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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罢了吧

    邓洲洲冷眼对着那匕首,在心中较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去找程度渊摊牌,把自己说清楚。

    掌门殿前,程度渊罕见的坐在太阳底下,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头白发格外显眼。

    邓洲洲正欲作势辑礼,程度渊摆摆手,略显苍老的神态,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地说道:“不必如此多礼了,直接说吧,因何事来找我的?”

    邓洲洲的脸色并没有如往常般带着敬意看着程度渊,他只是冷冷的,抬头望着那个不怒自威的老人。

    “都知道了?”程度渊先是一眼凌厉地看了邓洲洲,后又叹了口气,不断摇头,“罢了吧。”

    邓洲洲可不觉得这些事情可以罢了,他的语气很冷漠,甚至是带着些质问,“掌门,您为何要去动那匕首,还有与这些事不相干的人。”

    邓洲洲虽然没从匕首上看出什么,但是他从匕首上闻到了一种香,是掌门这里特有的麝香,整个山曲派里,只有他有,别人绝无仅有。

    他不想这么放肆地面对着这位尊者,可是这位尊者的所作所为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无法再接下去忍受。

    这件事情的知情者只有他一个,他要尽自己的所能将它遏制下去,否则事态的发展,会越来越令人恐慌。

    “怎么?你是因为我动了那匕首生气,还是我欲动那女子而生气?”程度渊已经年至花甲,看着自己从小养带大的弟子这么与自己讲话,此时自然也有些不满。

    程度渊早在几个月前就发现邓洲洲的状态不对劲了,即便他整日冷着脸,和从前无大致差别,但以他的阅历,在他面前,邓洲洲始终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山曲派的下一任掌门,他从很早之前,就看好了下一任的接班人———邓洲洲。这也算是父债子还吧,既然邓川芎是个痴情种,为了女人,果然地离开了,那正好让他们夫妇留下的儿子来好了。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注意着邓洲洲各方面的发展,“情”字自古最容易左右人心,他试探过邓洲洲,可是不论是哪一次,邓洲洲都是一副冷言冷语、铁石心肠的模样。他以为邓洲洲不会重蹈他父亲邓川芎的覆辙,所以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他身上,却不料这个邓洲洲现在已经开始有苗头了,那个叫木清祈的女子,竟也值得他瞒下关于私闯禁地的大事。

    邓洲洲戚眉,据理力争,“掌门,首先,那匕首是您先前送与鸿前辈的物品,鸿前辈将已经属于自己的物品送与自己的后辈,这有何错?其次,您说那女子,您指的是谁?洲洲不知。洲洲只知您信不过洲洲,也信不过洲洲的好友,背地里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对付着他们。”

    其实这他们,实际上只有木清祈一人,木清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掌门针对的事情。若非邓洲洲、柳絮凝等人在,她早已深陷囫囵,麻烦缠身。

    邓洲洲先已经猜到程度渊在密切关注他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这密切关注是到什么地步上了,怪他之前大意了,以为自己就是程度渊手上最锋利用的最顺手的一把刀,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程度渊手上一定还有大把自己所不知道的可用之人。

    “呵,放肆,什么时候你也能说我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了”,程度渊原先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红润,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令人臊的慌,这位老人不禁提高了音量,身体甚至有些颤了起来,“既然是我的东西,我拿去看一看又何妨,再说了,我这都是为你好,难不成你也和你爹一个德行?罢了罢了。”

    “弟子觉得家父并无做错什么,还请掌门不要口无择言,”邓洲洲的语气变得更加漠然,面对程度渊显然变得生疏许多,再怎么说,他父亲也是程度渊曾经最喜爱的弟子,虽然他的父亲将他扔在了山曲派中,但他依然是很敬佩他父亲会放下一切的诱惑,坚决地对娶下他的母亲。“不论怎么说,还请掌门接下来不要再触犯弟子的底线了,否则,这山曲派,弟子是无法待下去了。阳奉阴违的事情,弟子希望掌门莫做。”

    程度渊怒目圆睁,指着邓洲洲,破口大骂,“好你个邓洲洲,老夫在你身上耗费了这么多心血,现在你说离开就想离开,不可能!老夫绝不同意!”

