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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逢时机信马离兵营,遇贤良精心…

    且说这吴家老五,被抓去服兵役的事,还真是叫吴老三给断准了一大半。被抓到了军营以后,教官先对新兵挨个再仔细目测,一看老五这身扮,身高不过五尺,真是像武大郎一般,心里就犯起了嘀咕,但又不好得罪抓兵的官员,加上眼下兵员短缺,也就没再挑剔。

    起初只好让和其他新兵一起打上裹腿,列队训操,练枪舞刀,空手格斗等。后来长官们一看,觉得确实不是打仗的料,经官员们商定,干脆让喂马养骡子去,也是个合适的安排。

    说起这老五喂养牲口,那可是个行家,人家老早就知道“马无夜草不肥”的道理。每到夜里,给骡马添草至少三四次,把这兵营几十匹骡马,喂得是膘肥毛顺。长官知道后,大加赞赏,督查的官员们断定,这样个弱势人,干活倒是勤快,显得老实巴焦,估计不会弄出什么麻达,真是唯才是用,也就不再严加管制。

    时间一长,老五在兵营,出进自由,恰如无人之境。不但督查官员放心,就连那骡马见了老五,都亲热地摇头摆尾。

    老五本来就是口吃,到了兵营以后,自是沉默寡言,每天除了精心喂好这些骡马,其他的事一概不去关顾,可以称得上是默默无闻,兢兢业业。但心里始终在琢磨着如何逃跑的事,时时在寻找机会。

    一日夜里,除了守门的,其他官们兵正在酣睡梦幻之中,老五起来给骡马添草。背着一背篼草料,进到这黑摸咕咚的马圈里,将草料倒进槽里,沿着马槽往匀称拨搅了一阵。当拨到自家那个骡子旁边的时候,这骡子不在槽里吃草,而是用头和脖子,不停地在老五身上蹭来蹭去。

    老五觉得奇怪,心想是不是想让我骑着它回家去。又仔细一想,这回家的路都不知道,就是逃出去,往哪里走才合适,要是逃不出去,一旦被再抓回来,那可就被打个半死。但这逃跑的念头一起,加上这骡子总在提示自己,心中便是惊恐不安,想来这黑天半夜的,干脆豁出去算了,便从橛上解开这骡子缰绳。

    俗话说,一个橛上栓不了两个老叫驴,这一个橛上可拴着两匹骡子,谁知一不小心两匹骡子都解开了。老五拉着自家的骡子,走出马圈。谁知被解开的另一匹骡子一看,主人拉着同伴出了门,估计可能有小灶,就紧跟在后面出了圈门。

    老五顾不得其它,拉着骡子来到门口,半夜三更,值班的正在打盹,迷迷糊糊半睁眼睛一看,原来是饲养员赶着两个骡子,也就没有留神。老五顺利地出了围栏大门。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估计守门的不再注意了。老五翻身骑到骡子背上,信马由缰,离开了兵营。

    人常说老马识途,那都是前人的经验,这话一点不假。当年李皮匠的孙子李老大,就是靠骡子认得路,才捡了一条命。如今这吴家的骡子,到兵营已好长时间,还认得回家的路。根本用不着老五去操心,驮着老五就飞奔开了。谁知那另一匹骡子,紧随其后是穷追不舍。奔至天亮,估计着差不多到了渭水源头。

    老五长时间没有骑骡子了,这骑的时间一长,尻槽子还有点招架不住,正好跑到一个没有人烟的沟里,一看有一股清水细流,就停了下来,顺便把骡子饮一下。两岸山坡,杂草茂密,也让骡子吃点野草。

