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总能跳出条条框框，发现被其他人忽略的点。”黄粱认真的说道，“这正是你身上难能可贵的地方。”
张芷晴脸颊一红：“看不出你也是个马屁精啊。”
“我没有拍马蹄子上吧？”
“正对地方。”
张芷晴骄傲的昂起下巴，脚尖点地，像是芭蕾舞演员一样踮着脚，以夸张的姿态走向自己的卧室。
“数字杀人狂吗？”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黄粱的嘴角微微上扬，“有点意思......”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七点钟，王建仁砰砰砰的敲响事务所的房门，把黄粱从睡梦中吵醒。简单洗漱了一番，黄粱坐上王建仁那辆N手的吉普车，两人在晨曦的阳光中驶向京阳市警察总署。
吃着路上买来的豆浆包子，在拥挤繁忙的早高峰里，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案情。
“又死了个女的。”王建仁两口一个的吞咽着肉包子，几乎看不到他有咀嚼的动作，“两女一男。”
“死者的职业是？”
“私企的高级主管。”王建仁摇下车窗玻璃，把塑料袋随手丢出窗外。塑料袋被风吹到了停在侧后方的SUV的挡风玻璃上，愤怒的车主鸣笛发泄。王建仁慢悠悠的把手臂伸出窗外，竖起了中指。
“确定是他杀？不是因为死者疏忽大意导致？”黄粱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隐约能听到男人激烈的辱骂声，“有些人的确因为工作繁忙会导致刹车油耗光了都不自知的情况。”
“那位大姐半个月前刚过去一趟4S店。车况一切正常。”王建仁依旧竖着中指，长长的车龙以不到二十迈的速度缓慢蠕动着。清爽的晨风从敞开的车窗吹进这辆空调从来就没好使过的吉普车内。
黄粱沉吟道：“谋杀...”
“显而易见。而且手段简单、高效。”王建仁说，“从一开始凶手就没打算糊弄我们。如果这个王八蛋想要把这起谋杀伪装成意外交通事故的话，那张字条可真就是画蛇添足了。”
“那八位数字的含义还没被破解吗？”
“54658463。梁子，你是知道哥哥我对数字有多TM的不在行，我爸妈的手机号我都背不下来呢——”
“你连自己的手机号都背不下来。”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我艹，你一说还真是！”王建仁试着背全自己的手机号，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后就放弃了，“总之，这八位数字哥哥我现在倒背如流，你说多TM的恶心人！”
黄粱视线撇向王建仁仍在车窗外梳着的中指。“是TM的挺恶心人的。”而那位大哥的辱骂声仍不停歇，即便他明显已经把嗓子喊哑了...
“不是经纬度。”王建仁悠闲的晃悠着胳膊，让竖起的中指一颤一颤的，“定位的位置是TM的海上。总不能是因为凶手喜欢海豚吧。”
“也可能是喜欢蝠鲼。”
“福喷？啥玩意？”
“不重要，你继续。”
“我说到哪儿了？对，不是经纬度，不是电话号码，不是摩斯电码，不是登录账号或密码，更TM的不可能是生日。”王建仁像是在说贯口一样，一点磕巴都没有，“密码学的专家也拿这串数字没辙。”
“这八位数字应该是对凶手而言意义重大。”
“上面请来的专家都这么说，有个屁用？还不是都弄不明白。”王建仁冷哼了一声，“长脑子的人都知道凶手不会随便写串数字就丢在尸体旁，还TM是一丢就丢三回！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串数字的真正含义。我们头儿说了，弄清楚了，说不定就能逮住‘数字杀人狂’了。”他不满的低声嘀咕了一句，“我用他告诉？”
“只能期许密码学的专家们能破译了。”黄粱靠在并不舒适的座椅上，语气平淡的说道，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所以哥哥我来寻求你的帮助啊。”王建仁见缝插针的来上一记马屁，“逮捕连环杀人犯这方方面面的，谁不知道你小子是一把好手啊。”
黄粱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你也别埋怨哥哥有好事不关照你。上面已经决定给提供重要破案线索的人提供奖金鼓励。十万块呢，这钱铁定是你的了。”
黄粱斜睨着他：“真的？”
“那可不！句句属实！”
王建仁拍胸脯保证的样子活脱脱是一只被激怒的银背大猩猩：塌陷的鼻子，上翘的地包天下巴，故作阴郁的眼神。简直了。
“行吧。”黄粱点点头，“没人和钱过不去。”
“可不是嘛，大实话，哪有人不吃不喝的。”王建仁谄媚的说道，“哥哥也算是照顾到你事务所的生意了，你这回可一定得拿出真本事来啊。”
“在破案上我偷过懒吗？”
“倒也是——”
“喂！！王八蛋！尝尝这个！！”
一个空的矿泉水瓶伴随着怒吼声被扔进了吉普车内，正好砸在了方向盘上。黄粱和王建仁看向驾驶一侧的车窗外，一位急次白脸的光头金链大哥正对着他们满口喷粪。
“我艹你M！小王八羔子，让你丢塑料袋砸我车！我TM的——”
王建仁无奈的耸耸肩，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警察证，在光头大哥前晃了晃。“咋地了，哥们，大早上就吃枪药了？”
大哥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川剧变脸一半，热情灿烂的微笑爬上了脸颊：“两位长官好。没事，都是误会，误会，哈哈哈哈...”
