校男孩子都搞的小恶作剧。

我喜欢印刷车间。我过去在打字课上计算字母和数字出现的频率,这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事。你知道,我可以装配好打字机之类的东西。我喜欢打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虚构了一个头衔:全美戒酒联盟主席,牧师保罗。我以这个头衔给人们写信,信上说我多年来在全国到处演讲关于酒的危害。在去往各处的时候,我的年轻助手哈罗德总陪着我。从哈罗德的身上,大家可以看到酒对人的危害。他会站在讲台上,拿着一品脱酒,流着口水,无法理解喝酒对自己有什么影响,非常可怜。接着,我会说,不幸的是,年轻的哈罗德上周去世了,我们都认识的一位朋友建议说你也许可以代替他的位置。  [1]

沃伦相处得最舒心的朋友支持和鼓励了他的叛逆、冲动行为。他和几个新朋友,唐·丹利和查理·特龙,喜欢在新开的西尔斯商店外转悠。这家商店在邓雷环岛附近——内布拉斯加大道和威斯康星大道交叉口——是一座令人大开眼界的现代建筑,位于邓雷镇中心,而邓雷镇是华盛顿第二大古老的生活区。在西尔斯商店起伏的金属房顶上,“西尔斯”的字母和成人一般高,它的房顶比人行道要高出好几层楼。  [2]  在房顶上的西尔斯招牌后面,隐蔽着一大新奇之物:一个开放的停车场。这个地方很快就成了高中生停车和约会的场所,同时也成了所有初中孩子逗留玩耍的地方。午饭时间,或者每个周六,沃伦和朋友们坐H2路公交车到这里。

大部分孩子都很喜欢西尔斯安装在商店底层的黑色小型午餐台,它的传送带全天都在向外传送着炸面包圈,非常吸引人。不过,沃伦、唐和查理喜欢街对面的伍尔沃斯零售店,即便警察局就在对面的拐角处。伍尔沃斯位于西尔斯的斜对角。他们可以在那里吃午饭,并透过玻璃观看外面的热闹场景。

吃完汉堡后,几个男孩沿着楼梯走到西尔斯的地下楼层,经过午餐台,径直走到体育用品区。

我们只在隐蔽的地方偷东西,偷的都是自己用不着的东西。我们偷高尔夫球包和高尔夫球棒。我走出体育用品所在的楼层,从楼梯走上街道,手里拿着一个高尔夫球包和几根高尔夫球杆。球杆是偷的,包也是偷的。我偷了好几百个高尔夫球。

他们把自己的偷窃行为称为“顺”(“顺手牵羊”之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被抓住。我们不可能毫无破绽。即便成年人在做坏事的时候看起来也不是一脸无辜样。  [3]

我把高尔夫球拿回家,装满了抽屉里的橙色袋子。西尔斯一把球摆放出来,我就去“顺”。我并不需要这些球,真的。我当时不卖球了。很难想出在抽屉里放这么多高尔夫球的原因所在,橙色袋子变得越来越鼓。我应该已经把偷的东西分处放置了。但是,我在父母面前还是编造了一个疯狂的故事——不过,我知道他们不相信我——我告诉他们,我有个朋友,他父亲过世了,他一直想找到更多他父亲曾买过的高尔夫球。就这事来说,谁知道我父母晚上都交谈了些什么。  [4]

巴菲特家的人吓坏了。沃伦是他们又聪明又有天赋的孩子,但在1944年底,他已经变成了学校的不良少年。

我的成绩让我不快。数学C,英文C、D、D,自立、勤奋、礼貌的评分都是X。我和老师的接触越少,成绩就越好。实际上,有一段时间,他们让我一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在那里,他们有些强制性地给我上课,就像对待汉尼拔·莱克特一样。  [5]

毕业典礼到来的时候,学生们都被告知要穿西装、打领带,但沃伦拒绝这么做,校长伯蒂·巴克斯对此觉得忍无可忍。

他们不让我从艾丽斯·迪尔毕业,因为我太捣蛋,而且不愿得体着装。这种行为问题很严重,也让人讨厌。我真的很叛逆。有些老师都认为我将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祸害。我为行为不良所写的检查刷新了学校的纪录,就是到了这种程度。

但是我的父亲没有放弃我,事实上,母亲也没有。有信任你的父母真的是很棒的一件事。

不过,到了1945年春,沃伦开始上高中的时候,家里也觉得受够了。到那个时候,要如何鼓励和激发沃伦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霍华德威胁要断绝他的收入来源。

一贯支持我的父亲说:“我知道你的能力。我不是要求你做到百分之百,但是,你要么继续这么我行我素,要么就做一些和自己的潜能有关的事。不过,如果你依然我行我素,就必须放弃送报的活儿。”这对我造成很大的打击。父亲话音不高,只是想让我知道他对我感到失望。你知道,相比他告诉我不能做这个或那个,这可能更让我觉得难受。


[1]  This  particular  prank  letter  circulated  widely  in  the  mid-twentieth  century.  Where  the  idea  originated  and  from  whom  Warren  might  have  gotten  a  copy  is  unknown.  What  makes  this  fondly  recalled  prank  funny  (putting  aside  whether  or  how  often  he  actually  perpetrated  it  and  upon  whom)  is  how  it  plays  to  the  commonplace  interest  in  hidden  lives  and  feet  of  clay.  Its  essence  is  a  tribute  to  the  power  of  shame.

[2]  The  impact  of  Sears,the  first  department  store  in  Tenleytown,and  its  unusual  rooftop  parking  lot  are  described  in  Judith  Beck  Helm’s  Tenleytown,D.C.:  Country  Village  into  City  Neighborhood.Washington,D.C.:  Tennally  Press,1981.

[3]  In  an  interview,Norma  Thurston-Perna  substantiates  the  essential  elements  of  this  story,recalls  her  boyfriend  Don  Danly  “hooking”  from  Sears  with  Warren,adds  that  to  some  extent  this  behavior  continued  into  high  school,and  mentions  how  annoyed  she  was  to  discover  that  an  impressive  honeysuckle  fragrance  and  bath  powder  set  given  to  her  by  Don  as  a  birthday  gift  turned  out  to  have  been  stolen  from  Sears.

[4]  A  letter  from  Suzanne  M.  Armstrong  to  Warren  Buffett,December  20,2007,recalls  a  friend  of  her  father’s  cousin,Jimmy  Parsons,stealing  golf  balls  with  Buffett  while  at  Woo&ow  Wilson  High  School.

[5]  Hannibal  was  the  antihero  of  the  book  and  movie  The  Silence  of  the  Lam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