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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农家人不懂做细账,琐碎事难得…

    古人言: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当下这里的干部们,都为下不了楼而犯愁。那正是:宁愿田作苦,只盼下了楼。

    且说家明在这里看见卦师走远了,就跑到屋里问何氏说:“五妈,我到底能不能去念书?我也想念点书识点字,以后也可以看看书上写的故事,要不然以后除了干活,书上的故事一点都不知道。”何氏听了说:“你没听算卦的说了吗,你运气不好,还念啥书。”

    何氏一边干着手头的杂活,嘴里念叨着说:“你五爸念了好几年书,就是学了个看戏本子的本事,时常看得入迷了,都耽误好多事情。我在家准备做饭,家里没有水,叫他去担水,我把锅都烧红了,就是不见他担水回来。到处找了好一阵,找不见人,结果人家蹲在沟湾里,晒太阳看戏本子着哩。”

    随后就劝着家明说:“你就好好劳动去,还可以听人家说书,等长大了找个当劲点的婆娘,安稳地过日子,再不要胡蹩腾了。以后有了娃娃,叫他们多念点书,等你老了,想听戏本子或者书上讲的故事,叫娃娃们念给你听,那不是也很好吗?”

    家明听了,就觉得这上学念书的事和自己无缘,全怪卦师的臭嘴,胡乱放了一个臭屁,把自己害了。家明心里在想,在车站上背土干活的时候,听人家说书的人讲《杨家将》,《三国演义》,还有什么《水浒传》,《西游记》等,里面的故事,听起来好不热闹。

    人家说都是书上写的,看来以后要想知道些书上的故事,只能靠耳朵去听了。眼睛除了看其他,看书是顶不上用场,不要说把书捧在手里,放在眼前,就是把上面的字,放到自己的眼珠子里面,还是个认不得。

    家明失望地思索了一阵,回头再仔细一想,知道自己是五妈养大的,自己是个没娘娃,能够活下来,就算是命大,现在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嘴里自言自语道“哎,还是认命算求子了。走啊!到修铁路的工地上,背土挣工分去。

    家明也就不再去争取上学的事,就对何氏说,那就算了吧!丧妻的出了大门,跑到提路上干自己的活去了。

    家明门一时间觉得好不失望,陡然想起五爸平时还存有好几本戏本子,还有一些小人书,等到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把它偷偷地翻出来,仔细看看,上面到底是写啥东西。自己认不得的,到时候去找李四,让他给自己教着认一下。难道这念书识字,一定要到学校里去不成。

    家明从此就打消了要去上学的念头,死心塌地的跟着大人们干体力活。至于那些适龄的女子们,即便有想上学的念头,根本就不敢给家中的父母去说一声。

    再说这家栋屋里,婆娘又生了两个娃,大的两个儿子必须离开老庄,到自家屋里照看小的。娃娃们都要离开大院的时候,奶奶张氏还有点舍不得,但也无奈。娃娃们离开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张氏起初感到有些孤独,只好时常往家栋屋里多走上几趟。

    这两个娃娃离开大院,没有奶奶的关照,觉得很不自在,大人们到地里干活去了,这家里好不冷清。一旦有点闲工夫,就开始自找乐趣。相互说点谜语来猜。青石板板石青,青石板上钉明针(天上的星星)。四四方方一座城,城里蹲着个毛大人,出来进去沿街走,拐棍子立在门外头(风箱)。一个娃娃一寸长,牛牛子长在鼻孔上(针线)。

    有时候就偷着把家栋收藏的旧书拿出来,上面写着的字,基本一个都认不得,只好翻着看上面画的图案和人物。尤其是看到那些小人书,上面画的各样场景清晰逼真,各种人物活灵活现,翻上一页就觉得那些人在不停的动着。

    除了看些小人书,还做些其他捉迷藏,抓老鼠,赶鸡和狗,掏麻雀窝,有时候还不小心捅马蜂窝等戏耍。时间一长,姊妹几个玩得还算开心,有时候庄上其他人家的娃娃们,也来凑热闹,也算得上是穷开心。

