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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鹰亲王又娶了妻

    次子,我取名叫随风,意喻让我和鹰亲王的一切都随风而去。

    从彩云带回来的八卦消息中,我得知,鹰亲王的王妃死了,又是难产而死!而且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这么说那时随风也才刚刚出世。

    京里流传,鹰亲王克妻。他的四个妾室皆无所出,就只有正妃被允许为他生儿育女,而两任王妃竟都死于难产。

    那个高贵的女人…唉!

    我同情地叹息。

    在这时代待久了,少不免沾了些迷信的思想,我不禁在心里为自己的好运而捏一把冷汗,替鹰亲王生了两个孩子,我还可以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真不能不说是运气好了。

    但无论如何,我也是不可能与他再有交集的了,自然也不必去担心那些再不会发生的事。何况生意要忙,儿子又要教养、照管,我都快分身乏术了,哪有心思再去想那些无谓的事情呀!

    悦风跟在大哥大嫂身边,生活起居我虽然很放心,但是大哥为人木纳,大嫂又一样也是不善辞令的人,长此下去,我只怕我的小悦风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老实,将来大了要在人前吃亏的。

    我倒不是不喜欢大哥大嫂的脾气禀性,这种人拿来交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他决不会害你,甚至你还可以在他身上讨些便宜;但儿子要也成了这样,那可不得了!小悦风如今正是跟着大人的样儿学东西的时候,我更得多花几分精力去教导他。

    他的小模样儿越来越像鹰亲王,所以父亲不让他出门是正确的。这孩子只要一走出门,瞎子都能看得出他跟鹰亲王的关系!更何况,我与鹰亲王传过那么多的蜚闻,想赖都赖不掉!

    “姑姑,姑姑,悦风儿好想出去玩哦!”

    小悦风爬在我的膝盖上,童音黏黏的求我。

    我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账本,道:“悦风儿还小,还不能出去哦!外面有很多坏人,有拐子要把可爱的悦风儿拐了去的!”

    “可是瑶珞和婴姬他们都可以出去啊!”小悦风试着据理力争。

    瑶珞和婴姬是二哥流喆的一对双生子女,今年都已经五岁了。

    我笑笑,抱起他道:“瑶珞和婴姬他们都比你大哦!”

    “可是只大一点点啊!”悦风的小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气。

    唉,这孩子!

    我无奈地摇摇头,抚摩着他滑顺的小束胎发,道:“悦风儿若是被拐子拐了去,以后就见不着爹、娘、爷爷、奶奶和姑姑喽!”

    “可是…可是瑶珞他们每次都可以买很多好玩的东西回来吔!悦风儿也好想去哦!”小悦风垂下失望的小脸。

    我又叹气。

    这孩子,自从生了他,我的气就没少叹过!

    看着儿子那失落的小脸蛋儿,做母亲的心里有多难受啊!他本该像瑶珞和婴姬一样,自由自在地像小野马一般到处疯跑,去享受他唯一、不可再来的童年,而不是像个小囚犯似地整天被关在端木府里面!

    “悦风儿,姑姑给你变个戏法儿可好?”我眼睛一亮,想出个逗儿子开心的主意来。

    “哦?”小悦风一脸狐疑地看向我双手,那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从头饰上取下一颗珍珠来,放在左手心,对他说:“来,在姑姑的手心里吹口气儿!”

    “嗯?为什么呢?”小悦风又发挥了他好学的精神,睁大一双黑眼睛,正经八百地问我。

    我笑笑,神秘地道:“因为,悦风儿吹过气之后,这颗珠子就会跑到悦风儿的口袋里哦!”

    “我不信!”小悦风大声道。

    他严肃地在我手心吹了一口气,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珍珠。

    我双掌一合,之前拿珍珠的左手握成拳,奋力向园子里一挥,喝道:“去!”

    小悦风忙顺着我的手势向园子那头张望,急急问道:“不是说要把珠子变到悦风儿的口袋里吗?”

