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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恶果的开始

    那一年,他的弟弟邵司瑾已经三岁,大舜正是最要紧的时刻,皇帝每天处理公务,几乎连休息都没有空闲,更何况去关心自己两个儿子。

    年幼的邵洺钰并不明白这些,他只是遗憾自己同父皇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都说孩子的童年离不开父母的关照,可生在皇室,你注定不是唯一,甚至会有各种因素影响,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想法。

    皇帝走的很快很匆忙,邵洺钰只能摆着两条小短腿使劲在后面追,“父皇、父皇!”他扬声大喊,试图用自己奶声奶气的叫声唤起前面那人的注意。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娃娃,阿福正细细同皇帝说着什么,两人眉头紧蹙,神色都不太好看。

    身后侍卫婢女跟着,也自然挡住邵洺钰的身形。

    知道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落得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下场,却也没能换回皇帝一个回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后有那么一个小肉球在奋力追逐。

    带着满身的灰土回到书房之时,老先生自然将他狠狠骂了一顿,最后还因为当众逃课而被罚抄规文二十遍。

    足足一寸厚的规文,他用手抄了整整一月,写了厚厚一沓,老先生却只是随意翻了几下没有再追究这回事。

    最后的日子总算是回归到往日那般平淡,上午私塾,下午练剑,另外琴棋书画,不同于女子那般的教法,却也多少得要涉及。

    邵洺钰就在这样无趣而充实的生活里长到七岁。

    两年的时间,他几乎从未见过自己父亲,皇帝用整整两年的艰苦换来了大舜新的突破,百姓安乐,国家繁盛,他白了一大半头发,最后却乐的呵呵直笑。

    记得邵洺钰时隔两年再见到自己父亲之时,是在邵司瑾满五岁的生辰。

    因为前些日子国务繁忙,夏末的生辰被足足拖到了冬初,但邵洺钰还是羡慕这个弟弟能够被邀请各个地方的大人为他祝贺,做各种各样的美食让他品尝,最主要的,是皇帝亲自到场生日宴,还给他送上一份独有的生辰礼物。

    想他上一次有这待遇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弟弟自从出生之后,他的寿宴就一年比一年简单,到最后,除了母妃为他组织,偌大的宫廷里竟是没人记得他生日。

    “哎呦,大皇子殿下您怎么在这呀?”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是婢女发现躲在桌子旁边的邵洺钰。

    “您赶紧离开这吧,这儿太危险了,要是一会儿出了什么事,奴婢可担待不起啊。”婢女喋喋不休的自语声在他耳边响起,感受到众人投过来的目光,邵洺钰不由得心里暗骂这名啰嗦婢女。

    他知道她只是好意,或许这人的性子就是这样已经一惊一乍吧,可稚嫩的邵洺钰还是忍不住生气。

    “儿臣参见父皇。”

    他很快调整状态,以掩饰刚才的丢人。

    他可是堂堂大皇子啊!怎么能在这些大人面前丢脸呢?他不可以让别人以为大舜的皇子都是一些无礼粗俗的笨蛋!

    于是他迎着周围宾客的眼神,坦然向皇帝走去。

    那儿有一空位,是专门为他留的位置。

    红毯直直蔓延向那至高无上的位子,父皇!邵洺钰一双眸子亮了亮,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状况,他可真想直接扑进父皇怀里。

    不过此时……邵洺钰脚步一顿,神色有片刻的呆滞。华夏书库

    为什么?粉嫩的小嘴唇不自觉抿起,眸子里透露出丝丝不快,为什么父皇的怀里要抱着别的小孩儿?难道说父皇真的不爱洺钰了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皇子?”有人问。

    “是啊,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稳重,当真不错。”

    “就是,看来以后的太子之位就是这位大皇子了。”

    细碎的声音传进邵洺钰耳中,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人群中那些说话的人,看见他们脸上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赞赏,下意识就咧开了嘴角。

    他还是很招人喜欢的嘛!

    就这样迈着雀跃的步伐走向高台,迎着皇帝慈爱的目光和皇后复杂的神色俯了俯身,他便被柔贵妃拉着回到自己位子坐下。

    “母。”他刚想开口问,就被柔贵妃抬手堵住嘴巴。

    那温婉美艳的女子冲他轻轻摇了摇头,邵洺钰看到她眸底隐藏的无奈,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一整场宴会莫过于恭贺小寿星邵司瑾,听着下面人对邵司瑾的吹捧和夸赞,五岁的邵洺钰已经没了耐性。

    他目光一会儿落在窗外碧蓝色天空,一会儿游走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好不无聊。

    “洺钰,你有什么想对司瑾说的话呀?”直到皇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邵洺钰这才惊觉的从椅子上跳下来。

    他这一番举动惊的好多声议论,一张娇嫩的小脸上登时红了个透。

    他、他是给父皇丢脸给大舜丢脸了吗?

    愧疚的垂下脑袋,邵洺钰刚打算道歉,却忽然一只大手落在自己头顶,那手掌还带有几分熟悉的温度在他头顶摩挲,邵洺钰的委屈登时就犹如洪水一般爆发出来。

    “呜呜……父皇……”

    父皇没有不要他,呜呜,太好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哭起来,在场的人显然都被吓了一跳,惊诧过后皇帝立刻抬手逝去他脸上的泪水。

    神色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堂堂大皇子怎么还哭鼻子呢?”

    “父、皇……”

    吸了吸鼻子,邵洺钰小脸通红,一双眼睛泪漪漪,竟是有些可爱。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安慰他:“好了好了,这可是为你弟弟庆生,别哭了,司瑾?快安慰安慰你大哥。”

    三岁稚嫩的邵司瑾并不善言辞,就连表达情绪的方式都很内敛。

    他只是学着皇帝,抬手轻轻碰了一下邵洺钰的脑袋,依旧木着一张脸,好似在嫌弃自己这个只会哭的哥哥。

    不过邵洺钰还是破涕为笑,真好,父皇他也是爱自己的。

    后来这场寿宴收尾之时,宾客散场了都还在聊邵洺钰在所有人面前大哭一事,有的轻轻一笑,还有的则是开玩笑说这位堂堂皇子是个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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