    整整一夜没有合眼了,自己也顺便停下来歇一口气。便手里托着缰绳,躺在草滩地上歇息一会。这一不小心,就迷瞪过去了。

    不知是骡子吃饱喝足要赶路,还是骡子不愿让主人在此久留,开始叫唤起来,一时把老五给惊醒了。睁眼一看,时辰约莫到了干粮回,连忙起身,骑上另一匹骡子继续赶路。

    谁知那骡子以为主人要回兵营,便沿着来路方向直奔。已奔回好几里路,老五才辨清了方向,连忙勒住缰绳,让骡子调头。这骡子死活不听使唤,抽了几鞭子,还是原地转圈子,就是不按老五的意思往前走。

    老五实在无法,还不敢在这里磨叽。也顾不得自家骡子的辛苦了,便又换骑在自家的骡子背上。这自家的骡子,那可真理解主人的意图,驮着主人,两匹骡子一前一后,就沿着回家的路奔了起来,约莫晌午会就到了内官地方。

    当下是人困马乏,老五本想到店铺去找老三,吃喝点再走,又怕被当地官兵发现,不敢前往,只好忍着劲往家赶。天还没有黑,就过了店子街到了吊坡,直奔大路口而来。

    时间已到黄昏,大路口的人们,有的还在地里做活,老远隐隐约约看见这穿军装的人,骑马赶骡子,以为是抓兵的又来了,吓得到处躲藏。谁也没有看清楚,那可是吴家的老五,不大一会功夫,老五就到了苏家梁。离家还有几里路,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老五这就放下心了。

    山路上崎岖不平,爬高下低,骑着骡子赶路,还不如自己走起来轻松,便从骡子背上下来,要拉着骡子走。谁知这自家的骡子,缰绳还没有缠起,一个蹦子就蹩了,另一个也紧跟其后。老五怕这骡子惊诧了,一不小心又跑回兵营,那才是做了个脱裤子放屁的事。便拔腿就追,还没有追上。一看这骡子沿着回家路而去,也就不再追了,自己只好往回家跑。

    骡子先回到家门口,嘶叫了几声,吴老大出门看时,黑摸咕咚好像是两个牲口,也看不清有没有人。吴老大当下就惊慌失措,只是朝院子里喊了两个字---跑啊,自己先拔腿就跑了。

    吴老爷听见喊跑的声音,估计抓兵的又来了,出门去看,老大早已不见踪影。只见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自家牲口圈门前转来转去,怀疑是不是狼,还不敢上前辨认。又回到院里闩上门,叫小的们赶紧跑的跑,藏的藏,自己带着大孙子家栋再出门来辨认一番。

    家栋人小眼亮,一看是两个骡子,一个自家的,另一个不知是谁家的。老爷听说便上前看了一眼,模模糊糊好像是自家的骡子,心下顿时泛起嘀咕。这骡子和老五一起被抓走好长时间了,怎么又跑回来了。

    说抓兵来了吗,怎么又不见人影,难道他们藏在暗处。要么是自己没有看清,是别人家的牲口,透圈了跑到这里。再上前仔细看看,确认是一个自己家的骡子无疑,另外一个骡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有点隔隐,难道是鬼不成。人说这鬼没有影子,看得见摸不着,自己摸摸试试,便上前伸手一摸,这骡子也会意地用嘴吻了老爷半天。

    老太太在屋里耐心地听着,外面没有动静,就有点放心不下,就拄着拐出门来看。嘴里喊道:“人呢!”老爷耳背,错听成“人来了”,以为是抓兵的人来了,一时惊诧得不轻,转身就喊了一声:“是红骡子,跑啊!”这一喊,反而把老太太吓了一跳,不小心拐倒在地上了。

    孙子家栋连忙上前扶起奶奶。嘴里喊着说:“不要怕,要真是抓兵的来了,我去就是了。”话音刚落,只听身后有人在结结巴巴地说:“哈、哈、哈我、我、回、回来了。”

    老太太一听,就知道是老五的声音,连忙问:“是老五吗?”老五回说:“我是、是老五。”老爷一听,又惊又喜,让赶紧到屋里再说。老五先问骡子回来没有。家栋指着驴圈的门说:“哪不就是吗。”老五连忙过去把两个骡子拴好,还给添了些草,才进了院门。

