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天在酒吧门口碰到他后，女司机回来接她，她隔着车窗拍的。
她当时就是想偷偷拍个侧脸，哪知道被他发现了，正大光明的转过身来给她拍了。
顾青被他那温柔又宠溺的眼神直接给弄的心跳都乱了。
程棠扫了一眼她手机上那张照片。
虽然晚上的灯光不是很明显，但是也看的出来，这个男的，倒正是长的不太像外面那些去玩的样子，模样倒是挺温润的，气质矜贵，看上去不是普通人。
不过人不可貌相，谁知道这样一个斯文的人，背地里是不是个败类呢。
程棠刚想开口说两句什么，顾青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都没来得及多看一眼，那手机就被顾青给收了回去。
过了两秒，顾青抬头惊喜的道：“他来西城了。”她摇了摇手机，“他给我发消息说今天早上就到了西城，不过因为先谈了桩合作，所以一直没给我来消息。”
“青青。”程棠看她这副样子，有些担心，“他这个人是做什么的，还是要好好查查。”
也不是没有人假装是富二代去骗小女孩的。
顾青这张脸才是真单纯，比她化妆化出来的可不一样，看上去太好骗了。
顾青脸上的兴奋劲收了起来，耳朵红红的，不过神情倒是很认真：“你放心，糖糖，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有相对的理智，如果他真的不是一个好人，我能分辨出来。”
程棠听她这么说，心里知道肯定是没法继续干涉了。
她自己都没感情经验，是个恋爱小白，又怎么能明白别人的感情。
“嗯，毕竟是女孩子，你自己注意着就是。”她舀着汤，一口一口的喝着。
顾青当然知道，她借机把话题一转：“倒是你和盛云起——”
“这个汤不错，你多喝点，看你最近加班加的，都瘦了不少。”程棠拿着个小碗直接给顾青舀了一碗猪肚鸡汤，碗直接都送到她嘴边了。
话题再一次被打断，顾青有些挫败的鼓了鼓嘴，接过了那碗汤。
算了，这是他两的事，程棠这脾气她也不是不知道，倔的很。
有些事就是得等她自己撞了南墙才行！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程棠的视线直接落在了坐在门口长椅上的那个女人身上。
那女人没走，不仅如此，看到她们出来，她并没有再继续躲着，她那双眼睛直接盯着她看。
是盯着她看，而并非她们。
所以说，这个女人，是冲着她来的。
程棠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模样，头发有些乱。
看样子，这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她和顾青对视一眼，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不过程棠并没有要理会那个女人的意思，她和顾青装作无视一般越过了那个女人。
一步，两步。
身后传来女人着急的声音：“程小姐。”
程棠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圈子里的人现在都知道，程棠虽然姓程，但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因为她不想别人把自己和程菀绑在一块。
女人见程棠停下，她赶忙走上前去，一把就抓住了程棠的手臂：“程小姐，那天我放了你进去，你自己出了事还把我牵扯进去了，我现在工作没了，你让我怎么活啊。”
早知道她当初就坚持要那个邀请函了，也不至于她一张嘴说不清。
不仅丢了酒店的工作，而且现在那些外面的酒店都知道她随意放危险人物进酒店，为了酒店的安全，也没人要她。
她现在工作都找不到了，她要怎么活啊。
程棠和顾青闻言具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
是那场拍卖会。
程菀原本被盛云起的人给丢出去了，然后她就想办法找到了这个清洁的大妈，给了一些钱之后就走小门进去了。
这件事原本都不会传到程棠的耳朵里。
是有一次程棠在家里的时候，王越给盛云起汇报的时候程棠下楼倒水，就顺带听了那么一嘴。
她当时只觉得丢了工作的清洁大妈活该。
当然，她现在也是一样这么想的。
程棠扯开她的手，声音冷漠：“你求错人了，是程菀害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该去找她。”
除了程菀，还要怪她自己贪那点小钱，为了点蝇头小利就随便放人进去，扰乱秩序，开除她算是轻的。
要是在拍卖会丢了个什么大价值的东西，她一辈子也赔不起！
对于这种人，程棠是一点儿也没有同情心的。