    “那掌门何必做出那些糊涂事。”邓洲洲站的挺拔,丝毫没有示弱的打算,程度渊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对他越是顺从,他就越会觉得你是他手上一只可以控制的蚂蚱。虽然邓洲洲也不愿意现在就与他撕破脸,但这是目前为止没办法的选择了。

    “你—你!”程度渊心中郁结,只好先暗暗调气,试图冷静下来。照他现在这身体情况来看,时日不多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可这偌大的山曲派,交给别人,他不放心,也不可能甘心安安稳稳地离世。

    邓洲洲觉得时机差不多,这才将语气放软,不紧不慢地说道:“弟子自认为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山曲派的重任,弟子一定会扛起来,即使是以山曲派大师兄的身份,前提是,掌门不要赶弟子走。”

    程度渊听出邓洲洲的话中话了,这是他今日第三次摇头,“罢了罢了,呵,想不到我偌大的一个辉煌山曲派,竟也沦为如此。”

    他一个掌门,竟然要挽留一个毛头小子来接任掌门之位,程度渊顿时心中百感交集。若非这么多年,除了已经被鸿灵芝收入旗下的唐焕央,他还真找不到什么可以优秀的过邓洲洲的人,今日就凭邓洲洲这态度,他一定第一时间将他以触犯门规为由,让他受一遍刑,再将他赶出去。

    邓洲洲的面上悄然露出喜意,不过他依旧中规中矩地继续答话道:“多谢掌门宽容大度,弟子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程度渊十分不爽,略带嘲讽地语气说道:“呵,你现在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事情,有什么,大可直接说好了。”

    “当年,褚先人找过鸿前辈的事情,不知掌门可知?”

    邓洲洲口中的褚先人,正是山曲派的上一任掌门,已仙去多年。

    程度渊听到这话,手不禁一抖,“你、你这是何意?”

    “鸿前辈当年问过您一个问题,她问您,您这辈子的梦想是什么,您的回答,您可还记得?”

    程度渊的脸色突变,相比先前和邓洲洲大吵时,此时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许多。

    人总是容易在自己即将逝世时,回忆起自己这一生所过,而在程度渊眼里,他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根本就不是拿下掌门之位,他自认为自己这一生,最值得回忆和最高兴的时光,便是和鸿灵芝日日相处的时候了。

    他记得他当时虽然倾心于鸿灵芝,可他难以说出口自己的真心,所以马马虎虎的说想当上山曲派的掌门,这便是自己最大的愿望。当年他年少无知,他只是一心想做到最好,站到最高,所以他一时忽略了山曲派历任掌门终生不得娶妻的事情。

    可是他也不悔,鸿灵芝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他付出真心的吧。

    “褚先人和鸿前辈交谈过,他劝导鸿灵芝莫因为自己挡了您的前途,所以—”邓洲洲不再多言,点到为止便罢了。

    程度渊突然“哈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容,在满脸老人斑的一张苍老面孔上,不仅仅是苦涩更多的是痛心吧。

    程度渊明白了,他什么都想明白了,真可笑,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自作自受,他要是勇敢些,像邓川芎那番,这些年他应该也就不会动不动就因这事郁结于心了,甚至好几次,他在练功时,想起了鸿灵芝,导致差点走火入魔,这些年武功不仅上不去,身体还越发地差了。呵,现在看来,这辈子,他当的这个掌门,是他最大的败笔了吧。他没有将山曲派发扬地更加好,他只是现在大限将至,才想起来要清理“余毒”,是他对不起鸿灵芝,他......

    邓洲洲瞧了一眼程度渊痛苦的模样,便恭恭敬敬地辑礼告退,程度渊还沉迷在自己的心绪,邓洲洲只好自行退了下去。

    看程度渊现在这模样,应该是彻底放弃背地搞事情了。

    还好,唐焕焕这个人,知道的秘密数不胜数,要不是邓洲洲留了个心眼,多试探了唐焕央一番,他还真没想到,唐焕央还能站在比他更开阔的视角,知道这些事情近乎是原貌的细节。

    他以为他已经够开挂了,没想到还是比不过呐。

    接下来,他又要干什么呢?人已经找到了,他只要负责守护好她就行了吗?

    邓洲洲慢慢的往木清祈所住的地方走去,即使不知不觉中,现在已经到了晚上,月亮高高地挂着,他还是想去看看她。

    纵然心中思绪万千,邓洲洲依然保持乐观地在想着一件件的事,夜里一阵春风拂面,这风吹的人心情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了,四下无人,唯有邓洲洲一人走在路上,面带笑意。

    再不好走得路,只要他陪她走下去,那终有会走到尽头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