    大家虚惊一场,回到屋里,老爷先叫人把老大喊回来,喊了半天不见回应,就不再找了。家中众人都急于知道,老五是怎么回来的。但这老五一急,吞吞吐吐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老爷就叫其他人都去睡觉,自己单独问了老五的情况,就各自歇息,一夜无话。

    老五从兵营逃回来了,家里其他人都很高兴。只有这吴老爷心事重重,一夜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老大提心吊胆地在家门口窥探了好一阵,才知道原来是老五回来了,就喊着叫人开门。

    家栋听见有人在叫门,开了门一看,原来是老大回来了。家栋随口就问:“大大,你昨晚上跑到哪里做啥去了?我们都找了大半夜,不见你的影子。”吴老大瞪了家栋一眼,不做任何回答,只是娃娃们不要多嘴,便满脸羞涩进了屋。

    老爷躺在炕上,听见老大回来了,就叫到跟前说:“老五在你们弟兄们之中,是最有本事的。你看,人家都能从兵营里逃出来,又能从几百里路上跑回家,还赚了一匹骡子。以后如果没有其他情况,无论如何也要供给他去念点书。”

    老大听了满口应承说:“等着官兵没有动静了,就给私塾先生说一声,让精心给老五教些学问。”

    老五回来的事,家族众人及亲戚们知道了,附近庄上的大家小户也听到了,都登门来看望。只有这吴老爷整日愁眉不展,唯恐官兵再来追究,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惆怅得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没过多日就病倒了。

    上新庄道家的三少爷,河湾里的李显等,听到吴老爷病了,顾及祖上交往的情分,也都来看望。这动静一大,建廓子的好多人,也就知道了老五从兵营逃回来的事。其他人知道不在话下,那梁保长听到消息,可就要来替官兵操心,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

    一日,梁保长就来到吴家,说是来看望吴老爷,先是问寒问暖,说长道短,随后还问了老五是如何回来的。吴老爷随即搪塞说:“他太懦弱,根本不是当兵的材料,人家兵营不要了,把他撵回来的。”

    吴老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好些银两,塞进保长口袋,赶紧叫家人准备好吃好喝不说,好话连天,费了好大功夫,才把那保长给打发了。

    梁保长走了,吴老爷就预料到,肯定要坏事的。心里不知有多少的纠结,无奈地折磨着自己。

    却说这梁保长,名叫梁新怀,当地人背地里叫梁门神。知道了吴家老五从兵营回来的事,心里总是在犯疑心,时下抓兵都抓不上,还有撵回来的说法,自己要到官府去问个究竟。

    一日就来到官府说了这事,几个官员们听了,哪里顾得这些事。大家在议论,这年头,五王八侯都给当地官方下任务,让征集兵员。都不知道征集的兵员,是去打谁的。

    便回梁门神说:“你只管抓兵的事,不要多管闲事,从兵营回来,不管是撵回来,还是逃回来的,那是兵营管的事,不是你的心,不要当海水里长大的官--管求了个宽。”

    梁门神在官府碰了一鼻子灰,就丧气地回去了。没过多长时间,李三家的二儿子李进宝,李显的大儿子也都从兵营逃了回来。

    人们给这李进宝起了个绰号叫李大胆,平常吊儿郎当,喜欢张扬。一时间,就把自己如何从兵营逃回来的事,扬得到处都知道。

    这些消息又被梁门神听到了,接二连三有人逃回来,又开始为官方操心,再一次跑到官府禀告了。官府当事的听了,不去理睬还怕以后牵连到自己。就派了两个官员,到当地亲自过问一下。官员就到这几家问了情况,都说是兵营不要了,让自己回来的。官员回去报告了,长官也就放心了,让做好记录,不再理视这事。

