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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辛筝

    “一个盲眼的弃子,谁会来救你?”穷桑槲嗤道。

    君离默然以对。

    穷桑槲正要笑,后方忽然传来了钝物敲击廊柱的声音。

    一把清泠泠的声音询问道:“请问这里可是辛子府?”

    有人下意识回答:“对啊,你是....”

    “是就好,我还以为自己回错门了。”

    穷桑槲闻言不由回头,一名容貌矜贵,身形瘦弱的女童立在廊下望着众人,手执一串羊角手串无意识的转着。

    眉目清冽的女童用一种颇为诧异的语气道:“我很好奇,我的府邸何时变成了任人来去的街道?”

    穷桑槲面不改色的道:“你府中闯入了窃贼,吾帮你捉贼。”

    君离颇为佩服,胡说八道还真是不打草稿。

    辛筝道:“我没看到窃贼,只看到你们在围攻我的客人。”

    穷桑槲的脸色愈发阴沉。“季辛你莫要忘了你与穷桑氏的婚约。”

    跟穷桑氏搞得太僵,日后嫁了人,日子可不会好过。

    辛筝挑眉。“据我所知,穷桑伯有十七名男嗣,我未来的夫君有十七个候选呢,以后应该还会更多,毕竟穷桑伯挺辛勤的,得罪你一个对我的影响....你可莫要告诉我,我以后只能嫁你。”

    穷桑槲当然想娶辛筝,也希望辛筝只能嫁他,但有些事心里想想可以,因为一众兄弟中就没谁不如此想,但真的说出口那就是想不开。

    辛筝三言两语噎住了穷桑槲又开始收拾别的贵族,后者是跟着穷桑槲来凑热闹的,或是想看看能否趁乱做点什么,现在这情况显然是都不能如愿了,辛筝表示了送客之意后便都走了。

    赶走了穷桑槲一行不速之客,辛筝这才看向最后一名不速之客,连自己藏的糖蒜都给翻出来了,显然不像刚才那些是刚来。

    “你为何在此?”

    君离颇为羞涩的道:“蒲阪居,大不易,放眼帝都,竟只有你家方能让我安心。”

    别的,哪怕是宋初等生死之交君离也不敢放心。

    路上交付生死是因为生存环境所限,不倚靠彼此都没法活,但在帝都,他们已非荒野里求生的单纯少年,而是来自不同国家与氏族的代表,一举一动都与氏族利益相关,即便想帮他,也不能和背后的氏族利益冲突。

    这么一扒拉,君离发现自己只有辛筝可以信任了。

    一,辛筝现在的利益和辛国不挂钩了,她没那么大的牵绊。

    二,直觉告诉他,辛筝是一个活得很从心的人,责任与利益对她的束缚力....不提也罢。

    辛筝想了下,发现君离似乎比自己还惨,然——“我为何要帮你?”

    君离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人族的朋友有两个定义,一种是志趣相投而为友,另一种则是类似于门客与家主的主从关系,但比门客地位高。

    辛筝是国君,但从尊卑上来论,区区子爵是比帝子卑微的,给君离当主从宾客也算不得侮辱,甚至能说是抬举,但君离表达的显然不是后者。

    辛筝道:“我只有一个朋友,她已经死了。”

    君离无奈的拿出杀手锏,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虽不知自己生得如何,但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说我生得甚美,每日对着这张脸,你兕子你难道不会多食一碗粟粥?”

    辛筝看着君离,:“.....你是帝子。”

    每个帝族都是帝君的嫡系后裔,而人族百余位人王,只四个帝君,做为帝君的苗裔,你这么....真的好?

    尽管一年多的时间过去,这厮的容色更胜了,不是那种有攻击性的模样,仿佛一卷干净的名画,一首通透的诗,的确很让人下饭。

    君离一脸乖巧的追问:“你就说收不收留我?”

