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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天桥夜谈(中)

    “不明所以...我没什么好和你谈的。”男人第二次打算转走走人,但是黄粱的话再一次让他止住了脚步。

    “徐茂夫先生,您最好还是听我把话说完,我不介意早点回到温暖的室内,只要您愿意承担后果。”

    “......什么后果?”

    “您心里清楚。”黄粱微微一笑,“首先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在张伟的身上吧——”

    “我对那个杀人犯没什么好说的,我根本不认识他。即便张伟一口咬定他认识我——”

    “张伟并没有声称自己认识你,我相信您的确不认识张伟,但这不代表您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这并不矛盾,请听我把话说完。”黄粱举手示意徐茂夫别打断自己,“张伟和您在同一所大学中工作,严格意义上来说您和他是同事,想要弄清楚他的个人信息对您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

    “因为他是您挑中的棋子。”黄粱说,“张伟的责任就是替您背黑锅。”

    “......你是在指控我才是杀人凶手吗?”

    “当然。”黄粱愉快的点了下头,“徐萌萌是您杀的,这一点您比我清楚。”

    徐茂谷冷哼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质问道:“你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就因为案发当晚我人在志远楼中?”

    “没错。”

    “当晚你也在志远楼,你刚刚才说过。”

    “也没错,不过我不是一个人,我说了,我和我朋友在十三楼的一间实验室中。”黄粱平静的说,“而您,您在志远楼顶楼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人能够为您作证啊。”

    “我也不需要别人为我作证。”徐茂夫冷着脸说道,“据我所知,在那栋楼中还有其他人在,他们似乎都是独自一人。而且用不着我提醒你吧?志远楼和明德楼在案发当晚是不互通的,我没有进入明德楼,又何谈杀人呢?你不可能无中生有——”

    “您说的太正确了,我的确不可能无中生有,但是您能。”黄粱嘴角的微笑堪称‘愉悦’二字,“很好,无中生有这个词用在这里简直太恰当不过了。”

    徐茂夫茫然的盯着黄粱,看不懂这个陌生男人为何笑的如此开心。黄粱越是镇定自若,徐茂夫的内心就越是惶恐不安。

    “您说的没错,除了张伟闯入明德楼的一幕被监控摄像头清晰的记录下来之外,案发当晚再也没有拍摄到其他人进入明德楼的画面——”

    徐茂夫讥讽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些有的没的。”

    “请不要再打断我说话,本人很讨厌这一点。”黄粱冰冷的视线投射在个子不高的徐茂夫身上,陡然间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正是这一点最为可疑。”

    “呃...哪里可疑?”

    “案发当晚只拍摄到张伟闯入明德楼的画面。”

    “因为张伟是杀人凶手啊!”徐茂夫理所当然的说,“只拍摄到他一个人,说明人就是他杀的,没有其他可能性。”

    “不。”黄粱摇了摇头,“至少还应该拍摄到另一个人的身影才符合逻辑。”

    “另一个人?”徐茂夫刚想要争辩,突然整个人愣在原地,任凭冷风呼呼的灌进自己大张的嘴里。

    黄粱微微一笑:“您是位聪明人,一点就透。没错,至少还有一个人应该被拍摄到闯入明德楼的画面,这个人就是被害人徐萌萌。”

    徐茂夫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勉强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可、可能是她碰巧没有被拍摄到——”

    “当然存在这种可能,小概率事件时有发生,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荒诞不羁。但在这起案件中,警方非常负责任的把以明德楼为中心,方圆三公里之内的摄像头通通筛查了一遍。但在可疑时间段内,徐萌萌的身影一次都没有出现。

    “这就好比我吃完中午饭去家附近的公园遛弯消化食儿,随便踢了一脚树,一颗恐龙蛋从树冠上掉了下来,被我一把接住。这还不算完,我把这颗恐龙蛋拿回家放在油锅里加热的时候,蛋壳竟然碎了,一条活的恐龙叫着跳进了我的怀里嚎啕大哭,大概就是这种程度的小概率事件。”

    面对黄粱的这番信息量过于庞大的发言,徐茂夫瞪大眼睛站在阴影中,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困惑与迷茫,他似乎完全没听懂。

    “结论就是不可能。”黄粱慢条斯理的说,“案发当晚徐萌萌没有进入到明德楼内,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没有。”

    “活着的时候没有?”