    官方派人来到吴家门上询问此事,吴老爷断定是保长告了状,心里更是担惊。因年老体弱,加上一时心病难除,好多天都难以安睡,自己觉得有点支撑不住,预感阳寿已尽。便让老太太赶紧把后人们叫到身边来,要交代家族的后事。老大、老四、老五在跟前立即到了,老三因在内官没有及时赶到。

    老爷交代说:你们弟兄几个,以后若要在一起过活,就由老大当家。要是不在一起过,三个庄子,老大、老五、老三各一个,老四和你妈就住在老庄里。等老五成立家,就搬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住。

    吴老爷给儿子们交代了后事,没过多长时间,吴家的一代创业者,名扬内官集市的账房先生,心存好多的纠结,便离开了人世。

    这道沟有过交往的人,还有内官街上,曾打过交道的人,闻讯都来奔丧。老太太就叫罗神仙给请了四个阴阳,相了个地场作为祖坟,择了日子,庄上人帮忙着厚葬了,不在话下。

    这吴老爷没了,那居住在苏家梁上,一个叫孔云海的年轻人,听说这吴家老太太,给小孩治病可有点绝招。时下自家的大儿子身患疾病,时常咳嗽不止,痰中带血,消瘦得皮包骨头,久拖不愈。孔云海便想借着给吴老爷吊丧的由头,就来到吴家参加丧葬之事,也好顺便向这老太太求个情。

    送葬完毕,其他人都离开了吴家。那孔云海赖在门上不走,老太太一见这人八尺开外,再看行装,满身的棉絮,全靠半截子草绳拦腰缠着,要不然就叫风刮走了。估计可能是没有吃饱饭,或是要借点钱粮,便让进屋里端上吃喝。

    一看这难场人,既不吃也不说话,家里人还以为是个哑巴,准备给点干粮,赶紧打发走。孔云海一看主人要撵自己出门,不得不开口说明来由。

    孔云海便向老太太说:“我家儿子久咳不止,眼看着就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了。听说你会治这病,能不能给治一下。”老太太听说是要请看病的事,遂问道:“多大了,咳嗽得劲大吗。”

    孔云海回说:“虚六岁,没有个白天黑夜,咳嗽个不停点,都咳出血了。娃他妈都觉得没有救了,只是在等日子。”

    吴老太为难地说:“只是守孝期间不太方便,上你家门上去看,只是身上有孝,怕冲着了还担当不起。把娃引到我家里来看,又是丧期不好进门,一旦有点闪失,大家都不好交代。没有把脉看相,也不好下药,真叫人为难。”

    孔云海听了说:“我根本不讲究这些,既就是冲着了,也没有事,死马当成活马医,反正是个死还怕什么。”吴家老太听了,既然不在乎这些讲究,又是救命的事,那就把娃引到这里来,让我看看吧。

    孔云海听到这话,立马起身,就准备去接娃娃来看病。老太太喊住说:“家里的骡子闲着呢,骑上一个就快点。”

    孔云海便骑了个骡子,直奔苏家梁的屋里而去。到了苏家梁顶上,谁知这骡子也识途,估计是要往兵营去,就是收不住,直往吊坡上奔。孔云海还有点扭拉不住,急忙从骡子身上下来,只好牵着笼头往家走。

    不一会时间,就到了家,把所有的事都给婆娘说了,就从炕上提起一件破皮袄,裹在娃娃身上,找了半截绳子,捆绑着背在背上,骑着骡子,转身就奔吴家来了。

    老太太一看这娃娃,估计是肺炎重症,再拖就真是往外送了。先是把脉,观色,听胸摸肚子,随后取来皮袋果,挤出水来稍加温热,喂给这娃喝。随后捣制些白胡麻、花椒粉,用蛋清和成泥,抹在娃娃胸部,双手不停地提按了一阵。

    再抓些杏仁、百合放到姜窝子里捣碎,叫来老四的婆娘,挤了点奶水,和成糊糊喂给娃吃了。还抓了麦仁、蒲公英、生姜、果仁粉、葱根、甘草等药,捣碎配好,让孔云海带回去,炖上三道,和匀称给娃喂着喝上。