    辛筝能说不吗?自然是不能的。

    君离死不死的,对她还真没影响,王与诸侯的博弈,离她太远,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身体的隐患。不,还是有影响的,青婧的药兔少了一只,自己要承担全部的实验。虽然兔子能找一只自然也能务色第二只,但能够一直坚持的兔子,君离是目前为止的第三人。

    青婧做实验从来都不考虑实验兔子的感受,只追求效果,那些强迫性的实验倒也罢了,不需要当事兔的配合,但锻体操这种东西,非常需要配合,第一层那分娩之痛的两倍痛苦副作用足以让每只实验兔子抗拒。

    诚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爱好受虐的变态自然是有的,但世间终究是正常人多,且即便是爱好受虐的变态也未必受得了锻体操的副作用。

    第一层的分娩之痛的两倍,第二层更是翻着跟头跳到了四倍。

    得到允许后君离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好奇的问起辛筝和穷桑国的婚约是怎么回事,听着,穷桑槲似乎是辛筝的未婚夫候选人。

    正常情况下,订立婚约时不都是会将联姻的人选给定下吗?

    辛筝随口解释了下穷桑伯先立了下一任君夫人却未立继承人的事。

    君离一脸懵。“这不会造成内乱吗?”

    辛筝道:“大概会,但那是很久以后才要考虑的事,他才四十余岁,还能活好几十年,早早立储君,日后后悔了当如何?莫忘了前任西荒牧是如何死的。”

    帝国原有十牧,九州牧加西荒牧,近几百年来担任西荒牧的氏族是太昊氏。

    不过如今只剩下九州牧,最后一任西荒牧太昊琰在数十年前自立为王了。

    不过反面教材不是太昊琰,是她老子,前任太昊侯,他就早早的立了嗣君。

    虽然太昊侯不是第一个早早立嗣君的国君,但他是其中下场最悲惨的。

    嗣君难为。

    人都是会老的,但会老却不服老也是人的天性,哪怕年纪已经很大了也会坚定的认为自己还能再战一百年,君侯更是其中佼佼者。

    遗憾的是不论君侯如何不服老,身体的衰败都不因个人的意志而转移,而君侯的这种心态无疑会导致嗣君很不舒服。

    当君侯还年轻,嗣君尚年幼时还好,看后者怎么看怎么乖巧机灵可爱。但随着君侯的老迈,嗣君的羽翼渐渐长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嗣君吸引,君侯不免觉得孩子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真讨厌,杀了吧,反正自己不缺子嗣。

    总结:想从嗣君的位置成功进化为君侯,难度极大。

    不能表现得太出色,若太出色便会惹来君侯的猜忌,但也不能太平庸无能,不然就会被君侯嫌弃太废物,不如宰了腾位置。

    其中的度很重要,不能多也不能少,但道理谁都明白,真做起来....若那么容易做到,历史上也不会那么多被废的嗣君了。

    礼崩乐坏之前还好,因为嫡长继承制的关系,理论上哪怕嫡长嗣是一头猪,只要它没死在君侯前面,最后都能进化为新君。自然,这是理论上,实际上若真是一头猪,历史上发生意外导致残疾或毁容的嫡长嗣也并非没有。

    人族的传统,嗣君嗣子必须四肢健全面容无瑕,直白点就是胳膊腿不能少,手指不能多也不能少,还有长相也得五官端正,可以特别好看,也可以特别难看,但不能有胎记或伤疤,或是嘴歪眼斜。

