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野的瞳孔颜色很深,以至于,被他这样专注盯着,有种像是被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的感觉。
时绵绵呼吸微滞,随后一颗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她笑眯眯的,一手抱住薄寒野的手臂,另一只手圈住薄寒野的腰,整个身体,跟树袋熊似的,挂在对方身上。
懒洋洋的,带着难以言喻的窃喜。
薄寒野斜了时绵绵一眼,没有阻止她的动作,还顺势箍紧了时绵绵的腰。
毕竟这点重量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牙不疼了?”薄寒野注视着时绵绵。
“早就不疼了。”
坐在车上,时绵绵小嘴嗒嗒的,一刻都没听过,跟薄寒野说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而薄寒野,则默默听着,偶尔说出自己的见解。
时绵绵抬手撑着下巴,惆怅的叹了口气。
“唉……你说,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怎么会在沾酒之后变成猫呢?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感觉这么多年的唯物主义白学了!
这是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要是别人跟我说,我肯定得把那人送到精神病院去。”
时绵绵冥思苦想着,纠结得眉头打结。
薄寒野握在方向盘上的长指,猛地收紧!
前世,她死后,一道白光闪过,身体短暂变成了猫。
在确认过无尘有真本事后,他特意询问了这件事。
那人说,绵绵不属于这个时空。
还说,让他莫要强求。
绵绵死后,可能会回到原来的时空。
因为他的阻拦,改变了原有的轨迹,所以才会变猫么?
回去么?
薄寒野猛地攥紧方向盘,俊美无俦的脸,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他和魔鬼做交易,不惜出卖灵魂。
薄寒野蓦地侧目看了时绵绵一眼。
少女秀气的眉团着,粉润的唇微微嘟起,殷红的唇珠令人忍不住想要含在嘴里,细细品味。
男人深如寒潭的眼里化开冰冷的笑。
他不后悔。
“变猫就变猫吧,又不是大事,实在害怕,以后不沾酒精就是了。”
薄寒野语气轻描淡写。
“就怕不小心吃了沾酒精的东西,算了算了,不想了,想也没用。”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放着。
时绵绵突然天马行空的想,如果她以后生孩子,生下来的是个啥玩意??
时绵绵细思极恐!
忍不住惊恐的戳着薄寒野的手臂,小甜音颤抖的薄寒野的心都跟着晃了几晃。
“
我以后要是生一窝猫崽可怎么办呐?!”
闻言,薄寒野向来运筹帷幄的大脑,足足有半分钟的空白。
回过神来,他脑补出一窝跟时绵绵长得很像,比初雪还白的身子,肉乎乎的小爪子,嫩生生的耳朵和尾巴……
会喵呜喵呜的蜷在他手心里,软乎乎的叫。
薄寒野深邃的黑眸划过一抹暗芒。
“跟谁生?”
某男看了某女一眼,玩味的问。
这是非要逼迫她承认,他是她男人的节奏啊。
薄先生,你要点脸好吗。
时绵绵羞赧瞪他,“我自己生!跟你没关系行了吧?”
“哦。”薄寒野慢悠悠的说,“我的崽,不管多少只都养得起,并且养的白白胖胖的。”
男人横了她一眼,“跟我没关系的崽嘛,那我就管不着了。”
“还白白胖胖,你养猪呢?”
时绵绵朝着薄寒野抛了记白眼过去。
心,在薄寒野淡定得还能开玩笑的态度里,突然就安定下来。
她慢慢松开揪住坐垫的手。是啊,薄寒野那么有钱,无论她生多少只,都不愁钱养啊。
而且,生下的不一定是猫呢!
不对,她为什么要想这种羞耻的问题啊?!而且还问了出来,搞的她很想生孩子一样。
真是,太不矜持了!
时绵绵心里哀嚎。
在她紧张羞涩的心情中,车停在山脚下。
半山腰那里建着薄寒野的一栋别墅。
时绵绵察觉到不对劲,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太真切,但确实是山脚下没错。
她坐在车里,薄寒野下了车,绕到她这边,打开车门,朝她伸出手。
时绵绵头脑发懵,“怎么停这儿了?我们要步行上去吗?”
薄寒野俊美宛如神坻的脸庞,一半沉浸在阴影里,一半露在车灯面前,神情有些讳莫如深。
“嗯,我们边看风景边散步。”
时绵绵错愕了一瞬。
哥,山脚到山腰还得走半天呢,你确定要步行么?
仅仅迟疑了一下,时绵绵就将手搭在了薄寒野宽大的手心里。
薄寒野体温偏寒,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掌心一直都很暖。
四月的天,从山谷里吹来的凉风,带着馥郁的野玫瑰花香味,令时绵绵瑟缩了下。
下一秒,她身上就多了件带着冷冽味道的西装外套。
握紧了他的手,时绵绵瓮声瓮气的道谢。
猝不及防的,薄寒野打了响指。
黑沉浓墨如雾般的天幕,像突然被人拉开。
路边上,树枝上,还有远处的山顶
,一下子全都亮了。
浅浅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整座山。
灯光的照耀下,漫山遍野的玫瑰花无处可藏!
