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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九章 不能退

    “三日,只给你们三日。”二老太爷竖起三根手指道。

    “无需三日,二日就已足够!必定不会连累苏氏,否则您就将我逐出苏氏。”苏轶昭胸有成竹地道。

    众人有些怔楞,等苏轶昭他们告退出去,才回过神来。

    “如今是少年人的天下了,我苏氏有此气节,有此风骨峭峻的后辈,也是苏氏一族的希望。”三老太爷忽然出声道。

    长房的眼界果然开阔,就连庶子都教养地极好。

    平心而论,若是换成他们其他房头的后辈,只怕早已经手足无措了。

    “您觉得小十七说的二日,有可能吗?”苏文辉怀疑地道。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不说到底能不能成,但凭苏轶昭这份秉节持重,确实让他们刮目相看。

    苏轶珏跟着苏轶珏出了前厅,他看了苏轶昭一眼,还是没忍住。

    “你打算如何扭转乾坤?”

    苏轶昭看向院中已是满缀金黄的桂花树,片刻后才道:“只凭我一人,根本无法扭转乾坤。”

    苏轶珏闻言大失所望,心中又焦急起来。

    “那你刚才还在二老太爷他们面前夸下海口,说只需两日?”

    苏轶珏有些生气,这可不是儿戏啊!

    他心中思量了一番,“若是不行,难道要先服个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苏轶昭苦笑了一声,“五哥有没有想过?今日咱们低了这个头,那他们就更会轻视咱们。”

    “之后还有会试、殿试,难道我们每次都要低头吗?那我日后该如何入仕,见着他孟令溪就仓皇逃窜,避而远之?”

    苏轶昭看向苏轶珏的双眼十分认真,“那我这辈子都将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一次、两次;一而再,再而三;面对其他权贵,也会这般行事,那与废人何异?”

    苏轶珏哑然,他也明白,跪久了就真爬不起来了。

    “既然他们敢这么做,那就表明他们要毁我的前程。愤世嫉俗,对朝政不满,当真追究起来,惹得上面不悦,我还能有机会入仕?”

    苏轶昭折下一根桂花枝,放在鼻尖闻了闻。桂花浓郁的香味冲入鼻间,让她的脑子异常清醒。

    “就连在京城的祖父都要受牵连,还有整个家族,更会因为我而蒙羞。”

    她突然转身看向苏轶珏,“这一步,不能退!我不能退,苏氏更不能退!退了这一步,便是零落成泥。”

    苏轶珏心中一震,看着苏轶昭坚毅的眉眼,他眼中闪过赞赏。

    “他们认为我们苏氏好拿捏,那咱们就以此来敲山震虎,免得谁都好来算计咱们,也让那些人好好掂量掂量。”

    苏轶昭说着又折了两根桂花枝,而后负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个带回去插瓶!”

    “你还没说到底有何对策?”苏轶昭在她身后追问道。

    “莫急,再过个把时辰你就能知道了。”苏轶昭头也不回地答道。

    苏轶珏一看苏轶珏那世外高人的模样,顿时摇头失笑。

    得到苏轶昭肯定地回答,他突然放下了心。苏轶昭虽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可莫名却能让他放心。

    果然如苏轶珏所言,不过一个时辰,风向又变了。

    “不好了,老爷!”

    随从急匆匆地冲进庭院,正与大长老小酌一杯的孟顺林顿时不悦地道:“喊什么?何事如此慌张?”

    “老爷,如今大街小巷和坊市中,到处都是苏轶昭的文章。”

    孟顺林闻言松了口气,这不正是他要达到的目的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是这?退下吧!”他现在心情不错,不想计较了。

    “哎呀!老爷。”随从不知该怎么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放在他面前。

    “您快看!”

    孟顺林有些懵,他将这叠纸摊开,当看到第一张时,他有些怔愣。

    快速看完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他完全傻眼了。

    “这根本不是咱们传扬出去的文章,这里这一叠,每一张都不尽相同,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着就看向了随从,随后怒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让你们照着那一份誊抄,你们为何自作主张?抄了这么多不一样的文章?”

    他一拍大腿,懊恼道:“要坏事了!”

    随从哭丧着脸,“老爷,咱们就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这些……”

    他指着那叠纸,“这些,根本就不是咱们所为呀!”

    孟顺林终于酒醒了大半,随后看向了大长老。

    此刻城中文人都炸开了锅,“这是什么狗屁文章,根本不通,怎么可能是苏轶昭所作?”

    有的考生一看手中的文章,顿时冷笑,当日苏轶昭与孟令溪文斗,他也是在场的。苏轶昭是有真才实学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文章来?

    “是啊!你们快来看看这篇,跟你手里的还不一样。文章倒是不错,可这也没提到本朝朝政啊!还与苛政无关呢!完全是文不对题。”

    一名学子也凑了过来,这几日苏轶昭的文章难求,众人都想一睹风采。

    可兜兜转转,怎么冒出来这么多苏轶昭的文章?

    其中一人眼珠一转,“莫不是那苏轶昭浪得虚名,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其实之前都是舞弊吧?”

    有人一听顿时怒了,“苏轶昭和孟令溪的文斗,我可是在场的。更何况县试苏轶昭可是案首,难道你是指知府大人为其舞弊?简直不知所谓!”

    “哼!之前也不是没传出苏轶昭舞弊的传言,我看呐!或许是真的哦!”有人反驳道。

    “他在书院时,月榜和季榜都名列前茅,连落后至第二都很少,基本都是第一。县试案首,乡试暂且不说,难不成每次都靠舞弊?这不可能!”

    有人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没有谁会一直这么作弊下去,否则总有拆穿的一日。

    “我倒是觉得有人要抹黑苏轶昭,想断他的前程。就是因为嫉妒他,便下此狠手。这一次来势汹汹,也不知苏轶昭该如何面对啊!”

    这名学子的话让不少人都很认同,“我也觉得是如此!若苏轶昭当真能舞弊,那为何这次她是第二名,还有一篇文章不予采纳?这完全是自相矛盾。”

    “唉!树大招风,可见他确实是遭人嫉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