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霜狂点头。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真是聪明，这样竟也能猜出来，且几乎没用什么时间。
她指指桌布，又指指那只狐狸。
桑无渊轻凝眸光，桌布是红色的，所以
“是红狐的狐裘？”他问。
薄霜又切入捣蒜式点头。
桑无渊挑挑眉。
明白了。
洪福是在告诉桑无寒，皇后很是心仪乔妃的那件红狐狐裘，皇后寿辰将至，让桑无寒送件比乔妃那件更好的红狐裘给皇后，定能讨其欢心。
“现在呢？又说了什么？”他问。
薄霜便用两根手指在桌上做出“走”的动作。
“离开了？”
薄霜点头。
“行吧，”桑无渊将手里的画随随一折，拢进广袖中，起身：“我们也走，带你去吃好吃的糖人。”
话落，人已行至她的跟前，倾身将她打横一抱，如同来时一样，轻盈越窗而出。
车夫和马车还候在那偏僻的小巷里，待桑无渊带着她落下，车夫立马起身打好门幔，桑无渊抱着她弯腰上车，将她放到轮椅上坐好，他吩咐车夫：“去糖宝斋。”
糖宝斋位于京城的闹市，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
大庭广众，桑无渊自是不可能再直接抱人，他将薄霜连同轮椅一起搬了下去。
将薄霜送进糖宝斋的大门，桑无渊道：“本王去办点事，很快回来，你自己去挑，挑好等本王回来付钱。记住，一定要乖乖地呆在这里等，不许乱跑，丢了本王绝对不会去找你，听明白了吗？”
薄霜一副望着店里琳琅满目的糖人两人发直的模样，直到桑无渊又问了一句:“听到没？”
她才使劲点头。
桑无渊转身阔步离开，薄霜自己转着轮椅进入店里。
毕竟是京城第一大老字号糖人铺，店铺很大，售卖的成品很多，客人也不少，多个店员都还应接不暇。
没戴人皮面具，薄霜有些担心遇到认识的人，就准备随便挑几个，然后找个角落等桑无渊回来。
就近拿了一只兔子模样的，又拿了只猴子模样的，打算把边上一只小猪模样的拿了就作罢，手刚碰到糖人的竹签柄，一声呵斥蓦地响起：“住手！”
随声而至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色云锦裙的年轻女子，她嚣张地一把将薄霜的手推开，抢走了那只小猪糖人：“是我先看上的。”
此人薄霜认识，户部尚书的女儿殷紫云，在京师贵女里面，是出了名的跋扈。
好在殷紫云应该不认识她，她也不想惹事，转动轮椅准备走，却是被殷紫云一脚踩在轮子上止住：“怎么？不乐意？”
薄霜汗，她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哪只眼睛看到她不乐意的？
抬起头，她对着殷紫云咧嘴嘿嘿一笑。
殷紫云不意如此：“傻子？”
打量了她一番，一脸嘲讽地啧啧：“还真是个傻子！”
末了，还喊在另一柜台前挑糖人的殷书瑜：“哥，快来看，这里有个穿着华丽光鲜、坐着紫檀木轮椅的傻子，长得还不错，哥哥认识不？”
殷书瑜也是京师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无恶不作、臭名昭著，京师没几个人不认识他。
听到说长得还不错，殷书瑜就像是猫闻到了腥味，跑得飞快。
薄霜便笑得更灿烂了，当然，也更惨不忍睹了。
嘴巴咧着，口水顺着嘴角流。
其实，她要想挣脱殷紫云的钳制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她怕万一这个时候桑无渊回来了，那她就暴露了。
所以，做戏做全套。
见她这样，殷书瑜嫌弃地“咦”了一声：“本公子怎会认识这种的？”
说完，却又忍不住接着道：“不过，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可惜了。”
是真的可惜了，心里痒痒的，殷书瑜便指着薄霜命令：“别笑！让本公子瞧瞧！”
薄霜自是不会听他的。
“让你别笑！”殷书瑜怒道，见她听不懂一样，干脆直接上手捏住她下巴。
力道很大，薄霜痛得瞳孔一敛。
“哟，皮肤也很好嘞，手感不错。”殷书瑜轻佻逼近，就像捏玩具一样，捏挤着她的下颌。
薄霜恨不得一脚将这人渣踢飞，但看到不少人围观，她只得强行将怒气压了下去。
可殷书瑜却不知收敛，似是玩上瘾了一样，只手改成了双手，双手搓揉她的脸，一脸猥琐兴奋：“还真嫩呢。”
薄霜几次扭头反抗，都被他强行扳了回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薄霜告诉自己，数三下，数三下这个人渣还不放手，她就让他从此再也用不了手。
三
二
刚要默念一，一道凌厉掌风突然破空而来，直直袭向殷书瑜，殷书瑜闷哼一声。
众人便看到他的身子斜斜飞出，重重砸到店里的墙上，再落到地上，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
“哥——”殷紫云惊呼，赶紧跑了过去。
众人也惊呆了。
薄霜本能地看向门口，便看到桑无渊衣发翻飞，如同一个杀神一般，面色冷峻，周身寒气倾散，正堪堪收回掌力。
薄霜立马把眼神调整为呆滞的，不对，应该说是呆滞中带着一些惶恐和委屈。
桑无渊收回落在殷书瑜身上的视线，转眸看向她，走了进来。
“四王爷。”立马有人认出了他。
围观的人都惧怕地自动后退了一些距离。
见到是桑无渊，殷紫云眸色一喜，连自己亲哥都顾不上扶，立马殷切起身朝桑无渊盈盈行礼：“王爷。”
桑无渊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伸手挑了薄霜下巴，检查她的脸。
见她脸上指印明显，他眼梢一挑，瞥向不远处还未爬起来的殷书瑜，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本王的人你也敢欺负！”
殷书瑜早已又痛又惧。
在月盈国，除了皇帝，桑无渊是第二个惹不得的主。
心头慌惧，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请王爷恕罪，是我眼瞎，我我不知道她是王爷的人，否则，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糖宝斋的掌柜一脸紧张地带着店员过来，毕恭毕敬给桑无渊赔礼道歉。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王爷见谅！方才客人太多，我们一时不察，怠慢了这位姑娘，还请王爷恕罪。”
桑无渊冷眸微转，瞥向他：“新做的糖人在哪个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