    且说这地方清理工分,账目,仓库、财物的工作按部就班进行着。要从没收地主的财产的时间开始,一直清理到当下。家栋是当时这地方管理账务的人,账目清不清,那可是脱不了干系。家梁是这小队的队长,工分,仓库和财物清不清,也得有个说法。那李进林是仓库的保管员之一,各样财产保管的如何,也得说个清楚。

    当时把交代问题叫下楼,涉及四项内容,就称作四层楼,交代不清就下不了楼。交代清楚了,群众认可,组织批准就算是下楼,下了楼就没有事了。但要轻松地下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还得费好多的周折。

    且说这里起初成立了农会组织,当时就要开始分田地,分财产的工作,组织考虑到家栋当年给这几家地主当过账房,对他们的财产状况了解的清楚,就推选为这道沟主要的记账员,后来就当了大队的会计,还有其他好几个人,都经手过记账的事务。

    工作人员检查当时的账目,一看这地方的账务,仅仅是个流水账,记事与账务不在一起,与上级的要求还有好大的差距。虽说当时做账记事,都是能人们才能干的活,但当时农村中所谓的能人,本事到底有多大,可想而知。这账目除了能用数字准确计算的以外,其他的事都是凭良心的活。

    再说当时记账,没有专用的账本,也没有明确地细目要求,只是由记账的人,凭着自己的把式,留个字据,作为帮助记忆查询的依据。就是用一大张粉帘纸,裁成三十二楷,订成一个小本子,作为记账用。

    时间一长,事情都过去了,当事的人就觉得留存这些账本子也没有啥用了,就撕成纸条卷掉烟了。还有放在屋里,因房子漏水泡了的,撇到哪里找不见的等等。总是存在残缺不全,账目不清是肯定的,这就要追究责任。

    几个曾经手记账的成员,首先是自己查找账本,清理账务。在互相交接账本子的时候,没有个留下个字据,交的人说交了,接手的人说没有见,就开始互相赖账。工作组一时间弄不清楚,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不是。

    工作组就先按现有的账,整理了个数字,对着清点仓库和财物。经过初步清查,仓库的粮食账务和实物相符,不存在问题。主要是农具和过去没收了地主的家舍杂物,好多都是有账无物,有物无账。当下这几个管财物的保管员,也就开始担心。

    这里农家人,平时主要操心的是工分,到了年终操心粮食分配。至于农具和其他杂物,只要到用的时候不耽误事情就行,有账无账,清与不清也就不太关心。但这工作组的人,可得事无巨细,必须按照上面的要求,查个一清二楚,才能交得了差,圆满完成任务。

    因涉及的琐碎事情,杂乱无章,经手的人员又多,还需要费点周折。这是大队的账,当年没收了地主的财产,全部的农具都归了农会。后来又分给各小队,当下要清理账务,查点实物,那就先得把小队的账目弄清楚,然后看账目的汇总。

    这每个小队的事,粮食和工分的清理,还算是简单,过去的账没有了,也不要紧,只要大家没有异议,很快就弄清楚了。只说这农具杂物,还得费点事才行。当时农会把这农具和杂物分给各小队。有些家用的东西,就放在仓库,谁家也不能去使用。至于农具,农忙期间,大家就随便拿起来用,用完了就堆在一起,到用的时候再说。

    这农具数目,只有分配给各家各户的时候,作了个账目,后来有收到集体以后,基本没有记账。中间损坏,丢失,维修就根本没有个清晰的账目,确实存在管理漏洞。加上灾荒期间,好多农事基本处于停顿状态,人们只顾寻找食物,其他农具基本闲置,也没有人操心。

    灾荒以后,又要推行单干,这才要重新分配农具,就要问及保管员,这时候已经发现,好多的农具不见踪影了,还有损坏,失修的,当时只是按留存的分了,需要的再想办法添置。现在又要开始清点农具,那可就特别麻烦,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

    且说那李进林,自小没有了父亲,日子过得寒酸,只因家族牵连,当时也划为富农。读了几天私塾,也没有识得几个字,是个喜欢吹吹打打,但还算个攒劲人,干起农活那也勤快麻利,大家就推选当了仓库的保管员。

