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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蝴蝶骨·凤凰泪  7  下

    有没有人能描绘伤心的形状?

    有没有人能诉说沉闷的苦涩?

    有没有人能替代哀戚的伤痛?

    有没有人能给与真实的幻想?

    追寻着期盼着守望着

    却是终究无法得到

    幸福总有缺陷

    我们无法弥补遗憾……

    展昭一个人站在潭中突起的大石上,飞瀑近在咫尺,水花四溅,落在身上,落在发上,落进眼里。

    仰起头看天,日暮时分,昏鸦过境,四周的景色逐渐恍惚起来,如果能够溶进黑暗里,如果能够化身薄雾狂烟,是否就可以波澜不惊,是否就可以宠辱偕忘?

    拳下意识的紧握,指甲刺进掌中,连疼痛都已麻木。

    人,究竟为了什么活着呢?若被逼到绝顶之上是否就应坦然的纵身一跃?飞翔,是鸟的本能,却是人一生一次的妄想。

    “猫儿……”

    是玉堂的声音,担忧而关切的在身后响起,或许这辈子亏欠的人就是他,无法还清的永远亏欠下去。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记起,什么都无法遗忘,什么都难以回避。

    心或许还能一如既往,但是身体呢?这许多年的污迹拿什么来擦净,抹去,抛弃?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不再想珍惜的生命,能否像焰火一样消逝在无尽的天空里?

    分担。玉堂一直重复着分担我的苦,我的不幸,我的酸楚,只是,我仍旧是骄傲的展昭,我不想被同情。

    那些我犯的过错,想要自己一个人解决,想要不再连累我的玉堂,想要就此还他自由的生活。我想,我知道了自己决定:玉堂,若有天我离了你,莫要怪我……

    蓦然回首,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岸上,担忧的愁眉深锁。何时起他失去了飞扬的笑脸,何时起他也开始和我一样伤痕累累,何时起他常常喃喃的抱住我说“猫儿,我爱你,不能失去”。我们心里都有一种恐惧,我们害怕着或许有一天就此失去,然而,我们知道,有种责任,令人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玉堂,欠你的情今生若还不清,来生也不要纠缠了罢,我怕,欠你的更多更多,伤你伤的更深更深。

    玉堂。我爱你。如海一样深。只是……

    在石上几个起落,站在玉堂面前,我平静的说着:还是有些事串不起来,好乱。玉堂,再给我些时间……

    我看见你略微失望的脸,我看见懊恼混着酸楚。别怪我,玉堂,或许我做错了,但是,我希望能够在这短暂的时日里补偿你些许。

    你没有说我中了毒,但是我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我蒙在鼓里,但是,我全都知道,时常发作的心疾不是病痛却是那毒的反噬,无法解,只能饮鸠止渴。所以,请让我在离去之前,暂且呆在你身边,我希望留些快乐的记忆给你也给自己,将来就算躺到地底下也好不寂寞……

    玉堂,真到那个时候,请你忘了我罢。

    忘了,就没了一切痛苦……

    蝴蝶骨·凤凰泪  8  (音音猫:给点儿幸福片断,证明我不是狠心的后妈!:)  )

    烛火摇摇,映在展昭和白玉堂脸上,忽明忽暗的光晕形成怪异的形态。

    猫儿……

    玉堂……

    不约而同的出声,又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相视而笑。

    你说。

    你先说。

    猫儿,明日,我们回开封府吧,然后,一起去瀚海宫。对了,那宫主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他就叫宫主,辽主册封的,子孙后代若继任瀚海宫就延用此名。他跟我说过自幼被人称为小宫主,所以真名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提起那个人,心里忽然别扭起来。展昭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玉堂,这段时间我想留在这里,等我完全想起来了,再回开封吧,好么?

    嗯……可是,万一……

    他不会去害包大人的,你相信我说的就好。

    猫儿……白玉堂动了动唇话到嘴边又压了下去,猫儿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算算时日应该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也许他真的能什么都记起来,就算记不起来也罢,无论如何也要找宫主清算总帐去,那现在……

    好吧,猫儿,我们不回去了。明日我传个消息给大人他们,叫他们放心就好。这几天权当是难得的假期吧。

    好。玉堂,你有没有藏酒啊,我好想喝,以前我们也是经常一起喝的,对吧。

    猫儿又会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依旧会变成弯弯的月,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真好。

    好大的两坛女儿红,拍开泥封,霎时酒香四溢。当年被藏起来的十坛只有这两坛一直没有被猫儿找到,于是今天它终于可以为了我们的重逢庆贺了。

    来来来,猫儿我们干杯!干!再干!白玉堂不停的喝着,不停的端起酒碗和展昭相撞,清脆的撞击声让他红着眼眶嗤嗤的笑起来:猫儿啊,我等这一天等的好辛苦,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猫儿,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

    玉堂……展昭的声音哽咽了,如星的黑眸中渐渐泛起淡淡的水气。

    猫儿,什么都别说,我们喝酒,来,干!

    恩,干!

    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口射进屋里,展昭睁开酸涩的眼,宿醉的头昏沉沉的隐隐作痛,想起身倒杯茶解渴,却发现无法动弹,低头看,白玉堂手脚并用的压在自己身上,姿势极端不雅,却睡的极其香甜。

    想不起是如何躺上床来的,只记得两个人不停的干杯,微醺时孩子气的争抢最后的多半坛酒,再不甘心的划拳来决定谁可以喝那最后一碗,然后他叫着:白玉堂你使诈!可是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死老鼠给偷喝了去。

    然后他们笑着打成一团,两个醉鬼磕磕绊绊的围着桌子你一拳我一脚的过招,不知怎的被自己绊倒,摔在地下只觉得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然后就看见白老鼠龇牙咧嘴的挣扎着推开压住他的自己滚到一边,难怪不疼呢,原来有个肉垫子!^^

    没形象的笑起来:老鼠垫子!哈哈……

    下一秒被扑上来的白玉堂反压住:展小猫!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怎么收拾你~~

    笑闹。笑到四肢发软,闹到没有力气。互相瞪着,哼的一声撇开头去,却又在下一刻醉眼迷离的转回头来,视线胶着着,努力的想看清彼此,看清且刻进心里。

    猫儿我们究竟分开了多久呢?还记得么?记不得也没关系,从现在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么?再也不分开了。

    玉堂……

    若能真的不再分开了,该是多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