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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中相识

    转眼到了开学第一周的周五了,清晨下了一场大雨,好在是雷阵雨,白初景趁着雨停的十几分钟急忙骑车去了学校。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赵柠的物理课,老师在课堂上宣布了物理竞赛报名的消息:“本次物理竞赛预选赛将在下学期开学全校范围内举行,从本学期的4次考试中,物理试卷会额外增加100分的附加题。附加题不计入期末排名成绩,只计入报名参赛选手的累积得分,分数较高者即有机会参与市里的初赛、复赛。而且由于是市级的竞赛,学校主要推选的参赛选手集中在高三年级,分给我们高一年级的名额只有一个,班长跟我来办公室拿下报名表,有想法的同学可以等一下和班长报名,今天放学前截止。”

    白初景起身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赵柠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翻找报名表:“哎?我记得报名表就在这儿来着,怎么没有呢?”边说着,赵老师边起身向外走:“我去看看其他办公室有没有多余的,初景你先在这儿等一会老师哈。”

    “好的,老师”,白初景回答后,安静的站在赵柠老师的办公桌旁,硕大的办公室里只有白初景一个人,白初景站的有些无聊,视线碰巧划过桌面的一沓摊开的学籍档案卡。

    老师的办公桌很大,班级30位同学的学籍卡一张挨一张地排在桌子上,这些卡片老师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放进档案袋中。

    白初景很快找到谢念元的学籍卡,边看心里边暗暗疑惑:“阿元的住址怎么现在就在丰泽路13号了?我记得他之前说上了大学家里条件才好一些,怎么现在就住在丰泽的别墅区了?是信息录入填错了吗?”

    白初景本来只是想看下谢念元的卡片,不小心扫到旁边谢晚意同学的档案卡,突然就止不住了好奇心,“谢晚意,女,出生日期2000年10月20日,怎么和阿元的生日一样,这么巧。”

    “谢晚意同学的住址也是丰泽路?咦,为什么谢晚意同学的监护人栏是空白的?”

    还没等白初景再仔细查看,赵柠老师就回来了,将手里的报名表递给了白初景。白初景拿着报名表走回了教室,边走边想他在办公室看到的档案卡。

    开学第一周,白初景还没把班级的人认全,他今天才知道班里竟有一位和阿元同年同日生的同学,白初景不免对谢晚意产生了好奇心,他好想认识一下谢晚意。

    回到班级时,陆陆续续有同学填写了报名表。白初景打算趁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将报名表交到赵老师办公室去。

    b市一高的体育课种类很丰富,除了一班,大多数就读的同学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因此,学校也格外重视培养学生的体能。学校的体育课设有足球、篮球、游泳、击剑等项目,学生们可以根据兴趣自行选择。

    白初景体育课选择的篮球,他的好兄弟阿元身体不好,体育课申请了免修。说来上辈子阿元就身体不好,听说是心脏发育不全,做不了剧烈运动,身子骨比女孩子还娇,一到流感季就必感冒。白初景总是想督促阿元多做些运动,但阿元实在没什么力量,跑200米都要喘半天,后来的运动计划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的天气不好,空气中弥漫着秋雨欲来的气息,加上还要给赵老师送报名表。白初景没打篮球,打算直接去赵老师办公室。

    白初景上交报名表后,赵老师当着他的面略看了一下报名人员,见白初景没有报名,抬眼问他怎么回事。

    “哈哈老师,我基础物理还凑合,再超纲就实在搞不明白了,我还是不报名了,省的丢脸。”白初景笑着说。

    好像被白初景的笑容感染,老师也笑了。随即又问了问白初景平时的学习进度如何,一直在国外念书突然在高中回来是否能适应国内的学习环境。

    老师问的问题都是切实的问题,白初景也真诚的回答着目前一周学习中遇到的困难,就这么天南海北的聊着,竟然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过了放学的时间。

    当终于和赵老师聊完时,时间已经是放学后的半个小时了。

    白初景见学校几乎看不到同学了,急忙赶回教室收拾书包。

    白初景刚一进教室,发现在本应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谢念元趴在了课桌上。白初景本以为阿元不小心睡着了,走到他旁边时才意识到不对劲。谢念元的脸很红,眉头在睡梦中也是皱着的。白初景轻轻拍了拍谢念元,谢念元确毫无反应。

    白初景伸手探向谢念元的额头,“阿元额头好热,这是发烧了。”

    白初景开始摇动谢念元的身体,边摇边轻声喊:“阿元,醒醒。”

    在白初景的一声声呼喊下,谢念元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谢念元稍显迷茫的双眼,白初景柔声道:“你发烧了阿元,现在还有力气下楼吗?我送你去医院。”

    折腾了一番,谢念元借着白初景的支撑力站起来,“阿景,我没事,可能我早上走的急,下雨淋着了。”即使在生病中,谢念元仍在安抚地笑:“不用送我去医院,这点小病没关系的,我一会自己回家就行。”

    知道谢念元一直都不喜欢去医院,白初景也没再勉强,搀扶着阿元下了楼。

    等到了楼下,白初景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雨,暴雨倾盆,两个没带伞的人站在台阶上望着空旷的操场犯起了难。

    “阿景,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困在这儿。”谢念元咬了咬嘴唇,内疚地说。

    “阿元总是爱把过错都揽在自己头上。生病了怎么能怪你呢?别想太多。”白初景了解阿元,急忙解释道。

    两人正说着话,白初景突然眼前一亮。

    从教学楼后边走出了一位打着伞的少女,她绕过教学楼,准备横穿操场离开学校。

    来不及想为什么还有同学没离开学校,白初景急忙大声呼喊:“同学!同学!”

