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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没有教养的家伙

    要不是这个家伙生着病,惠灿真想在他头上揍上一巴掌。别人拼命为他担心,他却这样回答!真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家伙!

    “等你完全好了之后再去吧!”

    惠灿尖声説着,将从冰箱里拿出的冰块放在塑料脸盆里,再用沾过冰水的毛巾替尚永擦拭滚烫的额头和脖子上流出的汗。真是一场令人无奈的感冒!尚永从头到脚,整个就像一团火,张开着的嘴唇里偶尔发出几声低低的呻吟。一开始,惠灿还对他的呻吟声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竟然装成这样!可是,当那种让人坐立不安的呻吟声再次响起时,她开始害怕起来。

    还是那不高不低却久久不退的三十八度,还是那不断呻吟着喊“我冷我冷”的声音,那是咒语吗?过了三个小时左右,惠灿吁了一口气,掀开床上的被子,躺在了烧得快晕死过去的尚永身边,然后紧紧地抱住他湿湿的蜷缩着的身体,闭上了眼睛。嗯,我好像是听谁説过,人的体温这时候会很有效果的!她今天晚上喝得太多了,连因为这个男人而伤心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还敢壮着胆子躺在他身边。哼,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可是比在一旁看着要仁慈一百倍的举动!

    “唉,带着厌恶的情感一起生活了半年多,而且信守诺言,那就是上天赐予的仁慈吧!江尚永,你听懂了吗?要是你听懂了,就快快好起来吧!”

    惠灿心里在对躺在自己怀里的男人不停地默念着。

    “你,这是干什么?”

    尚永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挂在了额头上,从张开着的嘴唇里发出的声音微弱而又嘶哑,但是怒视着她的乌黑的眼睛却依旧冰冷、清晰。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似乎在説:“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躺在我身边?”她是决心要在他醒来之前悄悄起床的,结果还是稀里糊涂地躺在他身边。她心里虽然很惶恐,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説:

    “你烧得太严重了,还説胡话呢!你説你冷,所以我就发发慈悲,权当是应急啦!哪里还有像人的身体这样温暖的火炉……”

    “慈悲?”

    他浓密的眉毛似乎在扭曲着。一听到那句简短却很恶毒的话,惠灿脸色苍白起来。房间里很黑暗,他看不见自己害怕的表情。她心里在暗自庆幸着。

    “如果你觉得厌烦,那我向你道歉。我现在要起床了,你忍耐一下吧!这样就……”

    从黑暗中传来的妻子的声音,她一起身就空开了的位置,她穿衣服时滑动着的头发,还有她的汗味,这一切在黑暗中静静地刮起漩涡,将尚永的手朝黑暗中的她推了过去。他的手抓住了她,她又躺倒在刚才睡着的床上,躺倒在他的身边。

    “干,干什么呀?”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吃了一惊。他用一种嘶哑的声音,嘲弄似的在她耳边説道:

    “你,是白痴呀?因为男人得了感冒,就自愿躺到他身边?你不是对我太放心了吗?”

    不知不觉间,他趴到了她的身上。他的身体像石头一样沉重,压得惠灿几乎喘不过气来。在黑暗中,她只隐隐约约地看到他脸部的轮廓:被额头上挂着的湿发割成碎片的脸和露出来的粗壮的脖子。不知怎的,这一切看起来让她感到害臊,也让她害怕。惠灿于是把头扭到了一边,然后一边想要起身,一边故作镇定地尖声説道:

    “不错!是放心!但是我现在非常非常后悔!你现在已经活过来了,我没有必要再这样了,不是吗?你让开!”

    就在这一刹那,尚永脑海中回想起她在失忆前曾经对他説过的一句话。

    ———让开!我讨厌你!连你的名字我都想完全忘掉!

    他在想,为什么这个女人经常随随便便地摆布我呢?突然有一天横眉怒目地跟我説,没法和我生活下去了。突然又有一天躺在我身边,抱着我,説是对我大发慈悲,搞得人心里“扑通扑通”的。她随心所欲地来了,还想随心所欲地起身走开。竟然会有这样的女人?就在这一瞬间,尚永觉得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叭”的一声断了。与此同时,他用自己的身体再次压住想要坐起来的惠灿,开始粗暴而又坚决地脱她的裙子。

    “你干,干什么?”

    她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勉强挤出了一点声音。听到这个天真烂漫得让人心里发凉的问题,他只是腆着脸説了一句:

    “抚摸你!”

    “等,等一下!我,我们还没有到这一步……”

    听到她的抗议,他很厌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现在忘掉那该死的步骤!忘掉它!”

    在以前,虽然是惠灿提出要按部就班的,但是切切实实地遵守那个“步骤”的人却是尚永。可是,如果从头开始,以前经历过的过程就得重新再来一遍吗?这个女人以前是我的妻子,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可她正一脸不安地看着我,就像一个刚刚越过接吻阶段的女孩在看着向自己提出非分要求的男孩。现在的她,是那个和他一起度过漫长的恋爱时光的女人,但同时又不是。尚永突然有了一种挫折感。

    “不愿意的话就出去!快点出去!”

    听到他生硬的话,她讷讷地,不知道该説些什么。以前的时候,如果听到那句话,她就会不加思索地来上一句—我不愿意。可是,奇怪的是,她现在却説不出来了。唉,为什么除了回答“愿意”或“不愿意”之外,就没有其他选择呢?就没有第三种选择吗?要説“不愿意”,却也不是完全不愿意,説“愿意”却又説不出口,可是那与“愿意”又没有什么分别。过了一会儿,惠灿突然对躺在一边的尚永问道。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你,爱过我吗?”

    听到这句话,他朝她转过身来。那一瞬间,他看到她眼睛里似乎有一种急切的期盼,又似乎有一种慌乱。

    “你,爱过我吗?我呢?我爱过你吗?我们相爱过吗?”

    因为你,我有时会感到快乐,但是大部分时候却很伤心。也许,在我完全忘掉你之前,也是这样的吧。我曾经想过,你会和你爱着的人结婚,并且和她幸福地生活。可是,为什么在你身边,我就会感到如此不安呢?为什么那个漂亮女孩站在你身边,她那副神情就像我不存在似的?我爱过你吗?我如此伤心,却还想待在你的身边,而且觉得那就是幸福吗?

    尚永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也许,这才像那个説“要将自己的初吻献给一生相爱的人”的柳惠灿吧。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片刻之后,他用沙哑的声音,叹息般地説道:

    “因为你,我改掉了一半的坏脾气;因为你,我戒掉了香烟;因为你,我对着世界説‘我有了女人’!我还要怎么做?”

    他所能回答的只能是这些。渴望厮守在一起,一不在身边就会想念,一到身边就想拥抱,如果这些就是“爱”,他就是爱过她的。可是,他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他现在无法做出回答。因为,尽管她当时也知道他是爱她的,她却还是説要离开他。要想回答得稳妥一点的话,也许就应该説“是的”。可是,他不想説谎。对于她説过要离婚的事,他只字不提,仅此而言,他就已经在説谎了。要是再説谎话,他心里会觉得不安的。

    听了他的回答,惠灿久久地凝视着他。对她而言,他的回答是不充分还是很充分呢?他不得而知。过了一会儿,她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声音颤抖地説道:

    “……那,现在该做什么呀?”

    尚永觉得,他已经知道该怎样跟她**。那张床他们不是一起睡过几百次了吗?可是,看着她丰满的却“簌簌”直抖的身体,他觉得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因此,现在的他就和她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异常紧张。突然,她声音焦急地説道:

    “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我没有冲澡,头发也没有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