    一言以概之,只要是露出在外面的部分就不能有任何问题,至于别的,比如不能人道,脚趾多了一根两根什么的,身上有各种各样的胎记伤疤什么的都无妨。

    自然,因为礼乐时代这些事都做得极为隐蔽,故而礼乐时代自然是美好无瑕道德高尚的,礼崩乐坏则是各种道德败坏。

    不过礼乐时代比礼崩乐坏的时代有好处,前者最多就是毁你容让你失去继承权,后者则是要你命永绝后患。

    能够成功从嗣君进化为君侯的,一般分六种情况。

    第一种,嗣君太能干,将君侯给架空了,君侯没有废立的权力自然也无法对嗣君做点什么,这种情况也是权力过渡最平稳的情况。

    最近也最有名的例子是澜州的扶风侯,她母亲还在世时就被她给架空了,导致哪怕她未及冠礼继承了王位,愣是没人找茬。

    第二种是嗣君太幸运,君侯只有自己一个子嗣,或是别的子嗣年龄比自己小太多,不具备威胁,这种情况多发生在女性君侯在位的时候,毕竟,孩子是自己生,而生育又有一定风险,女性君侯只要不是脑子拎不清,在有一两个孩子当继承人后便不会再生,而孩子少,哪怕觉得孩子羽翼渐丰开始威胁到自己也不会发展到骨肉相残的地步。若是男性君侯,发展成骨肉相残属于寻常,反正不是自己生,哪怕生孩子死人也不是自己死,既如此自然要可着劲的开枝散叶,赶猪超马。不管是什么东西,多了自然就不稀罕了,孩子也一样,死个把不值一提。

    最近的例子是兖北伯条侯,他是庶嗣,但他母亲就他一个孩子,因而平稳继位。

    第三种是嗣君真无能,威胁不到君王,但把君侯伺候的非常舒心,让君侯觉得安心,于是相安无事,不过这样一来国家的未来如何就不好说了。最后的结局大概率是新君因为太平庸无能,支持者太少而被宗室公族其它人给拉下来。

    穷桑伯的兄长就是这种例子,将前任穷桑伯伺候得舒心,父子关系和睦,但前穷桑伯一死,这位嗣君就被兄弟姐妹们干掉了。

    第四种便是年龄差太大,也就是君侯晚年的时候储君也还是年幼,年幼的孩子自然是比年长的孩子讨人喜欢的,后遗症则是老君侯死后主少国疑。

    辛筝自己就是个活例子,她还算运气好的,历史上和她差不多情况的幼主,十个至少夭折九个。

    第五种是真拿捏有度,该表现的时候好好表现的时候,该忍的时候比人都能忍,更有甚者,唾面自干都不是问题,这种嗣君不为君侯还好,若为君侯,大概率为一代枭雄。

    最有名的例子便是方雷氏这一代的君侯,真枭雄,不仅从无怀氏手里抢了冀州牧的位置,甚至于连王位,若非当年王有巫女夷光支持,方雷侯加冕的希望很大。

    第六种是快准狠,典型例子便是太昊琰。

    太昊琰年幼时她老子也挺喜欢她的,据说老西荒牧与其原配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对这个孩子自然也爱屋及乌,在太昊琰刚出生的时候便将这个未来会长成什么样完全不可知的婴孩立为了嗣君。

    彼时有人劝西荒牧别冲动,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别的子嗣,这么早立了嗣君,以后改主意了怎么办?

    西荒牧没听。

    只是,好景不长,原配在太昊琰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然后老太昊侯收用别的美人,还立了新的君夫人。

    俗话说有了后母/后父便有后父/后母,更别提老太昊侯陆陆续续给她添的后母庶母仅是有名分的就一长串。

    父女俩关系变得怎样外人也不清楚,但没人虐待太昊琰倒是真的,至于是不敢还是不想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当国君的正室,除了能力不能太差还得有相当出色的出身,太昊琰是丧母不是丧了整个母族。

    不过,随着太昊琰的长大,这对父女的关系倒是真的越来越差,西荒牧有一次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嫡女,而太昊琰....完全没生气,一个劲的赔不是愣是把老子的火气给哄得不得不消下去。

    一时的消气终究还是会卷土重来。

    西荒牧晚年时宠爱继室及其所出的幼子,甚为真爱的要为娇妻幼子废了太昊琰,但还没来得及动手消息便泄露了,太昊琰连夜发动了宫变,弑父杀继母杀弟。一家三口倒也当得上真爱,生前感情要好,身后也一起走。