    “对,活着的时候没有。”黄粱正色道,“所以说单单只凭借这一点,就可以说明张伟是无辜的。至于那封把他引到明德楼的信,毫无疑问,只可能是凶手设下的陷阱。而张伟真就如您所计划的那样,义无反顾的跳进火坑。”

    徐茂夫没有说话。

    “我想您应该是从徐萌萌的口中得知张伟的存在的吧?当然,也可能是您偷看了徐萌萌的手机,发现了她和张伟之间的那点小故事。我个人倾向于后者。总之您知道张伟这号人的存在后,决定拉他下水。”

    “你是在无端指责——”

    黄粱不耐烦的摆摆手:“是不是无端指责您心里最清楚,无需向我解释。我又不是警方的人,又不是张伟的辩护律师,也不是检方的人,您还是省点力气吧,这大冷天的,说话您不感觉到牙冷吗?”

    徐茂夫用愤恨的眼神死死盯着黄粱,此刻黄粱甚至期许眼神可以传递温度,这样的话,他就无需冻得瑟瑟发抖了。

    “我是绝对不会容忍你继续对我进行诽谤。”徐茂夫说,“我会告你的。”

    “好吧,打官司,文明人的选择。”黄粱无所谓的耸耸肩,“您大可以去,不过我要是您的话,会把心思放在自己的问题上。”

    “我和徐萌萌的死没有任何关系,那天晚上我没有进出过明德楼——”

    “当然,我当然知道您没有进出过明德楼,对这一点的肯定就如同我确定自己不是杀害徐萌萌的凶手。”

    徐茂夫茫然的盯着黄粱看,过了半晌才迟疑的说道:“即然你清楚我没有进出明德楼——”

    “您进没进出过明德楼与您是不是杀害徐萌萌的凶手没有任何关系,您不要再偷换概念了。”

    “徐萌萌的尸体是在明德楼内发现的!”徐茂夫面红耳赤的吼道,很难判断他脸颊通红是因为冻得,还是因为愤怒,“你告诉我,如果我没有进出过明德楼,我是如何杀死她的呢?!”

    黄粱微微一笑:“警方一直没有发现夺走徐萌萌性命的凶器,他们一直致力于找到凶器的影子,但是在明德楼内以及周边都没有任何斩获。被当成首要嫌疑人的张伟也不清楚凶器的下落——他当然不知道凶器是什么、在哪里,毕竟人又不是他杀的。”

    徐茂夫站在原地,黄粱看不到他那双躲在反光镜片后的眼睛,但是不难猜测那双眼睛应该正死盯着自己看。

    “凶器其实就大方方的摆在众人的眼前。”黄粱向身后灯火通明的明德楼挥舞了一下手臂,“您确实是位聪明人,虽然没有把聪明劲儿用在争取的地方。您就是用双子塔中的这栋明德楼杀死徐萌萌的。”

    徐茂夫坚硬的像是雕塑一般的身躯摇晃着,像是即将坍塌的危楼一般,他伸手撑在了落满雪花的金属扶手上,支撑住了身体。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徐茂夫脸上的表情恢复了镇定,甚至称得上平静。他整个人完全隐藏在阴影中,黑衣黑裤的他完美的融入保护色中。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徐茂夫凭借着惊人的意志把这几个字从牙缝中挤了出来,由于声音太过微笑,几乎刚说出口就飘散在寒冷的黑夜里。

    “您只是在装不懂。”黄粱淡然的说,“徐萌萌是因为颅骨骨折而死,她全身的骨骼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撞击,导致多处骨折骨裂,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惨烈车祸中。徒手是几乎不可能造成如此严重的损伤,即便是使用器具也需要费上一番功夫。您如果见过张伟的话,就清楚他不可能是干得出此等暴行的人,即便他生性残忍——他充其量只是有些猥琐——其硬件条件也很难满足要求。”

    “如果在徐萌萌的身上发生了一场惨烈的碰撞的话,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尸体上的伤痕,狼藉的教室,破碎的窗玻璃,通过现象看本质的话,就不难分析出一件事。”黄粱停顿了几秒钟,注视着徐茂夫的反应,见他仍戴着那副面无表情的面具,黄粱有些无聊的耸耸肩,继续说下去,“徐萌萌是从那间教室的窗外撞进教室内的,所以那间教室才会是一副路过火车的模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监控探头没有拍摄到徐萌萌进入明德楼的画面,她没有走常规路线,而是被迫表演了一出危险度极高的空中飞人——好吧,用‘天上掉下个徐妹妹’这种说法似乎更为贴切,只不过是惊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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