    当时现金基本没有几个钱,账目是清楚的,会计出纳账实相符。财产财物保管,除了存粮食仓库有个门和锁以外,其他杂物只是有个地方存放就是了。至于农具,用的时候大家使用,用完了就各自保管或随便堆在一起。除了每次分合的时候有个登记,平时坏了就修,缺了就想办法补,都在人们脑子里记着,没有个详细的账目。

    当下要对账清物,能看到都是原来的老账,没有及时更新。这仓库里好多东西有新有旧,旧的东西好多都找不见,新的东西又不在账面上登记。大家只能凭着记忆,这人啥时间用了这物件,那人啥时间动了那等,时间隔得短一点的,大家都记得清楚,有的就收回来了,时间长的,大家都想不起来,到底谁人用过,有的根本就无主了。

    仓库里好多东西,账物不符,确实找不到下落。要叫个人赔,那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清。李进林心里那不安,真是无可奈何。长时间下不了楼,每天都要站在会场上,给人家交代问题。

    人常说,站着说话腰不疼,那只是个说法,站得时间长了腰也就撑不住了。李进林心中的郁闷不言而喻。一时间就生病了,谁知没有过多久,就去了西天。不惑之年的李进林,自己一了百了,却给家中的婆娘娃娃,造成了天大的难场,也给这里的人清理财产,留下了好多的麻烦。

    仓库里的好多东西不见踪影了,当时有点瓜葛的人,记账的,管物的,做主的等,一看李进林死了,这就成了个死口无对的事,大家更是担惊受怕。谁也不愿为丢失的东西承担责任,就互相抵赖。其他几个当事的人,都说不清楚,抵赖得更厉害了。

    工作组就采取了调查推断的手段,由大家都凭着想象来猜测,去判断所丢失东西的下落。

    吴家的老五,向来被这里的人们认为是最老实的人,因是个结巴,半天说不出几个字,只要说出来的,大家都认为是真的。工作组就首先叫这老五给猜测一下看,谁人最可能把这仓库里的东西拿走了。

    老五思索的好一阵子后说:“哈、哈、哈叫我猜,我估计就是家栋,其他人还没有那个胆量。”这一句话可就把吴家栋又给推上了一层楼,本来是账目不清,这又加个财物不清,就快推到楼顶的风头浪尖上了。工作组开始把家栋作为重点,进行盘问。

    这里家栋觉得自己是管账的,账目不清那是自己的事,仓库和财产那和自己无关。工作组三番五次追问,家栋就开始有点不耐烦,就带着点情绪说:“你们要是真想弄清楚,就把李进林从坟里挖出来,叫他说一句话。肯定是他们几个管仓库的人的事,当时的规矩,其他人要拿公家的东西,必须给保管员打个招呼,否则就按盗窃论处。”工作组听了就再审问几个管仓库的。

    再说这每个队都有好多羊牲口。骡马牛羊驴,多年都是交由几个饲养员管理。当下也得账物相符,不然就下不了楼。

    且说这梁家湾有个姓梁的,这人生来脑子就缺根弦,当地人认为是个半蔫汉,已是不惑之年,还是个光棍,干不了其他细发一点的农事,只好安排个放羊牲口的活,大家平时就叫放羊娃。这人既不识字,也不会算数,记数字数到十以内还凑合,十以上就糊涂了。生产队还是把一大群羊,交给这人去放养。

    你甭说这放羊娃,还真能行,除了给羊剪毛,羊圈除粪,需要动用其他劳力以外,至于喂草,垫圈,行羔,下羔等等,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操心。平时就背着个背篼,腰里别着个响鞭,手里提着个尥撇子(扔胡基疙瘩的鞭子)和粪叉子,偶尔手里还提着个毛笼子和拨坨捻点毛线,把这羊群管得服服帖帖。

    时间一长还给这羊群,建立起组织结构,还有口令。羊群都被分成三个一组,五个一群,给每个羊都安了名字,不同的口哨召唤不同的群组。只要嘴里口哨一吹,喊一声或鞭子一响,羊都知道该做些啥。有不听招呼的羊,抡起尥撇子,老远就甩出几个胡基疙瘩,马上就被惩罚得规规矩矩。

