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都市言情 > 绝路 > 66
    从敦煌回来不久,林家伟的房子就装修好了,老刁打来电话让他去验工,林家伟不到一刻钟就开车到了他的新宅。进门一看,宽敞明亮,富丽堂皇。林家伟满意极了,当场就请老刁晚上吃饭。老刁说只要你满意我就高兴,饭就不吃了,等改天吧,今晚我还有个应酬。说完就将钥匙交给了林家伟,嘱咐说,以后还有什么效力的地方,尽管说。

    林家伟关起门来,又认真地观察欣赏了一番,从卫生间到厨房一切都很精致,别具一格,看着这一切,林家伟的心情舒畅极了,奋斗了多半辈子,到此为止,他才算有了一个自己比较满意的居室。

    他本打算等购置完了沙发、书桌、床、家电等所有的家具之后再告诉豆豆,好给她来个惊喜。后又考虑自己辛辛苦苦买来了,豆豆未必满意,就改变了主意,干脆将钱交给她让她购置去算了。想到这里,当即给豆豆打了个电话,说让她在单位门口等着他,他来接她。

    不一会儿,他就接上了豆豆。豆豆说:“你叫我干什么去?”林家伟说:“去了你就知道。”上了新宅,林家伟打开门,将豆豆推了进去。豆豆一看就惊叫了起来:“好漂亮的房子,家伟,啥时候我们要是有这样一套房子该多好。”林家伟说:“你要是看上这套房子,我们就把它买回来。”豆豆说:“这需要多少钱呀,可能得几十万吧。”林家伟笑笑说:“可能吧。”林家伟说着突然蒙起豆豆的眼睛说:“你不要睁开。我喊一、二、三,你睁开眼,保证让给你一个惊喜。”说完豆豆就闭上眼,林家伟迅速从壁橱里拿过房产证,一、二、三喊了起来,喊到第三时,豆豆突然睁开眼,林家伟就把房产证伸到了她的眼前。豆豆说:“这是什么呀?”接过房产证,打开一看,房产证上写着她的名字,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激动得说:“家伟,这是真的吗?这真的是我们的房子吗?”林家伟说:“这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豆豆激动得不能自已,像只小鸟儿一样在房子里跳来蹦去地说:“这间是你的书房,这间地我们的卧室,这间当客房,你老家有人来了可以住到这里。”林家伟说:“好,就按你设计的这么去布置,先给你5万元,不够了我再给。”豆豆突然问:“家伟,房产证上你为什么不写你的名字,而写我的名字?”林家伟说:“现在就不分你我了。假若哪天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好照顾你自己。”豆豆突然捂住他的嘴说:“乌鸦嘴,不许你胡说。”

    林家伟说完之后自己也很后悔,尽管他给豆豆办房产证的时候是这么想的,但想归想,说出来总归是不吉利,就连呸了两口说:“那是狗屁话,收回!”

    正当豆豆忙着为他们的新家购置家具时,林家伟被市委副书记陈兆龙叫去秘密地谈了一次话。

    陈兆龙说:“家伟,最近有人向市委、人大、政府、政协、纪委、检察院举报你,你知道不知道。”

    林家伟一听如五雷轰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说:“真的吗?我还不知道,压根儿不知道。”

    陈兆龙说:“你也不必惊慌。现在,有实权的一把手几乎都被人写过举报材料,关键是你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没有把柄,他们就是写了也是白写,告了也等于白告,上面也不会去理睬这些,何况这都是些匿名信。”

    林家伟听陈兆龙这么一说,情绪才稍稍有所稳定,便说:“他们主要告我什么?”

    陈兆龙说:“我这里有份他们寄来的材料,你看一看。”说着就将那份材料递了过来。

    林家伟接过材料,匆匆地看了起来。那份材料是由电脑打印出来的,下面写着金都日报部分职工,所以,无法断定是谁写的。举报材料主要控告他在经济上有严重的贪污腐败现象,说他上台之后,不择手段的大肆敛财,与个体老板老刁沆瀣一气,损公肥私,大肆贪污,利用给大家搞演出服装之机,采取开假*的手段,贪污10万元之多。在广告收入上,也有贪污嫌疑,还在材料中攻击他道德败坏,生活糜烂。有了权有了钱就变成了当代的陈世美,与不三不四的女人同居等等。林家伟看着看着,就眼冒金花耳鸣头昏起来,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闷棍,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说:“这都是污蔑、攻击、是不实之词。”