    话说这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经吴家老太一番理疗,孔云海的儿子当晚就有了效果,咳嗽慢得多了,晚上也睡安稳。第二天起来,眼珠子有了神,开始转腾起来。

    两天以后娃开始跑着玩了,苏氏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心想等娃娃全好了,要美美地抬称一下这老太太才是。按照老太的交代,要坚持理疗两个疗程,才能彻底除去病根。

    孔云海只因囊中羞涩,多看一次跑路不说,还要多些药费。便与婆娘商量,还看不看了,再抓不抓药。婆娘知道是因缺钱而犹豫。就随口说:“彻底看好方为妥当,如果实在付不起药费,干脆就把我卖了,我也是你白捡来的。只要娃娃顺当的长大了,你以后也有个盼头。”

    孔云海一时在想,不行就求吴家老太一声,先把药钱欠下,日后再还。便背着娃娃,又来到吴家,满脸羞涩地对吴家老太说道:“很感谢你搭救了我娃一条命。”老太太说:“让我再看一哈这娃,还要不要再抓点药。”看了一阵后,就又调制了些药,交代说:“再吃上几天药,估计就没啥事了。”

    孔云海接过药,好不伤脸地说:“时下家中日子很难心,看病的钱是多少,先记个账,赊上一段时间,等以后就还。”老太太一听就说:“这守丧期间给人看病,没有冲着就是造化,只要娃好了就成,药钱就不再多计较。等以后日子好些了,大家相互之间多点照应就是了。”

    孔云海一听这话,当时就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便再次谢过老太,起身背着儿子回去了。

    孔云海前脚出门,吴家的老大就走到老太跟前说:“还有欠药钱的,那以后不就是成了死人里讨药钱的事了吗。”

    老太太一听,就觉得老大这德行,以后恐怕难以撑得起这个大家族的门面。便带着点情绪对老大说:“当下老爷没了,我也是扳着指头数日子的人了。我们留给你们的除了几院房子,还有几十垧土地之外,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但这人脉关系,可不是随便拿点钱财就能换来的。与邻里之间处得好,大家都方便,若惹得猪嫌狗不爱,那可不是大家族的做法。

    我们这个家族虽说不大,但你们弟兄四个,再过上几年,后代们渐渐长大,叔伯兄弟、婶娘先后之间相处,都得仔细点才是。不要弄得鸡飞狗上墙,像花儿中唱的:大婆娘要吃个浆水呢,二婆娘要吃个醋哩,一个锅里几样子饭,难心着阿门个做呢。叫人家笑话。

    吴老大被老太太含蓄地训斥了一顿,垂着头出门干活去了。老太太盘脚坐在炕上,心里在琢磨,时下这家中已到第三代,孙子辈男女已经十几个了。小点的都渐渐长大,媳妇们都还年轻,估计还能生好多。

    后来娶进门的媳妇子们,教养还是有好多的缺憾,性格上个个都是强势,恐怕男人们都拿作不住。老五的媳妇,以后娶进门,不知是个啥样子,现在还难以预料。以后这家族一大,叫人担心,难以长久和睦相处。

    老太太想到这里,就准备把几个儿子都叫到跟前,把以后可能分家的事,趁早都做了交代。

    再说这孔云海回到家中,把在吴家遇到的所有事,都说给了婆娘听。这婆娘听了,一时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这娃娃命大,遇上了贵人搭救。心下就琢磨着,如何感谢这老太太才是。也要给那歇马店里的神仙还个愿。

    孔云海的婆娘,心里在想着感谢吴家老太的事,再看当下这家里,除了还有点清油,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光凭嘴说上几句光堂话,叫人家还说成是卖油嘴。

    自己最拿手的就是炸个油饼子的把式,可缸里一撮子白面也没有,真是巧妇难于无米之炊,心中干着急,手中无拿耍。有心酬情谢恩,只是囊中羞涩。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