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眨巴眨巴好似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我、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她是道过谦，可她还嘲笑人了啊！
妇人有苦说不出，只能厉声问她，“你以为你一句道歉就能算了吗？伤了本夫人还敢嘲笑，你个死丫头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知道本夫人是谁吗？”
“我、我没有嘲笑你。”慕容雪鸢依然委屈巴巴。
“那你方才笑什么？”
“是你说话时候，肚子上有肉动了一下我才笑的，我没有嘲笑你。”
指着妇人那硕大的肚子，慕容雪鸢一脸认真，好似自己当真只是没有忍住而非故意挑事。
苏九夫人本想说什么，却被身旁婢女拉住，周围有围观群众投来看热闹的目光，落在那妇人身上，气得她整张脸以肉眼可见速度涨红。“你！你这个臭丫头！”
她抬手就朝慕容雪鸢面上扇去，这次速度实在太快，慕容雪鸢并没有避开，或者她根本就没想避。
只听“啪！”一声响，整个天心坊好似都安静了。
碧心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面容几乎是瞬间黑了，“你在做什么？！”看着摔倒在地的慕容雪鸢，碧心几乎是从楼梯上跃下来。
妇人看到她身后跟来蝶姬，原本紧张的神情立刻放松下来。
见蝶姬走到近前，张口便将方才发生之事告到她面前，“蝶主事你来的正好，方才这臭丫头大胆伤了本夫人，本夫人实在气不过就代为惩治了一下，您不会生气吧？”
想着毕竟是慕容雪鸢先伤了她，妇人这一番话可谓是理直气壮，更何况，她可是这天心坊的常客，料蝶姬为了生意也不会怎么她。
可惜……她却忽略了慕容雪鸢的身份。
那一掌，竟意外勾住面纱，慕容雪鸢摔倒在地的瞬间，面纱也随之飘落在地。
众人最初还没发现异常，可等慕容雪鸢被碧心搀扶着起身，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皇妃，奴婢这就叫人去请大夫。”
碧心满眼心疼，她话音落旁边反应过来的蝶姬立刻吩咐下人去了。
“这、这是三皇妃？”
“好像是……听说三皇妃是天心坊主人，这估摸着是来看看的吧。”
人群中传出议论声，因为先前事件，大家对林月这张脸早已不陌生，妇人原本还得意的神色只在瞬间难看下去。
“三、三皇妃？”
她不可置信回眸，果然对上那张精致到完美的面容，只觉喉间似有只大手扼住她最后一丝呼吸。
“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三皇妃都敢打！”碧心气的眼睛都红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一不留神就出了这档事。
看着林月面上那清晰分明五个指印，几乎恨不得冲上去将妇人一脚踹翻。
妇人吓得面色惨白，也顾不上谁对谁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慕容雪鸢不断求饶，“不、不是的，民妇，方才不知道是您，才、才……多有得罪，求三皇妃恕罪啊！”
“不知道是三皇妃？”碧心勾起唇，冷冷道：“难不成换做一个普通人就能随意欺辱了吗？我们天心坊何时成了你随意撒泼的地儿？！”16
“民、民妇不敢，方才是三皇妃先伤了民妇，民妇气不过才……”妇人生怕自己真的得罪齐王府，张口便为自己解释却被碧心张口打断。
“胡说八道，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等等！”
眼看碧心就要扑到那妇人身上，苏九夫人终是忍不住阻拦，她身份尊贵，碧心倒没敢真对她动手。
看着她将妇人从地上拉起先行了个礼，蝶姬问：“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何时，有劳苏九夫人为民等解释一番了。”
天心坊从来都不是是非不分的地方，蝶姬虽然下意识在心中偏向林月，不过眼下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在，自然得公正解决。
将方才之事耐心告诉给蝶姬等人，碧心再看向妇人的面色不由好看了些。
虽然最开始是“林月”误伤了她，不过妇人毕竟也打了“林月”，这一来而去也很难说清其中到底是谁对谁错。
妇人瞧见碧心看自己，只以为她还没消气，忙又跪倒下来，道：“这件事是民妇的错，民妇不该动手打皇妃，只求皇妃能够饶恕民妇，民妇下次定然不会再犯。”
看她满脸慌张，苏九夫人反倒最先松了口气。
这妇人倒也聪明，知道先道歉，她虽是第一次和“林月”正式打交道，却知她是个善良的性子，只要有了台阶下，定然不会刻意为难。
妇人如此做，正好中了她们的下怀。
果不其然，在妇人话音落下瞬间，慕容雪鸢走上前，将她从地上一把拉起，“无妨，这件事本皇妃也有责任，并未怪你。”
“可皇妃你的脸……”碧心欲言又止，看着慕容雪鸢脸上的红痕，只觉鼻头一酸。
为什么。她们的皇妃已经够受苦了，偏生受了这样的委屈还……
碧心心疼林月，却也没有阻止她的举动。看着妇人连滚带爬离开后，众人唏嘘后还是回归了原先状态，该挑挑该逛逛，似一点也没被影响。
苏九夫人原本也想在逛一会儿，不过眼下知道慕容雪鸢身份，一双眸子在瞬间亮了亮。
“三皇妃……”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门外——
马车在天心坊的店门口停了一会儿，又重新开始行使。
邵司瑾淡淡放下手中车帘，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应坐在一旁，显然还没从愤恨中回过神，“那妇人真是太大胆了，连皇妃都敢打，殿下您怎么不在刚才冲出去帮皇妃啊！”
想起方才“林月”挨打的那一幕，阿应懊恼道，要不是看殿下没动，他刚才可就直接冲出去了！
一回眸撞见邵司瑾并不好看的脸色，前一秒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巴登时噤声。
“殿、殿下？”
阿应窃窃道，以他对邵司瑾的了解，这分明是心情不好啊，既然如此刚才为什么不出去呢？
没有理他，邵司瑾转而又撩开车帘，看着窗外愈发遥远的天心坊三字，只觉心中似有什么在一点点扩大。
这个林月，真的是以前那个林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