    我咯咯笑道:“你摸摸你的口袋?”

    小悦风伸手到口袋里一摸,脸上露出又奇又喜的表情。

    “真的变过来了吔!”他惊奇的小脸充满崇拜,摇着我的胳臂,问道:“姑姑快告诉悦风儿,是怎么弄的呢?”

    看着孩子那信以为真的表情,我不禁汗颜。这种说穿了就是骗小孩儿的把戏!可我怎么能告诉他,我是在骗他呢?

    “好了好了!”我笑着把那颗珍珠镶回头饰上去,哄骗他道:“这个呀,可不是一时三刻学得会的!你得要读完小成、中成、大成,才能理解这其中的奥妙呢!”

    小成、中成、大成,是金翅国的教学课本,从入门到高级。读完大成,起码要到十四五岁,到时他若记得今天的事儿才怪呢!

    “哦…”小悦风相信地点头道:“那悦风儿要努力才行,早些读完大成,好叫姑姑教我!”

    “好!”我爱怜地抚摩他的小脑袋,为这聪明的儿子幸福不已。

    次子随风在母亲那里照看,但我每天都会去瞧瞧他。

    他的模样儿也与鹰亲王很像,但却没有悦风像得这么离谱。

    随风除了眉、眼、嘴像他的父亲以外,鼻子、额头、下巴都像嗡帳──端木流嫣。可我怀疑他的性格很像鹰亲王,那可是个霸道的小家伙!饿的时候,哇哇大哭;醒了觉得闷了,也哇哇大哭;不高兴了,哇哇大哭;要找人抱他时,更是哇哇大哭。而且那哭声还很洪亮,显见得他的肺功能健全得很呢!

    母亲常常说笑,说这个小家伙将来大了,一定是个小霸王,谁也甭想惹他。

    悦风就不同,他很乖很听话,一向都懂事。

    初夏的午后,我抱着我的长子悦风就这样坐在微风习习的凉亭中,向他讲述我那个时代的事情───他只把那当成了一个故事,听得津津有味;而我则借着回忆,思念我那遥远的时代!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小随风已经会走路了,咿咿呀呀地要到处去探险,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显得那么新奇,谁不如他的意,他就大哭大闹───不过,那是在他爷爷奶奶跟前,我在的时候,他从不敢放肆。

    端木家的生意比起两三年前是大得多了,再加上我这个“金翅名人”的“好”带携,城东端木家在京城已经是声名大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有些人慕名而来,要找端木家做生意;但端木家的人走到街上,也少不了被好事者指点议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对于这种是情况是无能为力的,人活在世上,总是如此!或籍籍无名,或家喻户晓!生意还是一样的做,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走在正德大街上,时不时有些相识或似曾相识的人上前来打招呼、问安,我都一一点头回礼。

    人们是害怕我的,因为我们端木家财大势大───财是端木家的万贯家财;而势,众所周知是鹰亲王。可同时,人们也是鄙视我的,因为我的德行操守早已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中、永世不得翻身了!我太了解那些人看我的是什么样的眼神!畏惧又带着轻蔑!

    在“天香饭庄”对帐的时候,小二子来禀报,说鹰亲王来了。

    我略一思忖,搁下笔,随他出去。

    鹰亲王和他的几个兄弟正坐在雅间,已上了茶点。

    我略一欠身,道:“不知几位王爷驾临,端木流嫣有失远迎,尚望恕罪!”

    鹰亲王打量我,皱了皱眉,走过来道:“嫣儿,你这是做什么?”语毕,他拉住我的手,又道:“听说你这大半年都病着,前几个月更是去了静慈庵休养,可我去静慈庵找过你,你并不在那里。你去了哪儿?”

    我留意到他的语气,他并未如以往一样、抬出他的王爷身份。可这又代表什么呢?我不知道,也不愿去细想。

    我抽出手,放回袖中,道:“王爷找奴家有事吗?”