    几年下来,羊群数量也增加不少,剪毛积肥都顶得上用场。大家开始对这半蔫汉,那可是刮目相看,于是好多人家就把自家的羊,都交给这放羊娃带上放养。

    这放羊娃时常放羊,背着响鞭还唱着花儿。大家在地里干活,老远都能听到这放羊娃唱花儿的声音。

    莜麦地里股子蔓,丝丝瓤瓤扯不断。莜麦地里麻子草,人人都说咱俩好。

    灯盏放在窗台上,灯花落在地上,一把搂在躿子上,心疼着放不着炕上。

    渭河沿上的包包菜,谁把这边叶儿括来,连问三声着头没抬,谁把这尕花儿惹来。

    尕妹是花儿阳坡开,阿哥是蜜蜂着来采,你是姑娘到门上来,我装个胡浪儿看来。

    你说他是个半蔫汉,花儿还唱得来劲,没完没了。只要吃饱穿暖,整天过得美滋滋的。

    当下要清理羊的数目。工作组先是叫队长拿出账本子看,知道了具体的数字,那可是几年前的旧账。然后就带着几个人来到羊圈里,逐个清点羊的数字。这里放羊娃正在垫圈,一看队长带了好多不认识的人来,以为是要买羊,死活不让进羊圈的窑门。队长就说:“这是当官的,要数一下你放着多少个羊。”这放羊娃一听是当官的,就不再敢挡路。

    工作组的人知道,进到窑里,羊群混在一起,不一定点得清楚,还得一个一个赶出来,才能清点准确。就问:“你放着多少个羊。”这放羊娃回答说:“这我不知道,反正羊都在里,不信我叫出来你们看。”于是就打开羊圈门,在门口开始点着名字往出来叫。

    只听见放羊娃嘴里喊着说:馋嘴子来了,黑头子出来了,红头子,奓耳子,老狄羊,小狄羊,老骟羊,老母羊,带肚子,花肚子,二愣子,半吊子等等,一连串数了不知多少。然后给工作组的人说:“你们看都在,一个都没有少。”

    工作组的一边对账,一边点数。把这群羊,赶出来撵进去,不知折腾了多少次。

    这羊群被赶出赶进的折腾一阵,也不知道要做啥,都被惊诧了,乱叫起来。这放羊娃生气了,嘴里就嘟囔着说:“把我的羊叫你们日不死的晃死了。”

    队长立即发话:“嘴夹紧点,不要胡说,这可不是随便拉屎放屁的时候。”这工作组的都是外地人,没有听懂说的是啥意思,还以为是死了的羊没有登记,就问死了几个。

    放羊娃回答:“前几年灾荒期间,把几个骟羊都杀了,肉大家分着吃了,羊皮给了邹尚志和其他几个当被子盖。”“还饿死了几个羊羔子,肉都叫我爹偷着吃掉了。”然后指着自己身上披的一个裌夹说:“羊皮子这不是,在我身上披着。”

    工作组一听,就了记下来。心想这好多羊都没有了,但这数字比原先还多了好多。就问:“那多出来的是哪里来的?”放羊娃回答:“有的是给人家带着放的,有的是母羊下的。反正都是老狄羊和红头子行的羔。”

    工作组问:“各年下来死了几个,生了几个有没有个账。”放羊娃说:“每年下了几个,死了几个,我都给队长说了,我不会算账。我只管每天把活着的羊放饱,把圈垫好,其他的事我不管。”

    工作组清点完数字,就觉得这管理粗放。羊的增减没有个账目,牲口也是一样,这数字都在饲养员和队长的脑子里记着。这怎么能行,要是队长和饲养员把羊偷着卖掉,或者杀着吃了谁也不知道。几件事情必须要弄清楚,羊牲口增减不登账,杀了的没有分配的数字,死了的还有偷着吃掉的,羊皮随便送给人等,这都是不清的事,必须追究责任。

