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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挑战性的工程(3)

    杨智民说过:“当初军里接这个任务,就是准备拼的。大不了死一批人,打仗也是要死人的,建设也是战争。”的确,面对如此艰难的工程,无论地方还是部队,都有付出牺牲的准备。工程预算中有一笔“不可预见费”,就包括安葬和抚恤金在内,双方甚至把墓地都看过了。那不光是给战士们准备的,也包括工地的决策者自己在内。当然,由于组织严密和工程技术人员出色的工作,整个施工过程中没有死一个人,也没有一个重伤致残者,那笔“不可预见费”被不可预见地省下了。

    1985年9月1日,隧道北口鞭炮锣鼓齐鸣,被称为“死亡地带”的五十五米弃土堆顺利通过了。“管棚法”施工的成功,惊动了国内外专家。全国地质学会主席孙光忠教授考察后,称赞它“是一个突破和创新”。日本一家杂志报道了这个“可喜而成功的尝试”。青年技术人员冠煜据此写成的学术论文《大型隧道管棚法通过岩土堆积段的工程实验》,将在赫尔辛基的国际大型岩洞学术专题讨论会上宣读。

    他们用军人的勇敢磨利了科学探索的锋刃,用科学和智慧使指战员们的勇敢收到了成倍的实效。张昌密在他即将退出现役的时刻,成为工地上唯一的一等功荣立者。

    有必要补充一笔:在北端五十五米回填土段担负施工任务的,是一个撤编单位的工兵营。当干部战士们在塌方等险情面前日夜苦斗的时候,后院起火——他们的老家已经不存在了。

    带领这个营的师工兵科科长夏兆发,是确定转业之后主动要求参加隧道建设的。当时他正在大专班上学,这是领导上为他转业之后的前途着想所做的安排。他得知师工兵营要去重庆打隧道,师里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带队干部,他就去了,说:“还是我去吧,不然,上学也不会安心。”他参军二十一年,打了十几年坑道,全师没有谁能比过他了。再说,工地上四个工兵营摆在一块儿,不说比赛也是比赛,咱们这个营不能给师里抹黑。夏兆发膀大腰圆,方头阔脸,一副铮铮铁汉模样。1979年他在这个营当副营长,对越自卫还击战斗打响之前,他亲率战士用竹篙撑起冲锋舟,偷渡红河。炮声一响,他又驾驶漕渡机,先后载运了三千多人的先头部队,荣立二等功。事实证明,这个营面对这样艰险的任务,没有他是不行的。营连干部没有谁打过隧道,更没见过在弃土层中开掘毛跨十五米宽的洞子。他协助营长安定部队情绪;上技术课,培养作业手;亲自带人革新施工机械和施工方法,为完善“管棚法”防护体系做过贡献。他技术全面,无论哪个工种吃紧,他都能够直接上阵。断面每挖开一段,必须尽快对顶部钢管进行横向联结和垂直支撑,这是最危险的作业。电焊工紧张,他提起焊枪就上。—次,他正在高处焊立桩,拱顶塌方,砸断了他立脚的横木,他同泥石一起掉下来,安全帽也被打飞了,可胳膊却被柱子夹住,身体悬空吊了起来。这时,上面仍在塌方,石块擦肩而下……在场的干部被这突发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夏兆发也被打懵了,但他弄清了眼前的处境之后,立刻镇定下来。等同志们把他解救下来,他忍着腰部巨痛,组织大家采取应急措施,制止了险情扩大。他知道,如同那个暴雨之夜有指挥部首长在场,他心里就踏实些一样,现在,他就是战士的胆,他就是战士们的定心丹。

    这个营,在本部队撤编的情况下,迎接了一次大塌方和两次重大险情的考验,军心不散,士气不衰,圆满完成了五十五米弃土段的掘进任务。直到1月底,隧道主体工程完成之后,才撤离工地,接受整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