    鹰亲王的两条浓眉皱得越发的紧了,他一把抱起我,坐到椅子上,把我搂在怀中,问:“你是怎么了?”

    我抬眼看他,目光冷静清明,道:“还请王爷尊重些,”天香饭庄“是吃饭的地方,不是酒肆青楼!奴家也不是陪酒的歌妓!”

    “你───”鹰亲王不高兴起来,道:“你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然后他又耐住性子,问我:“是还在怪我上回把你独自留在”回头笑客栈“的事吗?那时我真是有急务才走的,皇兄急召我入宫,第二天一早我就出发去了燕邻关,一直到今年三月才回的京,你不信可以问问皇兄!”

    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我看到了那个斯文的男人。

    他朝我点头道:“这个事,朕可以替三弟做证,的确是边关出了要紧的事,所以朕才命他即刻出京的!”

    朕?我忽地睁大了眼。天啊,他竟然是皇帝!那我前回打他又骂他───我有些后怕地低下头,悄悄撇了一眼鹰亲王,想要他帮我说两句好话。

    鹰亲王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轻声道:“别怕,皇兄不会怪你的!”

    我又看了皇帝一眼,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浑话。

    鹰亲王见我害怕得不敢出声了,露出一丝笑意,心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忍住笑,对我说:“嫣儿,别怕,皇兄真的不会怪你!最起码他也会看在你是他未来弟媳的份上,饶恕了你以前犯的那些错!”他语中带笑,似乎在捉弄我。

    弟媳?

    我抬头,瞅着他那张看似一本正经的脸。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鹰亲王捏捏我的鼻子,笑道:“小笨蛋!还会有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做本王的王妃吗?本王就如你所愿!”

    “娶我?做你的正室夫人?”我惊讶地瞪大了眼。

    鹰亲王看我吃惊的表情,笑得好不愉快,道:“你又不肯为妾,本王只好依了你喽!”他那种宠爱中带点轻佻的口吻,让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对面的几人看着我难以置信的模样,也笑了起来。

    我用怀疑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在心中猜测:他们又来捉弄我了吗?就像上回在“香客来茶楼”一样?可是就算他们真的捉弄了我,我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不是皇帝,就是亲王!

    金翅王朝自有史以来,就从未有过亲王迎娶平民的事情发生!他们当真以为我是这么好骗、好戏弄的女人吗?哼,我谢轻尘虽然自负,可也还未自大到以为他鹰亲王会为了我而违背祖制!

    是的,金翅王朝自第一代君王开始,就立下规矩:为了保持皇族血统的绝对高贵,皇帝不可以立非皇室嫡出的女子为后;亲王不可以迎娶非皇室所出、或正一品官员所嫡出的女子为妻;其余皇族男子不可以娶四品以下的官员所生的女儿为妻,四品以上的官家千金也必须是嫡出的才行。

    这是流传了十一代的规矩,没有人可以违反。

    所以鹰亲王的两任王妃都是邻国的公主。

    他会娶我做他的第三任王妃?

    我在心中嗤笑一声!

    鹰亲王见我不答话,便促狭地道:“怎么了?高兴傻了?”

    我看他一眼,从他怀里起身,站在一旁,道:“多谢王爷的抬爱,可惜小女子无德无能,且家世平凡,实在配不起王爷尊贵之躯!”

    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部望向鹰亲王。

    他们原本都计划好了,只等我一听到这消息、高兴得眉飞色舞之际,便要假意骗我,说这些话都是诓我的,看我怎么办!没想到我的反应居然是这样?

    鹰亲王压住满腔怒火,沉声问道:“为什么?”

    我波澜不兴地望着他,道:“小女子说得不够清楚吗?小女子配不起王爷,请王爷另择佳偶!”

    “该死的,你给本王说清楚!”鹰亲王再也控制不了愤怒,站起来,狠狠地抓起我的胳膊,问:“到底是为什么?”