    一日,工作组要求吴家梁在大会上交代问题。工作组首先质问:“你这牛羊牲口怎么只有个大数字,没有明细?”家梁回答说:“这羊和牲口要个啥明细。”工作组就说:“那大的和小的,公的和母的谁能知道。就给举了个例子说,你看人都有户口,姓名,籍贯,男女老少,年龄民族,出生年月等,这不就是明细吗。”

    家梁听了说:“我们这里的好多娃娃生下来,到现在还没有个户口。就连这名字,都是随便安个猪娃,狗娃的,叫着就行了,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名字,还能给这羊牲口等安个名字。还有这年龄籍贯怎么个写法,我们还不会弄。”工作组要求,必须有个固定财产登记账,明细账。会后抓紧,弄好了再说。

    散会以后,家梁回到屋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赶紧就去找家栋,要看看这固定财产登记簿,分类账,明细账到底是个啥样子。见到家栋就说:“人家要求羊牲口都要有个登记簿,还要有个明细,还得按户口一样进行登记,我还不会弄,你能不能帮着给做个账。”

    弟兄两个琢磨了好长时间,家栋当年在宝成铁路上干公差,还记得公家要求登记过自己的明细,就回忆着按工作组的要求,给列了一张表格,内容包括:姓名,性别,籍贯,成分,民族,文化程度,出生年月,工作表现等等。

    家梁拿着这表格一看,这羊牲口还有姓和名,到底姓谁。家栋说:“羊就是姓羊,牛就是姓牛,谁家的就姓谁。私人的姓私,公家的姓公。”家梁这才明白,拿着这张表格,赶紧去找工作组,叫看一下是不是就登记这些明细。

    工作组的人一看,就说:“对对的,就是这样,你是清楚的,怎么原来不做登记,说明你思想上还不清。”家梁赶紧又叫放羊娃把羊赶回到羊圈,认真地填写个明细。

    就按照表格内容,逐一问这放羊娃,并且给放羊娃解释半天,这放羊娃如实回答。从羊圈里赶出一个,登记一个。第一个羊的姓名,羊馋嘴子,性别公的,籍贯歇马店,成分贫农,汉族,文化程度是文盲,出生年月忘掉了,日常的表现,嘴馋,不听招呼,爱吃庄稼。

    就这样,费了好几天功夫,总算把每个羊的明细账弄清楚了。同样还有牛驴骡马,也得这么个做法。牛的账,名字叫牛恶霸,牛脬蛋,牛地主等,好多内容还填不全。还有驴,骡马都要有个细账。

    家梁费了好大的工夫,弄好了个牛羊的明细账,交给工作组的去看。得到了工作组的表扬,就是这牲口的好多明细还没有填全,等把这些内容填全了,再对着数字清理一遍,若没有问题,就算下了一层楼。

    其他各队的队长们听了,都要仿效,只是这有的生产队的饲养员们,没有给这羊牲口安个名字。各队的队长就来向家梁请教,怎么给羊牲口安名字,定成分等,模仿着给做个明细账。家梁就把账本子上的拿出来给别人看,有的队长会写字就抄上了,有的队长还不会写字,还得请个人来抄。最后各队的羊牲口的名字,基本都是一样的。

    各生产队为给这羊起名字,填明细,费了好多的周折,为了方便辨认,还用不同的颜色,给每个羊牲口背上染了标记。好不容易把这羊牲口的户籍给弄齐了。大家都在盼望着下楼,谁知上级要求,这里的工作组又要换人了。

    大家都在担心,这换了人,做法又变了怎么办。好多人在背地里开始议论说,做啥事都得有个基本的哈数,不能是杀鸡杀屁股,各人有各人的杀法,那就叫人没有办法弄了,啥时候才能下得了楼。

    且说那工作组当下换了人手,工作方式也就改变了。为了谨慎起见,工作组决定,还是按照这账目,先把数字和实物再清理一遍,然后根据情况,再研究下一步的工作怎么做法,力争不偏不倚,切实有效地贯彻上级的要求。

    工作组先是延续原来的工作,要继续把牛羊,骡驴马的基本状态再清理一遍,就来到了生产队的饲养场。让队长将饲养员叫来,要问个详细。要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