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棠低低的应了一声。
总觉得应的这一声没什么底气。
盛云起指腹在她下巴上摸索了两下。
感情她在里面待了这么一会儿，就想出来这么一个答案吗？
他原以为，顾青点破那些事，会让她明白一些他的心思。
果然是鸵鸟脾气，盛云起闭了闭眼，一时间，无奈和烦闷在心头乱窜了一番。
再次睁开眼时，他眸底的冰凉已然不见。
还是要多点耐心。
“那你说，不喊你小海棠，喊什么？”他真诚的发问，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
他眼睛太好看了，仿佛多看两眼都要沉溺进去。
程棠错开脸，躲开他的视线：“随便。”
她觉得以前他直呼自己的名字也挺好的。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名字本来就只有两个字，所以让她感受不到亲昵。
可他的名字……
“比如？”盛云起薄唇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出两个字。
“嗯？”
程棠只觉得被他嘴唇擦过的脸颊烧的发烫，她立马就摇了摇头。
这怎么行。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选择了吗？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盛云起直接把退路给她堵死了：“没有别的选择了。”
在他可以给出的范围内让她选择，但不能任由她再随意的更改答案和选择。
程棠一双眼睛盯着盛云起撑在门框上的手，骨指分明，五指修长，指甲修整的干净，因为撑着的动作骨节微微的凸起，她竟然觉得意外的性感。
她忽然想起在飞机上的时候，顾青对他的评价。
这样修长好看的手，青筋暴起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那是因为生气吗？
除此之外还会因为别的原因……
盛云起不满她的不专心，指腹在她下巴上压了压，催促她回答。
思绪游离的时候，她感觉到下巴上的痛意。
程棠垂下眸子。
算了。
他爱喊就喊吧。
比起那样的称呼来，这个还算是好的。
希望能如他说的那样，被喊习惯了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还是……那个吧。”
“嗯。”盛云起很满意她给的这个答案，不过除此之外，他还需要再给她设定一个限制。
“最后一次机会了。”
“什么？”
“我不希望，今后我们之间还需要为称呼这件事再浪费时间商量。”
程棠默然：“好。”
见她听话，盛云起收回捏着她下颌的手，改为去拉她的手腕：“走。”
程棠不纠结了，默默的跟着一起下楼吃晚饭。
……
程棠一夜无眠，总觉得有什么心事压着，心口闷的厉害，但是让她仔细去想，好像又想不到什么。
到了凌晨的时候才堪堪睡去。
她睡到中午才起来。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程棠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看时间。
十二点。
难怪肚子那么饿。
入账的短信也已经发了过来，程棠数了一下上面的数字，然后点开了自己的银行软件。
她刚想仔细的算算，就被‘叮叮叮’一连串的消息给轰炸了。
一看头像，发现是顾青这个家伙。
她发过来的是好几条短视频的分享，内容全都叫这样解领带好帅
【快看！】
【快看！！】
【快看！！！】
连续三条消息，每次加一个感叹号，可见顾青这会儿是有多激动。
顾青这个人痴迷帅哥，程棠对她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随手点开视频，打算看看这回是哪个帅哥让顾青这么的激动。
但一看到视频里面的人，她愣住了。
视频的背景非常的熟悉，是东城的那条夜市街。
而主角，竟然是她和盛云起。
视频当中只拍到了他们的侧面，橙色的灯光为他们两个人投下好看的阴影，恍如偶像剧中的男女主角一样。
这一幕她俨然也非常的熟悉，是她看盛云起戴着领带太过的严肃，提议要他把领带摘了。
然后就是视频里的这一幕，被人配上了音乐。
盛云起的下颌棱角分明，喉结微微突出，侧脸在橙色灯光下温柔了几分，手指扣在温莎结上，就那么往下一拉，一个流畅的动作，十分的不羁和慵懒。
下一刻，领带就被他拽在了手心里，递到了她的面前，还能看到他唇角不明显的笑意。
光这么一个随意到可以说漫不经心的动作，程棠看着居然都脸红了。
当时她当着面看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吗？
程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热了。
顾青的消息再次轰炸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没想到你们两背着我居然还演了一出言情剧啊，盛大少爷这个动作简直酷毙了吧，多少的少女心被俘获啦。】
程棠想了一下，当时这事确实算是背着顾青做的。
她摸了摸鼻子，见顾青这么夸盛云起，心里有些莫名的不爽快：【你觉得很帅？】
