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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冲破迷障

    当天晚上,派人给王老头捎去口信,牧晨便入住在伍宁家中。欣赏了一番夜色之后,他打开盒子拿起苦艾结细细凝望,睹物思人,一番回忆勾起侠骨柔肠。半晌过后,慎重的收好,同时也决定将儿女私情暂时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牧晨刚准备运功修炼,便听到一阵轻微脚步声,一开门,却是伍宁三人一同前来。看他们的神色很是认真,牧晨便料到有重要的事情。

    “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伍宁认真地看向牧晨。“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接到一个任务,非常危险的任务。我们想问你是否加入?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做出你心中的选择就好。”

    “就我们四个?”牧晨问道。

    “我父亲可能会派出一两名先天战士暗中协助。”此话一出,瞬间将危险提高了几个等级,伍宁脸色带着一丝愧色,“很抱歉,在你决定加入之前,我不能告诉你这个任务的任何信息。”一说完,便目光平静的等着牧晨的回答,伍山、何无锋也没有给与任何暗示。

    “我加入!”牧晨郑重地说道。从选择跟随老头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对未来的危险有着足够的心理准备。

    “好!和我们预想的一样,果然没看错你!”伍宁露出笑容,一只手伸到胸前,牧晨伸手紧握,伍山、何无锋也搭手过来。四手紧握,是认同,也是承诺,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或许终其一生都将是朋友和战斗伙伴。

    “大概半个月前,湖城受到了莽林要塞发来的最后一次消息:战争,大敌围城!”伍宁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一开口便抛出了重磅炸弹。震惊之余,牧晨观察了伍山和何无锋的脸色,发现他们也同样吃惊不已,看起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除了这个消息之外,其余大多是伍宁的个人推测,不过却很好地将一些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比如牧晨遇到的迁徙中的金背猿群,以及今天下午和何无锋对战的刀法异于常人的木山。

    “这么说来,血狼佣兵团已经叛变了?”何无锋沉吟道。

    “不!应该说他们就是樱和歧的卧底,他们几个高层的身份几年前就确定了。”伍宁又说出了一个令人吃惊地真相。“为了减少损失,今天下午就已经发了关于防范兽群暴乱的b级戒备令,大概后天中午,战争消息就会公开。我们的任务便是在后天早上出城,将最新形式的备份情报送到洛元城!”

    牧晨听着消息,心中开始为滨河村担忧起来。虽然自第一次东陆大战之后,边境一直没有再安宁过,但那毕竟是在小范围内。虽然一直被教育着战争不可避免,但一听到战火可能燃烧到湖城范围内,事到临头,牧晨还是做不到用一种平常心来对待。他害怕失去伙伴,失去亲人和家乡。

    “阿晨,你不用那么担心,湖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根据我的估计,战场应该会在壶口山附近。就算他们攻了进来,也不可能撼动湖城!”伍宁自信地说道。

    听到伍宁的话,牧晨心中的担忧也只是减去稍许。和其他三人相比,他的担心更沉重也更现实,因为他关心的人,不在这座坚城之内,他们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虽然战争一直以城池为目标,但损失最严重的,还是那些散布在城外的村落和小镇。更何况战争充满了变数,湖城也未必是百分之百的安全。老头,这次村子的安危可就全靠你了啊!

    四人一起聊了近半个小时才分开,通过伍宁的描述,牧晨隐约猜到了大概计划。湖城此刻正外松内紧,摆出一副不设防的姿态诱敌深入,甚至有意纵容着敌人对湖城进行封锁。等战争的消息公开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完成了布局。只要战争胜利,期间的任何损失都可以接受,若是必要,哪怕是湖城也可以暂时放弃。倘若失败,便是一场全面战争的爆发!

    即使获得胜利,死去的人已经化为尘埃,活着的亲人也许还会痛骂和控诉那些决策者,但这不能怪他们自私和无情,是战争太残酷。

    牧晨久久不能入睡,他从滨河村联想到了整个联邦,从保护亲人转移到避免战争。最后他感到绝望,这个问题太复杂,他无法改变这个世界。

    他沉浸在痛苦和烦恼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陷入了魔怔,整个人的精气神在不断地萎靡,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消片刻,牧晨脑中开始出现幻觉。他发现自己置身于战场之上,入眼之处,尸横遍野,古城墙前,敌我大军还在拼命厮杀,到处断肢横飞,血花四溅。一名地方战士朝他冲了过来,他挥手一剑,敌人的头颅滚到他的脚下,双眼中带着强烈的不甘。

    伍家宅院某处,一个老头突然睁开眼,在小宁那边!老头化作一道虚影,迅速破门而出。与此同时,正在运功的伍宁也感受到牧晨处传来的异样元气波动,立刻推门冲了出来。等他冲到牧晨房门口,正看见自己的二爷爷已经站在那里。

    “你朋友?”伍天行问道。

    “是的,二爷爷!”伍宁虽然担心牧晨,但还是恭敬地答道。

    “他的元气很凝实,是个不错的苗子,要是能挺过去,十年内先天可期。”老人察觉到孙子的心态,“他的心智已乱,这种情况下,我也帮不了他。”

    牧晨对于厮杀毫无兴趣,飞云踏雾,瞬间便来到了他魂牵梦绕的滨河村。入眼的一幕让他感到惊慌,熟悉的小路和屋顶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菏泽!沿着岸边寻找,很快他发现了几具残破的浮尸,熟悉的服饰让他的双手恐惧到不停地发抖!

