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碎片溅起的老高，卞云几乎是下意识挺身而出为慕容雪鸢挡住那片朝她面容飞射而来的危险。
场上惊起一片惊呼，眼前突然的一幕捣坏不少胆小妇女。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卞云怒喝一声，大手抬起就要往素心面上招呼，素心瞪大了眼睛，看着手掌一点点逼近，已经做好闪躲的准备。
“住手！”林月的声音骤然响起，场上有一瞬好似时间停止。
慕容雪鸢看着来人，不禁眯起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越姑娘。”卞云是见过林月的，所以一眼认出她身份。“怎的，难不成因为你是天心坊的主人就要当众包庇同伙？”
“姑娘可知包庇是何意思。”林越淡笑，一袭标志红衣，她清冷高雅的气质只一眼就令人不能忘怀。
“越姑娘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其实在场不少人都抱了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卞云一愣，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似反应过来林月说了什么。
“你问我……”
“好了。”慕容雪鸢柔媚的声音响起，堵住卞云剩下的话，她盈盈笑看林月就像是在怀念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实在抱歉，是在下的婢女失礼了。这本就是一个意外，方才这位素心主事是想将手中香水瓶递于在下，不曾想直接坠落地面。没伤到人真是万幸。”
“小姐！您怎能就般大度，方才要不是奴婢反应快，小姐您可就要毁容了！”
“云儿，别再说了。”
抬手将手指放在自己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林月全程抱了手臂看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演戏。
这慕容雪鸢要装也不装的认真点，那浑身媚态其实一身素白衣裙能够遮住的？
周围几道议论时不时飞进她耳中，林月不禁有些感慨这白莲花的心计。以退为进，大胆承认错误，又装模作样为众人担忧，这般做法实在精明，只瞬间就俘获一波民众好感。
天心坊之所以这般红火便是百姓的追捧，论掌握民心，林月自认还是很有手段的。
她方才在店门口可是看得清楚，那香水瓶分明是慕容雪鸢没有接好。金沙香水是她最新的设计，想要在古代找到适合现代材料的替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姑娘可有哪里受伤？”林月问。
慕容雪鸢今日着了一袭白裙，流苏的设计随风吹过时会轻轻晃动，腰间一块暖玉和金丝束带，为她平添一种圣洁高贵的气质。
那白裙不染分毫，倘若当真受了伤定然会有血痕溢出，林月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也没发现。
淡笑着摇摇头，慕容雪鸢果真将仙子的模样装了个十成十，“多谢越姑娘关心，在下并没有受伤。早闻越姑娘威名，今日一见果真令人感慨万千。”
“哦？难怪这位姑娘第一次见我却能一眼认出。”林月淡笑着说道，话中却在暗示慕容雪鸢毫不迟疑叫出她名字。
掩面轻笑一声，慕容雪鸢面容竟是浮现两抹娇羞，“向您这般伟岸之人任做谁都会忍不住心生敬仰。”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姑娘竟是如此感情啊，今日能同姑娘在此相遇想来使我们的缘分，在下能拿出手的也就一手绘妆手段，送给姑娘当做我们初见之礼如何？”经典
当然这所谓的见面礼并非是要将自己一手化妆手艺传给慕容雪鸢。不过天心坊越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整个天心坊能找她出手之人不过寥寥几个，如今慕容雪鸢一来便能受到这般待遇，有不少妇人都红了眼。
恨不得冲上来代替。
该死。
余光瞥见这一幕，慕容雪鸢暗暗咬牙。换做平日，她定然欣然答应然后在林月为她上妆时装模作样的找麻烦。
可眼下……
“姑娘快些将脸上面纱揭去吧？”林月淡笑着说道，芊芊素手已然逼近慕容雪鸢。
薄纱不过手掌大小，轻柔的随风飘动，林月的手在她眸子里越放越大，慕容雪鸢只觉冷汗已浸透自己的后背。
“啪！”的一声响，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卞云动作。她竟然、竟然打开了越姑娘的手？
“姑娘这是何意？”，林月不解的问，她一双眸子轻轻眨了眨，绝美的容颜被红色面纱掩盖，却依然灵动可爱。
卞云下手力道不算轻，她娇嫩的柔胰几乎是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掌事！”素心瞥见，可谓是满心难受。
冷冷瞥了一眼，卞云自然知道自己做法有失妥帖，可若是能让慕容雪鸢头疼，她也会觉着很有意思。
“小姐……”
“实在抱歉，是在下的婢女太过紧张，能得越姑娘赏识在下乃是在下一桩幸事，只不过……”顿了顿，慕容雪鸢面上闪过一抹僵硬，若是可以，她断然不会如此说！
“只是在下相貌粗鄙，实在不宜在众人面前展露。”
说着她飞速低下头，一面让自己不经意流露的憎恶落入林月眸中，殊不知此举让她的模样更加像是自卑敏感。
“啧啧，真是可怜。”
“就是啊，难怪一直蒙面示人，方才进来之时我还当是个绝世大美人儿呢。”
百姓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你一句我一句，人言可畏，话语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虽然他们聊得畅快了却没发现慕容雪鸢此时表情。
去她的可怜！她慕容雪鸢可是一国公主啊，何时轮到这些愚蠢卑贱的百姓同情？！
死死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慕容雪鸢此时倒是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没能将身份抖出。本想着有了这一层伪装更能无所顾忌的找林月麻烦，却变成她现在的有苦说不出。
她面上隐藏身份的面纱却是成为遮盖丑陋的屏障。
林月唇角微勾，眸中飞快闪过一抹算计，转瞬即逝。
“原来如此，没想到姑娘身世如此可怜，不过姑娘也不必太在意，外貌不过浮云，就算相貌丑陋只要内心善良一样能受到大家的喜爱。”
“这也是我家掌事喜爱为人化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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