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涵喝过了酒,就是容易头疼。
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床上,至于她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听到。
不记得是陆岑远没有说出口,还是静涵那个时候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了。
嘴巴里面干的厉害,静涵舔舔嘴唇,蹑手蹑脚起床,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
摸着黑倒了杯水,静涵又悄悄沿着墙根走。
“娘娘。”
黑夜里,温润的声音忽然想起,倒是有些突兀的。
“啪!”
回应陆岑远的,是一声清脆的玻璃碎响,静涵不敢动了,可想而知,她的附近一定全是玻璃渣。
“你……你,刚刚唤我什么?”
静涵觉得自己眼泪掉下来了,还好没有周围比较黑,他看不见。
霎时间,客厅里面的灯亮了起来,一片光明。
连着静涵的眼泪也无所遁形了。
静涵看见陆岑远走过来,抱起她,越过玻璃碎片,慢慢把她放在沙发上。
茶几上倒扣了一本《昱史》,精装本,看着翻页,好像正是那个时期,那个狼烟遍地的时代。
“娘娘这么不小心,家里多少个杯子也不够你摔的!”
陆岑远轻抚了一下静涵的鬓角,又轻拭了静涵的眼角,那里有一颗泪痣。
“你唤我什么?”
静涵没有理方才陆岑远的玩笑,而是继续执着于之前的问题。
静涵说话的时候,嘴唇都要不受控制,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挤出来,身体也直哆嗦。
“娘娘,好久不见,在下有礼了。”
陆岑远抖落了衣服上的褶皱,右手覆在左手上,行了一个拱手礼。
静涵赶紧跳下沙发,就要回礼,却被陆岑远拦了下来。
“你……你都知道了?”
“想起来了,谢谢你,静涵。”
陆岑远刚刚说完话,怀里就多出了一个温温软软的姑娘。
陆岑远不知道静涵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把他抵在沙发背上。
静涵知道自己哭得厉害,就躲在陆岑远怀里面,反正他回来了,她不丢人。
“辛苦你了!”
怀里的姑娘,哭得直抽抽,陆岑远伸出手,轻轻帮静涵顺着气。
“我好怕!你知道吗?我好怕!”
“我怕你想不起来,又怕你知道我记得,觉得我是一个疯子。”
“不会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就像茶几上的《昱史》,原来一切早就翻篇了。
静涵把眼泪擦干,但是眼角仍然红红的。
“静涵,我好想你!”
陆岑远抵住静涵的额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黄沙飞扬的战场。
“想起当年的种种,原来我努力了,国家还是会亡。”
帐外是尸山遍野,帐内是一樽毒酒。一个公鸭嗓的公公甩着破烂拂尘。
“安王殿下,咱家来送您上路了!”
“殿下可要想清楚,这杯酒您喝了,他们没事儿。”
“若是……”
公公突然笑了,却是让人两股战战的笑容。
“咱家听闻安王殿下一向爱兵如子,想必……”
后来的结局,就如同史书里面写的那样。
昔日战神安王陆岑远,不甘兵败受辱,一杯毒酒了却自己的性命。
而他的部下,十万精兵,兵败壶口,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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