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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死路一条

    “这样,你先到船员那里去查一下,她是什么票,然后去找她,跟她说,朕让她来见朕。先不要说漏嘴,不要打草惊蛇,待她来了朕这里,朕再揭她面皮。到时候,无论她是谁的人,都犯了月盈的律法,不得买戴人皮面具,她都得死。”

    皇帝吩咐梁德子的话音刚落,薄霜便一刻不敢停留,大步离开。

    一路快走,一路快思忖。

    船行在浩瀚水上,前不着陆后不靠岸,等于画船为牢,她插翅难飞、逃无可逃。

    该怎么办?

    找桑无渊商量。

    她加快脚下步伐。

    走到自己包房门口,她又停了下来,并没有再往前走去桑无渊的包房。

    找他商量也是一样,现在就是一个死局。

    因为船上就这么大一个区域,是死的,无处可躲,再躲也势必被找到。

    她戴上面皮,是双帛,死路一条。

    她揭掉面皮,就又是秦慕,不该出现在这船上。

    尤其是双帛不见了,多出来个秦慕,反而牵出葫芦又带出瓢,牵扯出一堆纠复来。

    而且,皇帝已怀疑她是桑无渊的人,她更不能去找他,至少目前,皇帝还没发现他在这艘船上。

    一旦发现,无论是说去西北,结果去江南的欺君之罪,还是买戴面皮的知法犯法,也都是死罪。

    所以

    她眸光微微一敛,当即有了决断。

    轻轻推门进包房,不想惊动隔壁的桑无渊,不然,他指不定又来找她问听到的情况。

    进屋后,她快速拿出包袱里的笔墨纸砚,麻利地研了一点墨,执笔龙飞凤舞在纸上写下一排小字。

    然后快速将纸张撕小,卷起,拢进袖中。

    再拿出包袱里的一本计划簿,一本梅掌事的会议记录簿,去敲了隔壁厢房齐怀柔的门。

    齐怀柔在睡觉,揉着眼睛开门,打着呵欠:“怎么了?”

    薄霜没做声,快步进去,将两个簿子放她桌上,并掏出袖袋里的银票放在一起。

    “做什么?”齐怀柔不明白她的意思。

    “先放你这里。”薄霜也未多说,拍了拍她的肩,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快步离开了她的包房。

    齐怀柔也未想太多,以为真如她所说,只是先放一放,便也没有放心上,继续躺榻上。

    薄霜又来到晋风门口,正欲敲门,晋风刚好开门。

    还未等晋风给出反应,薄霜已经径直入了他的包房,并顺手将房门带上。

    “鸽子呢,王爷让我来拿。”

    想着反正她已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晋风便也没再装哑巴,疑惑开口。

    “这个时候要鸽子作甚?”

    “不知,没来得及问,只让我快点拿。”薄霜急道。

    见她这般急切的样子,且还知道他这里有只鸽子,晋风也不疑有他。

    因为鸽子很隐蔽,除了他跟他家王爷,没人知道,她既然知道,定然是他家王爷说的。

    遂连忙将床头柜上罩在小鸽笼上的布扯掉,准备将笼内的一只白鸽捉出来。

    薄霜出声制止:“不用捉,连笼子一起给我,布也盖好。”

    晋风也当即反应过来。

    对,以防有隐卫看到,必须藏好。

    遂连笼带布端起来递给她。

    “你别出来。”薄霜抱着便走。

    晋风不知发生了何事,也来不及问,本想跟着一起的,听到她让别出来,只得又停了脚。

    他不能贸然行事。

    这厢,薄霜又快步回了自己的包房,扯掉笼布,将里面的鸽子抓出来,取出鸽子腿下方的小竹筒,把刚刚写好的字条塞进小竹筒里,绑在鸽子腿上。

    最后再环顾了一圈包房内,想起包袱里有靳冰墨给她的一个特制的防水火折子,走过去拿了拢进袖袋里,就带着鸽子出了门。

    故意找了一个甲板上有些隐蔽,又不太隐蔽的位置,她将手里的信鸽放飞。

    然后,眼睁睁看着鸽子刚扑棱着翅膀起飞,就被一枚羽箭射了下来。

    再然后,就有好几个藏在暗处的黑衣隐卫衣袂簌簌飞出,前后左右挡住了她的去路。

    “发的什么东西?”

    为首的隐卫问薄霜。

    薄霜自是不答。

    对方睇着她,拾步过去拾起甲板上被羽箭射落的信鸽,取出信鸽腿上的竹筒,倒出字条。

    展开一看。

    当即眸光敛起,吩咐围住薄霜的几人:“把人看好,我去禀报皇上。”

    这厢,晋风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厢房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忧心如焚。

    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越是担心。

    心里面就像是长了毛,预感特别不好。

    不行,他得去看看,当即开了门,见也没有什么异常,便来到桑无渊的包房外敲了门。

    桑无渊开门,见到是他,俊眉微拢:“是你?”

    不然呢?

    难道以为是她?

    晋风因为要装哑巴,也不敢回他,径直入了包房,拿起桌上现成的毛笔,蘸了蘸墨,就快速禀报。

    【王爷让姑娘拿鸽子做什么】

    只这一句就让桑无渊大变了脸色,一把攥了晋风的腕:“你说什么,她拿走了鸽子?”

    晋风点点头,作势又要写,被桑无渊冷声止道:“包房里也没他人,说!”

    以前让写,那是因为要瞒隔壁那个听力好的,现在她已知道了是他们,且包房里就只有他俩,还写什么写。

    晋风便赶紧将薄霜找他拿鸽子的经过讲了一遍。

    话还未说完,桑无渊就疾步出了门。

    先去了隔壁包房,包房门未拴,他一推就开。

    见房内无人,且桌上一个空鸽子笼,他瞳孔一敛,返身出门,大步往甲板的方向而去。

    晋风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大概猜到肯定是出事了,便也紧步追随桑无渊的方向而去。

    主仆二人来到甲板上的时候,甲板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围观人群的中间,几个黑衣隐卫围着薄霜。

    薄霜茕茕孑立,衣发翻飞,神情平静淡然。

    在她的脚边不远处,一枚被羽箭射死的鸽子静陈。

    而在她的正前方,一身普通常服的皇帝只手负在身后,只手拿着一张字条。

    皇帝一字一句念道:“说书人临时变卦,挑拨计划失败,还当着狗皇帝的面,将此事抖了出来,以防被疑,我不敢再轻举妄动,请五爷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