    据说西荒牧死的时候请求食一道最爱的熊掌再死,太昊琰不允,西荒牧为了保存尊严,甚为无奈的选择了自缢。

    废嗣君不成反倒被嗣君所杀,西荒牧的惨剧让整个帝国都开了眼界。

    国君与嗣君,一个是现在的主人,另一个是以后的主人,两者之间的关系,前者是占据高地的,不管是权力高地还是道德高地。

    就好比太昊琰,西荒牧杀她若杀成了,别人最多惋惜两句太昊琰可惜了,但太昊琰反过来杀了西荒牧——弑父背德,简直反了天了。

    综上所述,历史上那些被废杀的嗣君碰上个一心一意想搞死自己的国君时都相当无奈,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即便下定决心杀,还不一定干得过。

    西荒牧是帝国历史上头一个废嗣君不成反被嗣君所杀的诸侯。

    这一遭事后诸侯们对于立嗣君,除非只有一个候选,不然都不会太早立嗣。

    不仅仅是避免以后改主意却碰上太昊琰这种类型的子女,也因为诸子相争总好过和自己争,只要搞好制衡,国君的位置也会更加稳固——国君最大的竞争对手从来都是注定会在日后取代自己的孩子。

    穷桑伯的选择半是人性,半是汲取教训,他的哥哥就是因为太无能才会离国君之位一步之遥时身死,让诸子相争,正好筛掉废物。

    至于和辛筝的婚约,是意外之喜,也正好用来做饵。

    没有任何一个国君会高兴自己还没断气,自己的孩子就开始觊觎自己的江山。哪怕心里明白,这是人性,很正常,但仍不愿接受,简单点说就是,我可以做的,但我的孩子不可以。

    国君不能接受现实,他的子嗣们自然要兄友弟恭,其乐融融,所有憎恨与厮杀都只能放在暗地里。

    婚约订立了三年,穷桑伯的儿子们全都和辛筝只有正常的礼节往来,一个越线的都没有,便是正常的礼节往来也是穷桑伯授意了才敢做,生怕被穷桑伯误会自己野心勃勃。

    辛筝估计,肯定有人忍不住腹诽穷桑伯为何不干脆自己上。

    穷桑伯,辛筝估摸着他是想过自己娶的,但现实条件不允许。

    穷桑伯是大国公子,他的妻是大氏族的女儿,他的妾是小国的少君。

    除非他纳辛筝为妾,不然就得干掉所有妻妾子女才能满足合婚的条件——宗法与帝国刑律都规定只有不曾娶婚者与虽娶婚,但配偶已逝,且膝下并无嫡嗣或嫡嗣已夭折者方可合婚。

    历史上为了合婚,让配偶病逝,让嫡嗣夭折的人很多,但穷桑伯的子女大多成年了,全部意外的难度太高。

    纳辛筝为妾?

    世界如此美好,生命如此珍贵,穷桑伯还想燃烧五百年,没打算给儿女腾位置。

    君离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何会答应那样的婚约?我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只是,我将你当作朋友,但从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我也希望自己能为你做点什么。”

    辛筝道:“你在云梦泽救过我。”

    君离叹道:“可就算没有我,你在云梦泽也不会有事的罢?”

    辛筝没有回答君离的问题,而是道:“你在那时帮了我是事实,至于我和穷桑国的婚约,不需要你帮忙。”

    “很复杂吗?”

    “倒也不复杂,也不是什么大事。”辛筝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我和穷桑伯做了一笔交易,我将自己卖给他,他给我三十万石粟罢了。”

    君离惊呆了。“你就为了三十万石粟就答应了这般不对等的婚事?”

    辛筝不以为然:“有需求时,粮食的价值自然昂贵。”

    君离不解:“你才多大,能有什么需求需要三十万石粮?”

