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蚊子还等在洞口，满脸绝望。
见到她来，就像是看到了光，跑着迎了上来，因为太激动，还栽扑了一跤。
“霜姐姐，拿到夜明珠了吗？”
薄霜摇摇头，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他，一步也未停，再度入了洞。
没办法，现在只能地毯式搜索了。
她不能再浪费时间，里面的人等不起。
好在练武之人方向感极好，就算是漆黑一片，她也能知道自己哪些地方探过，哪些没有，始终保持着一个细密且不重复的状态往前探着。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踢到一个软物。
她瞳孔一缩，连忙伸手去探。
是人！
还是温热的。
只是一动不动。
她也顾不上去摸索对方的脸，确定是不是英子，更顾不上去探脉搏和心跳，第一时间就躬身将人扛起。
首先得尽快离开这个环境才行。
见她背着个人出来，小蚊子喜出望外。
薄霜将身上的人放到地上，自己已是气喘吁吁。
“是姐姐，姐姐，姐姐！”
正值月中的十二，月色幽幽，视线还算清明。
可不就是英子，只是已经在七窍流血。
“别摇她。”
见小蚊子在推英子肩膀，薄霜喘着粗气，制止。
里面气压低，人的脏器肯定受损，七窍流血就是证明。
她伸手探上英子脉搏，心往下一沉。
脉搏已无。
呼吸亦没。
心跳同样没有。
人已落气。
再反复确认了两遍之后，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已经死了。”薄霜艰难开口。
静园
张婆子坐在灯下打瞌睡，琳琅不时来到厢房门口，往院门的方向张望。
见到薄霜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院门口，琳琅欣喜迎过去。
“姑娘可算回来了，都已经三更天了，姑娘一直不回，奴婢跟张婆婆担心死了。”
“听府里的人说，姑娘非常着急地回来寻王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屋里打盹的张婆子听到琳琅的声音，惊醒，也赶紧起身迎了出来：“姑娘没事吧？”
薄霜一声未吭，面无表情，直接进了屋。
披风解下，扔到椅子上，她走到桌边，提壶倒水，端起杯盏咕噜咕噜一口气将水饮尽。
琳琅眼尖，看到披风上的血，惊骇：“怎么有血？姑娘受伤了？”
张婆子闻言也连忙上前看。
“不是我的血。”薄霜放下杯盏，淡声道。
两人：“啊？”
“那是谁的血？怎么在姑娘披风上？”
“一朋友的，帮我打点热水来，我想洗洗睡了。”
薄霜走到梳妆台前，默然拆着头上的发饰。
两人见她不想多说，且一张脸绷得死紧，没有任何表情，便也不敢多问。
一个去准备盥洗的热水，一个去准备换洗的衣物。
翌日，晨曦微露，精致奢华的马车停在四王府门前。
晋风从驾车位跳下，撩开马车门幔：“王爷。”
龙章凤姿的男人从马车里出来，长腿阔步，拾阶而上，月白色锦袍袍角被晨风吹得簌簌翻飞。
“王爷回来了。”看门的守卫纷纷行礼。
桑无渊脚步不停，大步往里面走。
晋风原本紧步跟在后面，想想，又快步跑到前面，先桑无渊到达麓园。
进门就唤：“红昭，快准备朝服。”
上朝时间快来不及了。
红昭闻言，立马去跑去里间。
桑无渊进屋，解了身上外袍，红昭赶紧上前帮忙。
脱了外袍，桑无渊展臂，红昭将朝服穿到他身上。
“昨夜，秦姑娘找过王爷，似是有急事。”
桑无渊眸光微顿，旋即又轻嗤：“她能有何急事。”
语气很不以为然。
红昭便没再多言。
“走吧。”朝服换好，桑无渊吩咐晋风。
主仆二人又疾步往外走，在麓园的门口，碰到正进门的石磊。
“王爷回来了。”
石磊连忙行礼。
桑无渊没理他，径直经过他的身边出了麓园的院门。
晋风紧步跟在后面，朝石磊唇语道：赶着上朝呢。
石磊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两人的背影出了声：“昨夜，姑娘到处找王爷，不知所为何事。”
桑无渊脚步一停。
回头：“到处？”
“是，找了红昭，找了属下，还问我们有没有办法联系到王爷，她还骑马出了府，不知道是不是去找王爷。”
桑无渊眸色微深，当即转身，往静园的方向走，长腿阔步，比方才迈得更开。
晋风汗。
这已经快来不及了，竟还去静园。
略带怪责地睇了一眼石磊，他小跑着跟了上去。
静园的院子里，琳琅正在洒扫，张婆子将洗好的披风晾在竹篙上。
“姑娘这披风上的血渍洗不掉，我搓了好久，还是能隐约看到痕迹。”
琳琅抬眸瞥了张婆子一眼：“没事，现在湿的看得出，等干了会更加不明显的。”
收回视线的瞬间，看到一身朝服的男人从院门口大步走入，脚步不停，直直往张婆子的方向而去。
然后扬手一把扯掉竹篙上的披风，拿在手里，垂目看着张婆子说的血渍。
“王爷。”张婆子大惊。
连忙行礼。
不远处的琳琅也赶紧跑过来行礼。
“为何有血？”
桑无渊眉目阴沉，睇了两人一眼，也未等两人回答，迈开大长腿，径直往薄霜的厢房走。
“姑娘一早就去画坊了。”张婆子赶紧道。
桑无渊这才停住脚步。
“她可有受伤？”桑无渊回转身。
“没有，姑娘说，披风上的血，是她一朋友的。”张婆子如实回道。
桑无渊明显松了一口气。
张婆子察言观色，心中快速做了一番计较，然后便头皮一硬开了口。
“也不知姑娘的那位朋友怎样了，姑娘回来之后就不说话，脸色很不好。”
她可是听说了，她家姑娘昨夜找这个男人找得急切，然而，这个男人不在。
她家姑娘可是难得主动，他竟然不在。
正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不在。
所以，她故意说这么一句。
让她失望的是，男人竟然嗤了一声，道：“她还有朋友？”
末了，就转眸吩咐晋风：“上朝。”
然后，主仆二人就大步离开了静园。
张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