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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堂的国度 第一百零四章 其人杳杳其花妖妖

    看到这一幕,基本上大家都能在脑海里补上一副画面。

    

    陆长贤的半身飞了出来之后,以手指作脚,在雪地上留下了长长一条线索。

    

    想象的画面很诡异,但是在眼下的这个世界,很符合情理。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血妖这种东西。

    

    “好一个断舍离!好一个陆长贤!”

    

    李修平心中转过好些念头,他想起了陆神仙身上撕开的那个口子。

    

    里面一滴血都没有。

    

    当时自己竟然没有觉查出异样,只是一门心思全都被他体内的那个妖种所吸引。

    

    这个陆长贤,竟然是一个血妖?

    

    他心中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世界的修行之法。

    

    林凤英曾经跟他讲过,世间法分为几种,目前存世的,就只有三条路。

    

    血仙法,剑仙法,还有力仙法。

    

    当时小林姐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世间法是不能共存的。

    

    也亏得赵英剑后面说了一嘴,他才知道,原来他曾经差一点走上血妖之路不可自拔?

    

    他当时有过猜测,也许林凤英是出于私心,希望将他拉上血仙宗的战车?

    

    毕竟不论如何,她都是血仙的后裔,重振家门或许是她不曾宣之于口的愿景?

    

    但后来了解地多了,也便知道,血仙宗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存在,也根本不缺他李修平区区一个人才。

    

    所以小林姐姐应该是有别的原因,或许她本身也是懵懂无知?

    

    总之,一切都在向他说明一个事实,三种世间法,三条修仙路,彼此之间相互抵触。

    

    本来这个理念,对于生活在其中所有的修仙者而言,都是放诸四海皆准的事实。

    

    但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实,一直都在动摇着这个说辞。

    

    他隐隐有些猜测,右臂金刚不坏的来历,可能与剑仙法有关,因为原因有二。

    

    其一,陆长贤看到他御物的手段,第一个反应就猜测他是剑仙门的人,说明他以前见过这样的法术,只是到了李修平身上,变得似是而非,所以他有些疑惑。

    

    其二,这只右手,归根结底,来自于原先包裹自身的石球,而这个球状的外壳,又是来自于御龙山仙人的最后一击。

    

    他当时看得清清楚楚,仙人最后一击,是将自己都化为了光芒,送入了他的体内。

    

    还有他后来在梦中所见,那巨大的光芒之剑,还有那遮天蔽日的巨龙。

    

    他们曾经有过对话,而对话的内容,是李修平从未听过的,也未曾想过的故事。

    

    所以,那个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曾经。

    

    且不论仙人究竟去了哪里,巨龙又隐于何方,他梦中的龙仙之战又意味着什么。

    

    只说一点,就是那个御龙山的仙人,必然是个剑修,也必然进入过他的身体。

    

    而如今浑身上上下下,能找的出来与之对应的,也就只有这一支金刚不坏的右臂了。

    

    “所以,我现在的右手是剑仙路子,左手,是和陆长贤一样的不知名修炼法!”

    

    而随着陆长贤金蝉脱壳,化身血妖残躯逃离,便说明了,这个不知名的修炼法,也可以和血仙法并存。

    

    “有意思了,究竟是这个法门本身特殊?还是说它根本就不算正统的路子?所以才不相冲突?”他忽然升起了浓厚的兴趣,想去各大宗门找找卷宗文书,看能不能找到些端倪。

    

    当然,这只能当个念想,先不说各宗门肯不肯是一回事。

    

    单看陆长贤区区一个村落的管家,都能找到路径叩门而入,就知道这个法子知道的人不少。

    

    然而所有人皆闭口不谈,甚至书面记录一应俱无。

    

    这里面的文章,就值得深思了。

    

    “我可不是个会作死的人!”他大言不惭的在心里装点着自己,全然不记得刚刚还差点真的作到死。

    

    “怎么会!怎么会!”洪多多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竟然还活着,他竟然是血妖?”

    

    他想起血妖出了名的难缠和难以消灭,又想到陆长贤那个擅长表面文章,喜欢暗戳戳布局的性子。

    

    这是一个棘手的任务,估计真的任重而道远了。

    

    “算了,这些事情,想再多也是于事无补”,李修平倒是看得很开。

    

    反正已经打杀了一回,只要小心一点,他敢再来,也是打死的结局。

    

    何况,按照朝仙城教习武正奇的说法,血妖的心念和记忆都是留存在血液之中的。

    

    他可以将全部的血液灌入逃走的半身,也可以存一部分在留下的半身。

    

    前者,陆长贤还是陆长贤,甚至不需要附身,找些动物吸点血,血肉重生不是问题。

    