    辛筝没吭声,唯目光森然暴戾不似稚童,更似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察觉到辛筝身上气息的变化,君离瑟瑟的安静了下来。

    和辛筝同居是一种考验。

    君离很快便意识到了这点。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尤其是彼此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

    辛筝亲自下厨做餔食。

    君离吃过辛筝准备的饭食,因而在想帮忙做饭被拒绝后便乖巧的做些洗菜切菜的事,

    帝都如今的情况,底层天天有大把的人饿死,但上层想吃好的还是很容易的,除了辛筝和君离。

    别的贵族能顿顿酒肉完全是平日里在仓库堆满了粱肉,而辛筝与君离来到帝都还没半个月,想积累也没法,帝都的市面上,除了两脚羊,不管什么肉都贵得惊人。

    辛筝煮得饭食是很普通的粟米粥,粥里搁了些从腐朽的梁柱上摘下的蘑菇切成的丁,一罐野猪血做的汤,以及一碟糖蒜。

    用的器具也不是青铜器或漆器这类区别贵贱的精美之物,而是粗糙的陶器。

    因着陶器数量不够,辛筝也就没搞分餐制,而是将三道菜摆在一张案上,向底层氓庶一般一人跽坐一边,同案而食。

    君离也没挑剔,糖蒜之前吃过了,偶尔食一两瓣可以,多食,之前也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能食的才会翻出糖蒜来,辛筝往糖蒜里搁的糖多得几乎尝不出蒜的辛辣。

    舀了一勺粥先暖胃,粥入口,君离沉默了。

    辛筝吃得津津有味,一口粥一口猪血一口糖蒜。

    君离瞅瞅辛筝,又尝了一口猪血,终于没忍住。“不齁?”

    辛筝道:“味道有点淡,过段时间有钱了就能吃好的了。”

    君离觉得不是自己的味觉有问题就是辛筝的味觉有问题,甜得都发齁了,你居然只觉得味道有点淡。

    明明你在前往青阳的路途上烧的饭食都挺好....话说回来,那一路上有遇到过糖吗?

    而且,做为即便是贵族都要省着食用,同时也是珍贵药材的糖,那一路上经过的村社庶农这辈子可能见过吗?

    猪血汤有糖,糖蒜有糖,粟米粥也有糖。

    君离最后只能往粟米粥加了大量的白开水,再将猪血在里头泡泡,这才得以解决饮食问题。

    解决了饮食问题,君离与辛筝聊起了自己练锻体操后的变化,能感觉到天地元气的存在,但也只是感觉到。

    辛筝闻言沉默了。藲夿尛裞網

    她当年可是练了一年才能感觉到的。

    不过想想,又觉得合理。

    青婧总是说她练锻体操不够专心致志,会影响效果。

    她也不是不明白不管做什么事想要做好都需要专心,但比起锻体操的效果,彼时最重要的还是保命,想专心也专心不起来。

    君离是个干净而纯粹的人,练功时始终是专心的,效果更高也很正常。

    “不要管别的,专心去感觉天地元气,要将他们当成有灵之物去感觉,去了解。”辛筝道。“除此之外什么都别做。”

    第一层是经过两只小白鼠的检验,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有问题。

    君离哦了声,没问为什么。“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就好。”

    辛筝从身上寻出一团缣帛给君离。“这是辅助的药浴方子,可用可不用,看你自己决定,若是用,只能用一年,一年后身体会产生堕药性,药效就没那么好了,到时我给你换方子。”

    君离接过缣帛用手指摸了摸字迹,都是名贵药材,但对他而言还是能承受的,连山果走的时候不知从哪挖出来一大坛的麟趾金留给了他,足够他在这帝都挥霍很久。

    “我准备两份,你一份我一份。”君离解释道。“我是觉得你现在手头可能有些紧,所以....你若觉得过意不去,可以以后还我钱。”

    辛筝道:“我不会觉得过意不去,我保你安全,你提供我药材,很公平。不过你要用的方子我用着已经没用了,我用的一会给你。”

    君离无言。

    这方子的药材虽然珍贵,但和他的命能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