“没事多刷刷牙，嘴太臭了。”
“是，是，您教育的是。”小光头点头哈腰。
黄粱看他这一出不禁哑然失笑。这人绝对是演太监的不二人选啊，天赋异禀，扮上就能上镜！
“白痴。”把车窗摇上，王建仁左右晃了晃脖颈，“数字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费脑细胞吧。梁子，哥哥带你去见见尸体。”
“三具？”
“前两位被害人的尸体，第三具还在做尸检内，可能得过几天。”
“成吧。真是饭后消食的好方法。”
回到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还没等感慨涌上心头，黄粱就被王建仁拖着来到了位于地下二层的冷库。尸体一般都存放在这里的停尸柜里。
办好了手续，王建仁和黄粱推门走进了停放尸体的库房中。一个成熟妩媚的身影站在空荡荡的库房中，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们可算来了，我都要冻死了。”她注视着黄粱和王建仁，微微一笑。
黄粱有些惊讶的望着她：“若、若谷姐？”
石若谷娇嗔道：“黄粱，又好长时间不联系我，你真是让姐姐好心寒啊。”
王建仁拍了拍黄粱的肩膀，脸上泛着坏笑。他径直走过去查看平躺在解刨台上的尸体。
“若谷姐，我、我最近有点忙。”黄粱尴尬的愣在原地，两只手敞开着，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石若谷上下打量着黄粱，“你瘦了。”
“瘦点好，显得年轻。”黄粱走向解刨台，他有些不敢直视石若谷炙热的双眸，“倒是你，若谷姐，又漂亮了。”
“就知道说姐爱听的。”石若谷快步走到黄粱的身旁。
黄粱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身旁的石若谷。她无疑是一位标致的美人，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成熟、自信的气息经过时间的沉淀，为她的魅力增添了一层迷人的光泽。
她好像更加性感了...石若谷披着白色大褂，里面是高领小衫、齐膝长裙、搭配迷人的黑丝，黄粱不自觉的开始胡思乱想。
“黄粱？想什么呢？”
似乎是看懂了黄粱的眼神，石若谷脸颊泛红，风情万种的白了黄粱一眼。
“哈哈哈，没啥...”黄粱讪讪的笑了笑。
石若谷轻轻的拍了一下黄粱的头。由于黄粱身材高大的缘故，她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够到。诱人的香气不断的刺激着黄粱的鼻子。
一向受不了香水味道的黄粱，却不反感石若谷身上的这种香气。相反，这种香水让黄粱很享受。
“若谷姐，还是说说尸体情况吧。”
黄粱侧移了一步，悄悄拉开了和石若谷的距离。
石若谷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问道：“好啊，从那具尸体开始？”
“就她吧。”王建仁指着身上铺着白色被单的女性尸体说，“王燕芬，女——显而易见——43岁，目前被认定是‘数字杀人狂’杀害的第一位死者。”
石若谷立刻换上严肃认真的表情：“在尸体上一共发现三处刺伤，胸部一处，肩部三处。致命伤是左胸下方的刺伤，在左胸骨往左几厘米的地方，凶器应该是穿过肋骨的间隙直达心脏。
“死者大概在一分钟之内死亡，我想是冠状动脉出血压迫心脏引起的心包膜填塞。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案发当天的下午一点至两点半。由于在死者胃中没有发现消化物，很难推断出更精准的死亡时间。”
“补充一句，”王建仁举手示意，“第一发现人——也是死者丈夫——是在案发当天的下午两点四十六分拨打的报警电话。大体时间能对应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