    陈兆龙说:“家伟,无论是污蔑也罢,攻击也罢。在经济问题上你可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能出半点纰漏,真正出了问题,谁都保不住你。不要说你我这样级别的干部了,就像成克杰、胡长青这样的高级领导干部,照样翻船。这份材料你把它带回去再认真看一看,要防微杜渐,倘若哪些方面有纰漏,一定要采取补救措施,该抹平的一定要抹平,绝不能授柄于人,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林家伟说:“不知道市上其他领导对这份材料持什么态度?”

    陈兆龙说:“类似于这样的匿名信每个领导干部面前都有一沓子,都见怪不怪了。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既不能把它当成思想包袱,也不能掉以轻心。能庇护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庇护你,因为你毕竟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干部,我不爱护你谁来爱护?但是,家伟,我的权力也是有限,万一哪些方面庇护不了你,请你也别怪罪我。”

    林家伟听着这些话,不知怎的,觉得鼻子一阵发酸,感激地说:“陈书记,你别这样说,你对我怎样我林家伟心中有数,无论怎样,我也不会怪罪你的,无论怎样,也请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告辞而出,林家伟顿觉身子发软,仿佛气球被人刺了一针,一下子泄去了精气神。

    那个刺针的人是谁呢?他为什么那么歹毒,恨不能把我置于死地而后快?林家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人,想起那个曾经用针泄去了王一飞精气神的人,那个曾经不把他放在眼里,后又主动讨好巴结,终于坐上了第二把交椅的方向明。

    难道真的是他吗?

    当林家伟又一次诘问自己时,又不免对这种怀疑的可信性提出了置疑。不会吧,他不可能吧。如果没有我的积极支持,他能当上副总编?这一点难道他不清楚?况且,他平时对我也很尊敬,在工作上积极配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情绪,他不可能对我下毒手的。

    那么,不是他又会是谁?根据材料所反映的内容来看,绝不是外人干的,肯定是出自报社内部,也肯定是一种有预谋的政治斗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越是亲近你的人,越尊重你的人,越有可能把你置于死地。权力斗争就是这么残酷无情。当年,自己不是对王一飞也装出一副亲近随和、俯首从命的样子吗?背后不是照样暗打方向明打他的暗枪,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这么做,难道方向明为了达到目的就不能这么做?

    他想起向涛临走的时候对他说的那句话:“方向明这个人不咋的,以后你要提防点。”事实上他早就对他有所提防,否则,那一针将会刺得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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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还发现方向明与周末版的主任胡开林喝过一场酒,这是不是一个危险信号,或者是一个小小的线索?

    他一定要想办法查清这个“刺针”的人。

    当然,林家伟非常明白,现在对他来讲,最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把那些经济隐患降低到最低程度。他知道,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即使把那些非法所得统统退出来,也抹不平,也不好抹。人一旦到了这一步,就身不由己了,他所能做的,也只能与那几个曾经与他有过经济牵连的人再加强一下感情,共守同盟,防止万一。他先后与印刷厂的老曹、包工头老刁、浙江老板会晤了一次,在他们信誓旦旦的承诺中,他总算找到了一点安慰。

    这件事儿除了陈书记找他谈过话之后,他再没有听到任何一个领导提说过,这使他的心态平和了许多。尽管如此,在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打不起精神来,一闲下来,就琢磨起那个“刺针”的人是谁?琢磨起了陈书记话中的含义。

    经过一阵忙碌,他们搬进了新住宅楼,豆豆成天像个小鸟一样在房内飞来飞去,一会擦擦桌子,一会儿抹抹地,幸福的歌声不断地从她的嘴里哼了出来。但是,林家伟却很难打起精神。豆豆一看他不高兴,就说:“你怎么了,你好不容易离了婚,我又上了班,又有了我们共同的新家,应该高高兴兴才是,怎么老是心事重重?”

    林家伟只好假装快乐地说:“没事,我很高兴,只是最近工作忙一点,有些累。”林家伟说完这些话,心里就想哭,他觉得太压抑了,而这种压抑,又使他无法发泄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