    不!这不是真的……他们不会死!不会死!极致的恐慌让他突然陷入了崩溃前的片刻宁静,刹那间,他突然抓住一丝疑惑: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将一切不合理便连接起来,面前的场景轰然崩碎,露出一片迷茫的空间。

    这里是“迷心障”?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立刻清除了一切杂念。在迷心障之中,任何迷惑都将是自己陷入迷失域的更深处。

    焦急的等待之中,伍宁突然感到房间内的元气波动停止了,他下意识的问道:“他没事了?”

    “不!他陷入了‘迷心障’,一切才刚刚开始。”真是难得的赤子之心啊!伍天行眼中充满惊异之色,随即唇角微动,数批来人耳边便响起一道声音:此事绝密,回去!

    元音入密之术!来人纷纷止住脚步,强行克制住好奇之心沿来路返回,随即加强了庄园的戒备。

    牧晨将思绪收敛,直到平静无波这才思考起来,自己的意识怎么离开这里?迷心障作为高级战士醒魂阶段的重要部分,为什么会发生在只是中级战士的自己身上?牧晨很快便将原因强行搁置到偶然因素上,因为当前最重要的便是选择离开这里。

    是冲破迷心障?还是结定魂印隐退?要让意识完好的回归本体,只有这两种方法。

    当然是冲破它!牧晨几乎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一直以来他的武道之心便是勇往直前!虽然后一种方式更加安全,但这次经历便会一直搁置在心中,逐渐成为心魔,迟早有一天还是要正面应对。前者虽然充满危险,但亦是一道考验,只要冲破它,便会获得巨大好处,也许先天之前便再无阻碍!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想要冲破迷心障,就必须明悟本心,找到陷入的原因就是第一步。记忆苏醒,之前的疑惑纷至沓来。

    怎么才能守护好亲人?怎么才能让这片土地避免流血牺牲?怎么做才能制止战争?仅仅是片刻的思考,周围的迷障便浓厚许多,牧晨很快一股强烈而厚重的压迫感。他在飞速思考着,时间缓慢流逝,各种问题如同乱麻将他紧紧缠绕,让他急躁、令人窒息。他感到一种绝望的压迫感,整个人顷刻间就要在这万钧之力下破碎!他抬起头,眼中的迷茫开始退去。

    战争从未停止,谁也无法阻止。我会尽我的全力让这片故土避免流血牺牲,也会尽力守护身边的至亲,这即是我的守护之道。弱小者何以谈保护,本身也只不过是大势中的一粒尘埃,只有强者才能令人忌惮!实力至上!只有强大到令人恐惧,才能翻云覆雨,一言止戈!

    厚重的压力依旧存在,牧晨却变得从容不迫。原来路一直都在脚下,只是以前看不清楚,因为那是被老头安排的,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被赋予的使命的意义——成就半神,成为星空下最强大的存在!从此刻起,它不再是被赋予的,而是我自己的使命!

    心中的疑惑消失,牧晨周身的迷障为之一清,他平静的看着,一股强大的信念骤然迸发!有人说迷心障是由心中的疑惑组成,也有人说它是真实存在的,但无论哪种说法,只有冲破它,才能让意识回归,同时踏上新的武道层次。

    给我破!伴随着一往无前的信念,牧晨手握星痕朝天际斩去!气冲云霄,势贯恒宇!磅礴的信念之力势如破竹,将无尽迷障悉数破开,一道裂缝横挂苍穹,其后便是清明。裂缝迅速扩大,须臾间苍茫的迷障消失无形。

    牧晨睁开眼的瞬间,体内爆发出一声龙吟,如天龙抬头,舍我其谁!蓦然,牧晨感到体内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劲力,他控制不住,急需宣泄出去。星痕一阵鸣颤,自行飞入牧晨手中,紧接着他便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朝门外刺去!

    “退!”伍天行一把揽过伍宁,转身双指便夹住闪电般刺来的利剑,他惊讶于星痕的锋锐和强大的力道,骤然决定后退。等牧晨将这股劲力全部宣泄殆尽,三道人影这才停下来。此刻的牧晨没了凌厉的气势,望着面前的老者,反倒觉得尴尬起来。

    “不错!不错!”伍天行看着牧晨,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你不用在意。宁儿,给你朋友重新安排个地方,然后到我房间里来!”老者松开伍宁便飘然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