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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的小秘密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林影影和徐梦梦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茶香市第一人民医院。

    在一间单人间病房里,一个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年轻男人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就像一具雕像。

    “叔叔、阿姨新年好!”刚走进病房的林影影和徐梦梦望向两位年约六十的老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影影、梦梦新年好!”两位坐在床边的老人站了起来,礼貌地招呼林影影和徐梦梦坐在凳子上。

    “不用了,不用了,叔叔和阿姨坐”,林影影和徐梦梦又异口同声地说道。

    林影影望了一眼徐梦梦,徐梦梦正好也望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林影影和徐梦梦虽然都在茶香市城市商业银行上班,但工作上没有太多交际,也没有私交,所以两人对对方并不太了解。

    两人从病房里出来后,就开始聊了起来。

    “你是怎么认识高富帅的呢?”林影影侧头望向徐梦梦,问道。

    “我俩是小学同学”,徐梦梦回答道。

    “仅此而已吗?”林影影继续问道。

    “仅此而已”,徐梦梦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你和高富帅是什么关系呢?”徐梦梦见林影影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林影影。

    “我是他的外卖客户,他是我的银行客户”,林影影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仅此而已吗?”徐梦梦望着林影影,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

    “仅此而已”,林影影犹豫了一下后,又补充说道:“不过我和高富帅是一见钟情,后来我俩的关系都是在梦中发展的。”

    徐梦梦听了林影影说的这席话后,大吃一惊,她说:“我也经常做梦梦见他,我和他也在梦中约过会。”

    “是啊,只要我去十里茶香图书馆读书,就会做梦,梦中就会遇到他”,林影影的脸上露出了怪异地表情。

    “好诡异啊,我也是每次去十里茶香图书馆,就会做梦,梦中就会遇见他”,徐梦梦望着林影影,一脸茫然地说道。

    我现在仍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雨天。

    茶香市的街道大都路面宽阔,就是一下雨路就滑,我小心翼翼地骑着电动车去送外卖。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会接到茶香市城市商业银行营业网点的外卖订单。

    通常是上午接到林影影的奶茶订单后,下午又会接到徐梦梦的奶茶订单;又或者是上午接到徐梦梦的奶茶订单后,下午又会接到林影影的奶茶订单。

    我还清晰地记得,我快骑到一个红绿灯路口时,绿灯刚好变成了黄灯,我赶紧停住了电动车。

    我是一个“宁停三分,不抢一秒”的遵守交通规则的好骑手,可是老天有时却不眷顾这样的人。

    这时,我的身后,一辆疾速行驶的小车没刹住,突然撞上了我的电动车。

    我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接着我的身体就像一只鸟,轻盈地飞到了半空中。

    可惜我还未张开翅膀翱翔,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我被送到茶香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时,抢救我的医生说我已经脑死亡了,但我的心脏还未停止跳动。

    抢救我的医生对我父母说:“大脑和我们身体其他一切器官的存活,都需要心脏的不断跳动来保持血氧的供给。因此,人死亡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心脏死亡,另一种是脑死亡。”

    这位医生停顿了一下后,又对我父母说道:“当判定患者出现脑死亡时,是指全脑功能不可逆性的丧失,这时大脑不能够接到正常人体传入的信号,也不能传出命令。脑干功能丧失时,身体的其他器官就无法继续协同工作,也没有办法对外界的环境做出反应,最终会出现呼吸、心跳衰竭的临床症状,各种脑反射消失的临床死亡的结果。”

    我的父母没有放弃我,因为我的心脏还在怦怦跳动。

    我的主治医生对我父母说:“一个人是否活着,主要看他是否还有心跳和呼吸。”

    “你是说我儿子还没死,只是已经变成植物人了吗?”我母亲急切地问道。

    主治医生解释道:“脑死亡的人和植物人是有本质区别的。植物人可以有自主呼吸和脑干反射,但脑死亡的人这两样都不具备。”

    我的主治医生还对我父母说:“现在脑死亡的人,是可以借助呼吸机、血压升高素以及激素的帮助,来维持身体运转很长一段时间的。”

    父母亲的坚持,已让我这个脑死亡的儿子活了两年多的时间了,这是国内医学史上罕见的奇迹。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的父母亲基本上每天都呆在病房里陪着我。

    偶尔也有亲戚和朋友来病房里看我和我的父母。有些亲戚进了病房,看到我的情况后,都劝我父母要面对现实。

    他们像是医学权威,都振振有词的说:“脑死亡的人是不会活过来的。国际上对于已经脑死亡的人,就可以当场宣布他或她已经死亡了。而在国内,判断一个人的死亡则主要看心脏是否死亡,但心脏其实是可以在不缺氧的情况下继续跳动的。”

    我的父母亲经常哽咽着对他们说道:“儿子在,家就在,我的儿子还没死,我们不能丢下他。”

    林影影和徐梦梦隔三差五就会来病房里看我,只是她俩从未在病房里遇到过。

    通常是林影影上午来,徐梦梦就下午或晚上来;又或者是徐梦梦上午来,林影影就下午或晚上来。

    她俩都会鼓励我父母亲的坚持,都说我会好起来的,还说昨天梦见我了。

    我的母亲就会有些激动地问她俩,梦见什么啦,我儿子在梦里说了什么话啊。

    她俩就会原原本本地把梦见的事给我母亲说一遍,母亲就会乐得合不拢嘴。

    虽然我看不见这些,但我偶尔能感觉得到。

    我其实不是完全的脑死亡,我的大脑里还有一些活动迹象,偶尔也会恢复一点听觉功能。

    我只是处于深睡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做梦。

    我的梦一个接一个,就像在写一部网络小说,每天更新,从未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