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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活着死去

    二十分钟过去,确定敌人不再追上来以后,我开始要追上队伍。临行前,队长雷戈特给我发来了黄金河的定位,看着七拐八弯的红色虚线指引出的路线图,我有些犯起了迷糊,如果起点到终点形成一条直线距离不更快吗?为了能够尽快和大伙儿汇合,我抄了条直线近路,绕过残破不堪的几条城市街道,再越过几座断裂的高架桥,穿过数间凌乱不堪的居民住宅,虽然在第六街区的炸弹爆炸巨响声造成了我间歇性耳鸣,听力暂时受到影响,但是总比又遇到敌人的好,所以行动的速度要快,而且行踪必须隐秘。

    终于,我和大伙儿在黄金河边见面了,他们也是刚到不过五分钟。黄金河是一条在城市外的河流,需要穿过城市的边缘才能到达,放眼望去看不到河的两头,宽大的河面上缓慢流动着黄金色的河水,河岸两边长满了金黄色的杂草,河的另一岸长着一望无际又高耸入云的林木,形成一大片森林,奇怪的是,阳光照不进森林的大地上,黑暗无光的森林里散发出无形无尽的压迫感和罪恶感,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要是走进去,估计就只剩下死亡了。

    “吉鲁斯,你赶上的速度真快!”罗萍跑过来紧紧地拥抱我。

    “见到你,我太高兴了。”列弗和我相互击掌。

    队员看到我平安归队都松一口气,但是唯独史莱特不能再张开眼睛看到我。我看着跪在地上的马尔斯手托着史莱特的身体,再慢慢把他平躺在草地上,旁边站着沮丧的丘尔和雷戈特,我的心里一阵酸楚。

    “史莱特,他怎么样了?”我走近瞧去,声音压得很低。

    “他走的时候,很平静。”丘尔回答。

    听到这句话,罗萍、布赫和哈莉娅没有了往日女硬汉的形象,止不住相拥而泣,她们外表是坚强的,但是内心还是女人心,看到生离死别的场景再也忍不住要翻滚出内心中最柔软的一面。

    马多斯也哭了,他摘下沾满灰尘的眼镜,泪水滴落在史莱特的身体上,他还有好多话没有对史莱特讲出来。列弗的眼眶也湿润了,他跪在地上把马多斯拥入怀抱,尽情地让马多斯在怀里放声哭泣。

    “为什么马多斯哭得比谁都伤心?”我小声地问雷戈特,我知道这样的问话有失礼貌。

    “马多斯和史莱特深爱着对方。”雷戈特回答。

    虽然我只是一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但是对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基友爱情略知一二,没想到在未来世界里这样的爱情还会存在,真的是真爱无国界,真爱无性别。

    “马多斯,痛快地哭吧!哭完了,我们就好好安葬史莱特。”丘尔说。

    “嗯,我没事了,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马多斯擦干泪水,又擦了擦眼镜上的灰尘,在列弗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子。

    所有人围在史莱特的身边,十指环扣,双臂垂落,低下头,举行瞻仰礼仪。五分钟,没有人说话。

    “致我们最亲密的战友。”雷戈特打破了安静。

    “他出身平凡,却加入了一支不平凡的战斗队伍。他语言朴实,却有着强大而高远的壮志雄心,他是我们的亲密战友史莱特,一位历尽千辛、坚强不屈、并肩作战、永不退缩的英雄好男儿!今天,我们要和你道别了,谢谢你带给队伍力量,带给队伍快乐,愿你一路走好!在世界的另一头不再有战争,不再有烦恼,唯有快乐而幸福!致我们最亲密的战友史莱特!”

    大家异口同声地接上队长的话:“致我们最亲密的战友史莱特!”

    仪式简单而庄重,史莱特安详地躺在草地上,双手交叉摆放在胸前,手中捧着哈莉娅搜集来的野花,他的嘴角似乎露出了微微笑容,仿佛已经听到我们的致谢和祝福,走得更安心了。

    丘尔拿出一块白色麻布,罗萍帮忙把白布盖在了史莱特的遗体上,拉扯平直以后将布的四边固定入地,挤出多余的空气,使得遗体和布块紧紧的贴在一起,不留空隙。

    马多斯哭得太伤心多次昏倒,列弗和布赫在一旁照顾着,马多斯冲到史莱特遗体前,哭泣着说:“等一等!”

    丘尔和罗萍停下手中的活儿。

    “这个戒指,给他带着一块走吧!”

    罗萍轻轻翻开白布,马多斯取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套在史莱特的中指上,握住史莱特冰冷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马多斯,请节哀顺变。”雷戈特委婉地说。

    列弗和布赫拉开已经哭成泪人的马多斯,罗萍和丘尔快速又把白布盖全。罗萍示意大家后退两步,丘尔拿出一个褐色瓶子,往白布上倒下几滴绿色的液体,顿时白布燃起了蓝色的大火。我们看不到史莱特的遗体在火中燃烧,也没有一丁点儿火烧焦的味道,但可以从肉眼看到白布在慢慢下陷,白布下的史莱特遗体正在逐渐消失。一分钟以后,火熄灭了,白布和地面贴在一起,丘尔和罗萍收起白布,地上毫无烧过的痕迹。

    “这,是什么特技?”我惊呆了。

    “为防止尸体火化产生的污染气体进入空气中,现在的遗体处理都是这样的无害化形式。这块白布起到了阻止气体挥散的作用,火是透明火,不会对各种物质产生燃烧破坏,遗体在密闭的空间里经过无害化燃烧以后形成的各种分子由地表吸收进入地下分解,还可以增加土壤的有机能量。”列弗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他觉得应该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

    “大家收拾好情绪,我们待会就要跨过黄金河!”雷戈特对大家说。

    “然后进入幽冥森林?噢,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布赫大叫道。

    “不是说好的从蔽日山谷绕过森林吗?我们只有几个人,进入这片森林太危险了!”哈莉娅极力反对。

    “哈莉娅说的没错,我们宁可徒步远行一些路程,也不要为了贪快而不顾安危。若是迷失在森林里还有生还机会,但要是遇到一两个森林里的怪物,我们势单力薄可就不好对付了,命都得搭上!”列弗站在雷戈特的面前,好言相劝,希望能说动队长改变主意。

    “我的是队长,你们要听我的命令!”雷戈特加重了语气,下令执行。

    “是!队长!”所有人只能听命,双脚立正,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这是个什么狗屁队长?不考虑队员生命和安全的吗?”我心里很不爽。

    “整理行装,”队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看得出来队长对进入森林的命途也没有十足把握,所以他没有做过多地解释,只能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我看着黄金河的河面,惊讶地对着队长喊道:“这个黄金河太深了,我们是不是需要找一艘船来渡河?”

    “出发!”队长没有回答我,即刻带着大家踏上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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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