时绵绵惊愕的四处张望,手不自觉的和薄寒野分开,她像是个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的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欢喜。
脚边的玫瑰花,路边的玫瑰花,山坡上的玫瑰花,还有远处,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娇艳欲滴的玫瑰!
那些花,有的明目张胆的开在眼前,有的却是藏在小树下面,或是躲在草丛里。
一阵风吹过来,空气里那股香甜的玫瑰花味道,更是浓郁!
开车门的时候,时绵绵就闻到了这股味道,只是,她以为是从山野玫瑰上发出来的!
一朵两朵,是野生的,但着漫山遍野,还开得那么娇艳,绝不是野生的。
“这是你种的吗?”
时绵绵轻声问,一开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
她随口一句喜欢,就被薄寒野放在了心上。
这漫山遍野的玫瑰,真是太震撼了,震撼到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紧紧抱住这个男人,不顾一切的亲吻他……
薄寒野一步一步朝着时绵绵走过来,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时绵绵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嗯,那天你赖在总统府的玫瑰园里不肯走,那个时候我就在筹划,要在家里种上许多玫瑰。
可是,不够,家里太小了。
你的心太大了,我怕一点点不足够吸引你,就种了满山,让你推开窗,有出门,你随时随地都能看到。”
说着,薄寒野顿了顿,眼眸深邃得不像话,抬手,粗粝指腹擦去时绵绵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
他啧了一声,语气有点嫌弃,又有点柔软,“蠢女人,不就是几朵破花吗,瞧把你感动的,怎么这么好哄。”
“……”
听他这么一说,时绵绵觉得自己好像是挺蠢的,于是,眼泪就这么收了回去。
这下,倒是换薄寒野心情复杂了。
他深深凝视了时绵绵一会儿,从兜里拿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直接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崩了时绵绵牙的戒指。
鸽子蛋大小的粉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薄寒野俊美无俦的脸孔,面无表情,下颌线条绷得直直的,模样冷峻。
这幅肃冷得模样,能直接吓哭小孩,让人丝毫想不到,他是来求婚的。
“帝国不合理的法律修改通过了,我问你,你愿意毕业后嫁给我吗?”
薄寒野的语气,生硬,强势而霸道,是那么的不容置噱。
“在用晚餐的时候,你已经答应我的
求婚,那一次,主动权在你手里,所以,这一次主动权归我。”
薄寒野深深的看着她,“你可以拒绝,但我会把你绑到教堂完婚!”
男人再次强调,“就在你高考完之后!”
惊讶,错愕,慌乱,重重情绪从心头掠过,最终,时绵绵哭笑不得,“你又坑我。
我没答应求婚好不好?凭什么结婚时间的决定权就在你手里了?要不要这么专.制.独.裁?!”
这个男人太厉害,方方面面都把她压制的死死的,甚至连语言漏洞都补上了。
薄寒野微微眯起眼睛,“选了我,就别想着后悔,因为,我会斩断你每一条退路。”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里头暗含着警告。
他不允许她逃开。
这辈子,只能绑在他身边。
时绵绵重重吸了一口起,哀声叹息,“好吧,薄先生,你能不能稍微把婚礼办得迟一些呢?两个月的时间,会不会仓促了一点?
我第一次结婚,想要个终生难忘的婚礼不过分吧?”
薄寒野危险的眯起眸子,冷冷的眸光直射向时绵绵,“第一次结婚?你还想结几次?”
毫无疑问,这是道送命题。
“……一次就够,所以才更要好好准备啊……”时绵绵忐忑的道。
男人沉吟了会儿,轻轻抚摸着时绵绵的长发,磁性的声音在虫鸟鸣叫的夜里格外好听。
“我们先订婚,等你大一再结婚。”薄寒野眼底有着不为人知的憧憬,“半年时间,绝对筹备的让你满意。”
时绵绵,“……”
不是,这早半年和晚半年有什么区别吗?
还特喵的多了个订婚!
心知薄寒野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时绵绵只能让自己更舒坦些了。
“那订婚从简,邀请我们的朋友亲人就好,还有……”
絮絮叨叨间,时绵绵指尖被戒指套住都还不知道。
两人往山腰别墅里走,
时绵绵走累了,娇气的伸出胳膊,挂在薄寒野的脖子上,“累,我不想走路了,要抱抱。”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手指上的触感不对。
对准玫瑰灯下一看,呆住了。
戒指是什么时候跑到她手上去的来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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