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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怜惜她

    新莺如何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竟成了没有廉耻的“失-贞-之-人”。

    甄姨娘这一计,可谓釜底抽薪。

    一旦陷进泥潭,不论结果如何,以沈东词的脾气,是断然不会再留下新莺的了。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各种模样,各种脾性的女人。只要他想,总有人自荐枕席。

    打发一个婢子而已,没什么好心疼的。

    正因为如此,本来存有疑点的事,最后还是被沈东词囫囵个儿解决了。

    沈问心那天晚上倒是先被打发回去了,难得沈东词心细,不想她知道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第二天,沈东词又派身边的人送了些补偿的物件儿到霞红院。

    一方面,是琼姐儿的病到最后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服用了永容丹的缘故。

    另一方面,三更后还让沈问心跑一趟,且让她见了那么一出,总归是有损女儿家的体面与尊贵。

    老太太知道这件事后,差人过去代她训斥了沈东词一通。但终究是留了几分薄面,没有让沈东词太过难堪。

    若是太过难堪,就算心中有愧,沈东词也会迁怒于沈问心。

    让他们父女反目成仇,并非老太太所愿意看到的。她是个拎得清的人,若是一味地意气行事,早在沈东词被领到她面前请安的时候,靖边侯府就倒了。

    侯府一倒,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并非目光短浅之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如此一来,沈东词的厌恶主要就是针对甄姨娘的了。他原本心里还存着一点怜惜,因着老太太这么一干预,瞬间就化为了泡影。

    两人虽然不是嫡亲的母子,但不可否认,沈东词的脾性,老太太摸得一清二楚。

    甄姨娘虽然气得半死,又发狠诅咒了一通,但管家的钥匙最后还是被司姨娘捏在手里。只是经过这件事后,她越发小心谨慎了些。

    七月初十,巳时三刻。

    才刚打发了沈东词派来的人,寿安堂的人后跟脚就过来了。领头的是丫鬟迎梅,她也是老太太跟前的一等丫鬟,虽说地位不如秋月,但也颇受老太太倚重。

    她这回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送东西的小丫鬟。掀开托盘上盖着的红绸,底下放着一对羊脂玉的镯子以及一块刻宝瓶的翡翠玉佩。

    这两样玉石的成色都在上等,看得出老太太此次的安抚之意。

    沈问心谢了礼,又留迎梅吃了一盏茶,这才亲自把人送出院门。

    迎梅带着沈问心孝敬的一罐子松萝茶,不敢耽搁,径直回到了寿安堂。

    临州少雨,从古至今都是不产茶的。但沈问心所在的农庄颇为富庶,种植了茶树也未可知。

    沈问心刚到沈府的时候,孝敬了老太太不少临州特产。其中有一套榆次窑的白釉印花茶具,颇具匠心,老太太虽见惯了好东西,但第一眼看到,还是十分喜欢。

    她对迎梅吩咐,以后泡茶,就用那一套茶具了。

    沈问心是个懂事的,她让迎梅带去的松萝茶虽然不算顶名贵的,但其味香浓,正合老太太的口味。且松萝茶对肝阳上亢起到很好的疗养作用,像老太太这个年纪,用些松萝茶,是再好不过的了。

    如此细心体贴,由不得老太太不多爱怜她几分。

    只是,再体贴,也是棋手与棋子的关系。老太太的注意力,只在棋盘之上。

    她吩咐迎梅先下去,只让秋月在一旁伺候着。

    秋月是她的心腹,府里这么多人,她只信得过这一个丫头。

    “方才在外头,你跟谁在说话?”

    老太太懒靠在迎枕上,对一旁打扇的秋月问着。

    秋月的动作不紧不慢,回话也含带了笑意。

    “是司姨娘身边的新月。”她说着,不动声色的观察起老太太的神色。见她闭起双目养神,忙停下扇子,凑近为她轻捶起腿来。

    一时间,寿安堂里静悄悄的,只有自鸣钟摆动的声音,滴答滴答,很好听。

    这是老奶奶当初嫁过来时的陪嫁,四十余年过去了,中间只坏过一次,还是被醉酒的老侯爷给砸坏的。

    那时候不是秋月在旁边伺候,自然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这府里原本闹腾得很,只是自从老侯爷一心向道之后,秋月约莫已有两三年没见着他了。再加上老太太喜静,府里不由得一年静过一年。

    只是最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让习惯了安静日子的秋月有些不适应。

    眼下,不由得享受起这难得的闲适来。

    休息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老太太终于摆了摆手,让她不必再伺候着了。

    “挑些好的,给勉儿媳妇送过去,就说,老人家身子不便,不能去看她。你是我跟前的人,如今过去,也算表了我的心意。”

    二房的大少爷沈勉是个商人,娶了个商户女,正是一直跟甄玉盈不对付的陈氏,名字唤作喜芬。

    陈喜芬的娘家是做贩马生意的,家境殷实,与甄玉盈乃是表姐妹。

    未出阁之时,甄玉盈时常假借着看望表姐的由头,到沈府里走动。一来二去的,就跟沈东词看上眼了。

    陈喜芬很不喜欢这个狐媚的表妹,因为她,不仅自己失了面子,甚至还失了大房老太太的欢心。

    要知道,他们家的生意之所以越做越大,主要原因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些年借着老侯爷的余荫,西州守备军里军马的生意,基本都是跟他们谈的。

    惹恼了老太太,以老侯爷在军中的威信,只怕生意是没得做了。正因为如此,陈喜芬不得不越发谨慎小心,简直是当自家婆婆伺候。

    为了这,二房老太太可没少在沈勉面前抱怨。

    奈何沈勉是个怕老婆的,从来是左耳听右耳出,把自个儿亲娘气了个半死。

    因为陈喜芬管得严的缘故,二房的孩子不多,只有沈湘这一位小姐。

    二房老太太常拿子嗣来说事,甚至主动往沈勉房里塞人,奈何陈喜芬太过强势,送多少就轰多少,久而久之,沈勉已然年近四十,年轻的时候又受了伤,只怕再要孩子是不能的了。

    为此,报复似的,二房老太太有事没事就把陈喜芬喊过去立规矩。这规矩都立了十几年了,也难为陈喜芬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来。

    陈喜芬有热症,天气稍热些,便会发热口渴,兼之浑身没什么力气。

    前些日子祭水神回来后,本来不干她的事儿,结果愣是被二房老太太喊去训了小半个时辰。

    回去后就病倒了,到现在也没养好。

    她虽病着,但沈湘日日都替她过来请安。

    今日过来的时候,沈湘脸上带笑,说是病已经好多了。

    老太太既想起来这事儿,也不知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让秋月带着东西过去瞧瞧。

    秋月在底下一一应下,见老太太再没有什么吩咐之后,方才出了屋子,选了些补品药材,往二房住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