    后者就相对麻烦,逃走的半身记忆不足,找了人附身也会浑浑噩噩多时,直到神魂恢复完整未至。

    

    那么按照陆长贤的智商,他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行尸走肉的半身上,并且指望它能瞒过李修平和洪多多的眼睛。

    

    所以他必然留下了很多,所以他逃走的半身必然也残缺很多,所以他附身之后,还不见得能想起他们几个人是谁。

    

    关于这一点,其实还有佐证,他身败名裂,化为清水之时,看向白发鬼的眼神,还有欲言又止的话语。

    

    这一切呼之欲出。

    

    李修平转头看着洪多多那张愤怒非常的“壮”脸,看到他气急败坏地在雪地上左一脚右一脚,踩得雪花四面纷飞。

    

    “却原来,陆长贤,也不完全是个无心之人呢”,小李子眼神忽然变得柔和。

    

    “他最后切出来的半身,带着他对洪多多真情实感的血液在内,所以他才会说,断!舍!离!”

    

    “好一个断舍离,好一个陆长贤!”他又一次这么说道。

    

    “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回家,我要让家里发宗门令,我要。。”

    

    “可是你找不到他!”赵英剑倒是很沉稳,指出了关键点。

    

    “他如今可以附身任何人,而且,凭他能布那么大个局,两年来杀了百多号人,村子里却一无所知,你觉得他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附身?”

    

    赵英剑自从心神受了震慑,整个人莫名有了些改变,原先那个谐星一样小剑剑了竟多了些气势。

    

    他看着周围团团围绕的宅屋,又道,“村子就那么大,人就那么些,他若是附身村民,然后忽然来个失忆,很快就会被咱们抓到。”

    

    “人家不会那么傻的”,他做出了论断。

    

    “困死了,想睡觉,这里后面的事情,我也帮不上手,先去睡了,你们随便吧。”李修平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朝侧面的厢房走去,反正陆家人跑得差不多了,他随便找一间也就罢了。

    

    “干脆明天就去朝仙城,也省的夜长梦多”,他心里转了个念头,随即全是困倦涌了上来。

    

    找到一个房间,大概是个小姐的闺房,装扮的还算雅致。

    

    他盘膝坐了上去。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没有好好躺下睡过一觉。

    

    心里莫名的紧迫感,一直在告诉他,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有什么东西,我错过了。

    

    他陷入了内息,心神缓缓下落,沉寂在心口的巨大深渊旁。

    

    彼岸花的灿烂依然在无休无止的绽放,并不因无人观览而转移。

    

    洞穴无声无息,静默而有一种大气的美感,仿佛从来没有过当日那般汹涌的狂暴。

    

    仿佛那一日,深渊之上的惊鸿一瞥,也只是幻象。

    

    “安安啊~我们终会再见的~”他看着漆黑不见底的洞口幽幽叹息。

    

    感受到整个身体都开始进入休眠的状态,他的心神却开始渐渐清晰。

    

    这是外魂开始滋养内灵的表现,他根据以前学到的知识很快做出了判断。

    

    “所以古人常说,彼岸就是心安,心安便能超脱,原来就是这个意思。”李修平闲着没事,小脑筋又开始想东想西。

    

    “这个彼岸他乡,值得注意,需要想办法去探询一二,是每一个修行者都有这么一个彼岸吗?”他用双手抚弄着周围那些红亮的花朵,感觉无比真实。

    

    那些花朵,竟然是有情绪的。

    

    他的手掌在花上拂过,那些花儿都稍稍压低了身姿,好似害羞一般,都在尽力躲闪着他的触碰。

    

    “哈哈,有意思啊,含羞草吗”,李修平好奇之心大起,往花海之中跨进了两步。

    

    果然,那些花儿纷纷让开了一个位置,在他落脚之处空出了团团一圈。

    

    这个时候,方才看清,地面上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有些灰蒙蒙的薄雾在流动。

    

    他顺着薄雾飘来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密密的花丛分开了一条路径,都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前方,是巨大的深渊,在空中落下时,他不曾发觉,原来深渊的边缘,一直有淡薄到几乎无形的雾霾在往外流淌。

    

    那些雾气都流入了花海。

    

    他是个喜欢究根问底的人,又反身顺着流淌的方向追了过去。

    

    薄雾渐渐无形,在他往前追出一定的距离,便彻底消失不见。

    

    “只是单纯的雾气吗?”他心里疑惑。

    

    看着雾气消失之处,彼岸花也到了尽头。

    

    他忽然有些明白过来,那么多的花,是追着这些雾气而来。

    

    或者说,这些灰蒙蒙的东西,是彼岸花的养分?

    

    心念一起,他便耐不住了性子,蹲下身子,仔仔细细观察起了花丛的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