“可他们说，你就是程家的小姐。”
“我不是程家的小姐。”程棠冷眼看着她，“你放的什么人进去，你自己不记得？”
那女人一愣，那天晚上的灯光没那么亮，而且只有一面，她当然没看的太清楚，而刚刚她跟的远也没看清楚，现在近距离这么一看，确实跟她上次见到的有些出入。
可不管如何，不管是哪个程小姐对她来说都一样，要么给她找个好工作，要么给她足够的钱。
反正都是他们程家的错！
女人咬了下牙，有些心虚的低头：“可他们说，让我来求你，求你才有用。”
程棠没错过她眼底的那一丝心虚的表情，瞬间明了：“他们是谁？”
想要让她当这个冤大头？
没那么容易。
女人想起前两天的时候，她去程氏求人的时候。
她是因为程家大小姐丢的工作，程氏是程家的企业，来来往往的都是有钱人，当然要去那边求才有用。
她运气还算好，刚进去，就见到了程氏的董事长，也就是程家大小姐的父亲。
那男人看上去心情很好，她趁机就凑上去让他赔工作，让他赔钱。
结果没想到一听她说，那男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你求我有什么用？你去求盛云起，去求程棠，是他们害得你没工作，什么人都来我这碰瓷，真是晦气！”
他不仅如此，还让保镖直接把她赶了出去，那些人都告诉她找错人了，应该去盛家找。
虽然女人也不清楚为什么姓程的事要去盛家找，但她还是来了。
盛家那个别墅她进不去，她只能在门口一直蹲守。
盛云起那个男人不好惹，她当然不会不惜命去找，要找肯定就是来找程棠了。
好不容易今天蹲到人出来，她在外面等了这么久，确认这个女人不缺钱，甚至非常的有钱，她才上前求人。
这种有钱人，花钱跟流水似的，只要从指缝中流那么一些，就足够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过上一辈子的好日子了。
可她不知道，程棠就不是那样的人。
她眼底的贪恋让程棠十分厌恶。
程棠嘴角冷冷的勾着：“程启明还真是会给我找事啊。”
下一刻，她脸上带着点笑意，看向那个女人：“想要钱还是要工作？或者，都想要？”
女人一听有选择，那当然是选择最好的了：“都想要。”
程棠从包里拿出一张便利贴，拿着笔在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可以啊。”她把便利贴递给那个女人，“这个电话，打过去，你告诉她，说你想要在程氏工作，要不然你就把她那点破事都抖出来，照我教你的这么说，至于要多少钱，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
她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别忘了照我说的做，别多说一个字。”
女人眼珠子一转：“我懂了我懂了！”
程棠收税手，没再多看看那女人，转身走向电梯。
女人拿着那张便利贴，兴奋的坐在地上：“我要发了，我要发了。”
顾青跟在程棠的身后，一起进了电梯。
“那个电话？”
程棠用湿巾纸擦了擦手：“程菀的。”
“你让那女人打电话给程菀？”
“你不知道程菀最看重的就是自己那张脸吗？”程棠挑了下眉，“她害怕自己不好的事被人知道，所以你看，又是给自己打扮，又是学习礼仪的，明显是先脱胎换骨啊，不想让人知道以前的她是什么样的。”
顾青还是不解：“可是网上不是已经传过她的那些视频了吗？”
“网上是网上，现实是现实，不是所有人都上网的，况且网上毕竟是隔着屏幕的，又不是当着面。”
“你刚刚的意思是让那个女人散布谣言？”
程棠笑了一下：“不算散布谣言，因为程菀不会给她机会说的，那只是威胁而已。”
顾青这下明白了。
程菀心虚，担心这个女人真的跑到大庭广众之下说些有的没的，所以只要这么一句话，她肯定就慌了。
程棠把湿纸巾往垃圾桶里一丢，眼底一片冰冷。
这个女人身上市井气很重，一看就是豁得出去的，也是最不好对付的。
就如同……
曾经撒泼打滚发疯的程菀一样。
让她自己也感受一下好了。
程棠跟顾青两个人散步回家。
她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她下意识的抬头，发现二楼的窗户并没有透出灯光，倒是一楼，透过落地窗户，能看到里面灯光很亮。
以前进这里的时候，都是坐车进来的，今天是第一次走过长长的草坪，还能看到不远处的游泳池。
程棠走的慢，没太注意时间，推开门的时候，就听到男人微凉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
“去姜家了？”盛云起坐在沙发上，神情算不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