顾青回答的毫不犹豫：【帅啊，这动作不是谁都能做出来好看的，要看脸，还有就是这份漫不经心，要是再刻意一点，一个不小心就会变得油腻了。】
过了两秒，顾青觉得不大对劲，她小心翼翼的问：【我的意思是，广大网友觉得很帅，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大家觉得好才是真的好。】
见程棠不回复，顾青紧张了：【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你老公帅不帅？我觉得不重要，你觉得才最重要。】
程棠看着那两个字，眼睛眨了一下，很快收回抚在脸上的手：【干嘛这么紧张，我又没说什么，你觉得帅就帅嘛，你喜欢也没事。】
顾青：【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程棠没再跟顾青闲聊，她重新回到了短视频的界面，点开了高达数十万的评论区。
【啊啊啊啊啊，好帅啊，光看侧脸都帅炸我了，这不比某些小鲜肉好看多了？】
【我的天，怎么能有人把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做的这么帅，又撩人的？我被撩的心脏怦怦跳，有人来挑战一下吗？】
【在线求这位小哥哥的联系方式，或者账号！求at！我摊牌了！我馋他的身子！】
程棠看到这个称呼盛云起为小哥哥的评论，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要是被盛云起看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她下意识的就把图给截了。
接下来的评论走向就不太一样了。
【这不是盛世集团的盛云起吗？是他吗？这个侧脸好优越啊，下颌线比我的事业规划都要清晰。】
【你没看错，我去对比了一下他微博发的结婚证，放大过后确认就是盛大少爷没错了。】
【啊啊啊啊，他身边的那个就是他太太吧，两个人看上去好甜啊。】
【最萌身高差最萌身高差，果然真夫妻才是最好嗑的。】
程棠刷到此处，手指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尽收，她退出了短视频软件。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起床洗漱，化完了妆，神色淡淡的推开了房门。
一下楼，程棠就看到一堆人围在一个被精致的黑色盒子包裹住的大大的四方形的物件周围，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精致的大盒子，想碰又不敢碰。
程棠见状：“你们在看什么？”
周燕回头看程棠，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太太，听说这个是少爷花了八千万拍的画，刚刚才送过来，我们都想看看是什么画这么贵。”
听到八千万这个数字，程棠差点脚下一滑。
周燕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了一把。
“太太也没见过这么贵的画吧？”
周燕还以为程棠是被这个价格吓到了。
实际上程棠是被这个画给吓到了。
她差点就忘了还有这回事，她的这幅画，去东城见完世面之后，又再次回到了原地。
程棠便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是啊，没见过。”
“听说是叫燕脂雪的年轻画家画的，我有个侄女就很喜欢这位画家，听说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出名了，现在已经是个大画家了。”其中一个佣人阿姨道。
“是啊，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成就了，少爷花了八千万拍下来，少爷的眼光向来好，不用看我都知道肯定画的不错。”
从熟悉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笔名，而且还要听他们吹一顿彩虹屁，程棠总觉得有点不太习惯。
但是佣人们特别的兴奋。
“太太，你说这画我们挂哪里好？要打开吗？好想看看。”
“这画少爷拍来是收藏的吧？得等他回来再听他的安排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商量着。
最后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朝程棠这边看来：“太太您说呢？”
“嗯，等云起回来问他吧。”程棠打了个哈欠，装作不在意的想要从他们边上绕过。
她可不想再参与其中了。
八千万卖出去的画现在又回来了，总觉得有种骗了盛云起八千万的感觉。
就说闹心不闹心？
下一秒，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程棠摸出一看，是盛云起打来的电话，顿时有些紧张。
她犹豫一番，按下通话键，越过沙发，走到落地窗前，接了电话。
盛云起的声音隔着电话贴在她的耳朵上，清冷嗓音中带着的笑意：“王越说他已经把画送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