    喊了几声,少女的身影从未停滞,宛如没听到声音一般向前行进着。白初景看她已经走了一小半操场,急忙嘱咐谢念元:“阿元,你身体不好别淋着雨,我先过去和那位同学借下伞,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哦。”

    谢念元乖巧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就站在台阶上。

    白初景仿佛看到了希望,冲进雨中奔向举着伞少女,他边跑边喊,雨中的少女确一直未曾停留。

    等白初景追上少女时,已经过了操场的一半了。

    白初景浑身被大雨淋的湿漉漉的,跑到少女附近时却也不敢拿手拍她,只得在少女身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少女感觉到被触碰,举着伞回头。由于白初景太高,少女伸手举高了伞。没了伞的阻碍,少男少女在雨中隔空对望。

    白初景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是怎样的眼神。她的眼睛很美,清澈如水。望向你时,眼睛装满了你,却又冷淡的毫不在意。就像现在这一刻,少女举着一把足够2个人躲雨的黑伞,干干净净的看着白初景站在雨中狼狈不堪,却并不打算为白初景挡下雨。

    而白初景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呼喊少女听不到了——她戴了一副蓝牙耳机。在大雨滂沱中听歌的少女,寻常人这样做一定很奇怪。但搭配着少女空灵的眼神,白初景突然觉得一点都不违和,好像她本该这样。

    白初景站在雨中,用手示意少女把耳机摘掉。在瞄到少女衣服上的名牌时,笑了出来——谢晚意。

    原来,她就是谢晚意。

    白初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站在大雨中对着一个冰块脸,却是止不住的开心。

    见谢晚意单手摘下了一只耳机,白初景对着她笑着说:“谢晚意同学,我是白初景,也是一班的。抱歉打扰你,今天的雨下的太大了,咱们班的同学谢念元在教学楼那儿”白初景伸手指了指后面,接着说:“他今天就是淋雨发烧了,不能再淋雨了,可以请你过去帮忙打个伞嘛?把他送到能打车的地儿就行。”

    说到这儿,白初景忽的看到校门口停着的豪车,想到了什么,“或者门口停着的车是否是你家的车呢?你们正好顺路,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请你把他送回家嘛?我看到你们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还是很有缘分的!”

    白初景看着谢晚意,只觉得没由来的亲切,虽然她冷着脸,自己却总想多和她说几句话,哪怕自己站在大雨中,也觉得痛快。

    “白班长是在哪儿看到生日和住址的。”这是谢晚意开口的第一句话,声音清冽似水。

    “啊是在老师办公室,我不小心看到的。”白初景急忙解释,没有注意到谢晚意越来越冷漠的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

    谢晚意直接打断了白初景的发言:“白班长果然大权在握,班级同学的隐私也可以随意传播,今日算是领教了。”谢晚意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白初景连忙追上前去:“对不起,我为之前看到的信息道歉。但求求你帮帮忙,阿元生病了,如果你愿意借我们下雨伞”

    “白班长愿意助人为乐,倒也不必拉上旁人。”谢晚意说完,绕过白初景,继续向前走。

    许是被雨淋的时间太久,白初景平添了几分冲动的勇气。他伸出手,拉向谢晚意的手腕:“你们住的近,借你的车顺路捎一下生病的同学,不至于这么为难的。如果你是因为我看了你的档案生气,你可以生我的气,阿元没做错什么。”

    谢晚意甩开白初景的牵制,冷笑一声:“白班长倒不如跑回去问问他,要不要上我的车。问完也就希望白班长下次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谢晚意长的确实好看,只是嘴角微微起伏的冷笑,都平添了几分逼人的明艳。

    白初景被她的笑晃了神,一转眼的功夫,雨中的少女就坐上车走了。

    白初景回头望去,见阿元还在台阶上等着自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对不起,阿元,我和谢晚意同学发生了一些误会,她不肯借伞给我们。”白初景气喘吁吁地说。

    “不怪你的,阿景,也许是因为我。”谢念元柔声地说。

    “你们之前认识嘛?”白初景询问。

    谢念元:“我和她初中也是一个班。”

    白初景:“那你们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嘛?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如果她愿意载你,你也不愿意上她的车?”

    谢念元顿时红了眼眶:“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吧。我上人家的车,不过是人家徒增麻烦了。”

    白初景急忙安慰。万幸的是,雷阵雨来的快去得也快,这场阵雨随着两人的对话逐渐小了起来,没过几分钟,雨便停了。

    白初景怕一会又下雨,赶着将谢念元搀扶着出了校门。因为白初景和谢念元两家并不在同侧,打上车后,谢念元坚持不用白初景送他回家,嗓子因发烧有些嘶哑,还在不断念叨着让白初景别管他了赶紧回家。

    白初景见状只得作罢。他对着谢念元摆手告别。

    谢念元红着脸轻声说:“阿景,下周见!”

    “下周见!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