    他突然一滞,表情阴郁地接着道:“这一年你都去了哪儿?你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

    我笑了起来。

    怎么,捉弄不到我、达不成目的就变成这副嘴脸了?还怀疑我有别的男人!

    鹰亲王见我但笑不语,更加怒气冲天,吼道:“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你…你这个该死的婬妇!”

    他愤然推开我,眼里闪着受伤的光芒。

    还真像那么回事!如果我不是在他手里栽过几回跟斗,这会儿只怕又要心软了。

    我冷淡地道:“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本小姐需要向你交待吗?”

    “你…你这个贱人!”

    鹰亲王抬手就要给我一耳光。

    我见状,连忙退后几步,道:“鹰亲王爷!咱们可是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你并没有资格管我的事!何况你也并不是真的要娶我,不是吗?”

    皇帝见状,忙道:“不是这样的…”

    鹰亲王咆哮着打断他,道:“不错!你以为本王真的会娶你为妻吗?你自问有什么资格做本王的王妃?哼哼,本王若不是贪恋你在床上的那股子騒劲儿,早就不与你纠缠了!”

    他冷笑着走过来。

    我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背抵住墙。

    他扳着我的下巴,暧昧地低语:“你可真是一个騒货,本王只是这么看着你,就已经硬起来了呢!”他贴上我,把那突起的火热顶在我的小腹上。

    我怒目圆睁,挥手就朝他的俊脸打去。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他竟然敢这么羞辱我!

    鹰亲王一把抓住我的手,反手一记耳光扇下来。

    我顿时眼冒金星,口角流血。

    他按着我,狠狠地吻上我的唇,又啃又咬,手也在我的胸前肆虐。

    我昏头转向地被他按在墙上,嘴唇和胸前的疼痛让我拼命反抗。

    突然我的纱裙被撩高,他把手往我双腿间摸去。

    我顾不得上面的疼痛,忙伸手挡住他、阻止他的进犯。

    “唔…不要这样…”

    天啊,这个该死的畜牲,他竟要当着众人的面强暴我吗?

    鹰亲王喘着气,残忍地笑道:“不要?你在床上大张双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喜欢被人这么干你吗?啊?怎么这会儿不要了?哼,有了新欢就不要旧人了?你那个新欢怎么样?家伙粗吗?干得你爽吗?不过你这种婬妇,就算找十个男人干你,你也要不够吧!啊?你要吗?要本王给你多找几个男人来吗?嗯?”

    我被他羞辱得真想去死!他怎么能把这么私密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说?而且还───言词粗鄙!

    努力用手挡住他,我夹紧双腿,不让他得逞,但他的手指还是伸了进去。

    “不───”我哭喊。

    “…对啊,夹紧些!你的婬穴夹得越紧,男人就越兴奋!”他勾起手指在我的花径中抠挖起来。

    我羞愤欲死,哭泣地喊道:“我恨你!我恨死你───”

    “那就恨吧!最好恨一辈子!一辈子把我放在心里!”鹰亲王痛苦地吼叫。

    “不要…无争郎!无争郎!”我无奈地哭叫他的名,希望他念在我们以前也曾快乐过的份上,放过我。

    鹰亲王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再紧紧地按住我。

    我无力地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捂住脸嚎啕大哭。

    鹰亲王看着我,好久,他冷冷地说出一句:“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然后转身离去。

    其他几人遇到如此情景,本来就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边看也不是,劝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今,鹰亲王离去,他们便赶紧跟着追了出去。

    我坐在墙边哭得昏天黑地。

    饭庄里的人虽知我受了侮辱,却谁也不敢来跟我说一句话,任我在原地哭到掌灯时分。

    我哭够了,彩云才敢进来,扶我回去。

    半个月之后,鹰亲王成了亲,听说这一任王妃的父亲是当朝一品的卫英王兼英国公。

    我听了彩云的陈述,仍旧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我病着。

    园子的角落里有一朵黄色的野花,像极了我梦中山谷里的那种。

    我呆呆地盯着那朵小花,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