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祈拜托秦余淮催着白哲里离开,所以他们离开的时间提早了,后天就要准备启程了。
虎牙得知后,说什么也要办一个离别的宴请,由于推辞不掉,所以大家今日都欣然前往。
木清祈今日身穿一身淡紫色的衣裙,打扮的颇为精致,身后正好有紫色喇叭花在开着,她就像是森林丛中的花仙子,突然由一朵花的形态化作人形,让人觉得美的不真实。
廉齐曲正好穿了一身的白衣,和木清祈站在一起,就像她白色的花蕊般,配的很。
秦余淮半趴在红木矮桌上,慵懒随意地看着那两人,手上捧着酒杯,开口调侃道:“阿也,齐儿,你们两个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呢?穿的这么像一朵花。”
木清祈同样懒散地坐在席位上,因为还没开席,此时来的人也不算多,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回击”道:“你今日也不赖啊,花花绿绿的,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何必这般羡慕我的样子呢?”
“嘿,阿也,你还真记仇。”秦余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脸云淡风轻地回应着。
秦余淮看起来还真有些反常,些许是接触久了,木清祈慢慢地爬到秦余淮身边,一只手就扒拉在他的胳膊上。
秦余淮轻挑眉,不解地问道:“阿也,你干嘛,这光天化日之下,男女可是授受不亲噢。”
木清祈凑的更近了,她和秦余淮都自知,他们两个之间要是能有什么,那怕是天都要塌了。所以她有恃无恐地小声问道:“秦余淮,快点和我说,谁欺负你了?”
秦余淮先前还一副懒散的模样,听到这话,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木清祈,也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能知道。”
木清祈弯弯眼睛笑了笑,“不要这么诅咒自己嘛,我怎么会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呢,我可是你最好的哥们呢。”
秦余淮趴着,除了宋也,没人看得到他现在是什么模样,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委屈了起来。
秦余淮这副突然委屈起来的模样,木清祈倒是有些慌乱地拍了拍秦余淮的肩膀,“你...你说,是谁欺负你的,我给你报仇!”
“你再小声一些些讲话。”
木清祈将声音压的更低,凑的更近,“你说,我听着。”
廉齐曲看着很不是滋味,却又不知如何打断。同样还有一人,也是一副幽怨地盯着那一块。
虎牙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同时还觉得有些乱乱的,便问了问身旁的白鹤,“白鹤兄,这...宋姑娘和那秦侠士...他们之间的关系是?”
白鹤摇摇头,“先前只知道是朋友,现在...我也不是很懂了。”
“好吧。”
在木清祈不懈努力的“逼问”下,秦余淮闷闷的说道:“白鹤...”
“他怎么你了!”木清祈一脸气愤,她这人护短,见不得自己人被欺负。
秦余淮趴在桌子上,仍旧闷闷地说道:“他没怎么我。”
“那他干什么?”
“他...劝我们分开,他说这是有违世俗伦理的,还说了一大堆,我们如果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天打雷劈...总之,我觉得他说的对。”
“对个屁!”
木清祈这一声没控制住音量,场上有些人还被她给吓了一跳,全场的目光十分一致地望向她这里,她颇为尴尬的坐直了身子,僵硬地微微笑了笑,企图让别人的注意力从她这里散走。
虎牙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也,开口便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宋姑娘气愤到如此地步,宋姑娘方便和大家分享分享吗?若是不介意的话,大家还能同你出些意见。”
木清祈灵机一动,便同虎牙说道:“虎牙部落长,我知你明事理,又有大智慧,今日我便想同你探讨几个问题,你可愿意为宋也解答?”
虎牙有些高兴地点点头,“宋姑娘有疑问,愿意来找我解答,我自然是乐意的很。”
木清祈第一个问题便问道:“敢问虎牙部落长,你眼中的爱是什么呢?”
虎牙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若是说爱,我眼中的爱,是大爱,身为部落长,我需得爱每一个虎城部落的居民。我的爱,也可以是小爱,我可以爱我的虎崽,爱我心爱的女子,还有很多很多我所喜爱的。”
“说的真好,不愧是受到虎城部落居民十分爱戴的部落长。”木清祈对着虎牙竖起大拇指,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廉齐曲看了一眼,那个酒杯,貌似是他的才对。
虎牙脸上的喜意更加明显,便追问道:“宋姑娘还想问些什么呢?”
“虎牙部落长心中既有大爱和小爱,那宋也想和您探究探究这情爱,可否?”
虎牙有些微微的诧异,不过还是难以拒绝一身侠女气概的宋也,所以便点点头,“宋姑娘请说。”
“我认为爱是没有形态的,世间万物的爱,都不可被限定。爱是由心底产生的一种情感,不论是何物,只要有感情,就会有爱。不知虎牙部落长以及在座的各位,是否认同我这种说法?”
廉齐曲有些吃惊地偷看着木清祈,他猜到木清祈想干什么了,她啊,还真的一如既往的讲义气。
大家都一脸懵,不知道宋也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扯到关于爱的话题上了,不过还是有不少智者经过自己的思考点了头,包括虎牙,所以不少群众跟风点着头。
木清祈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看,古有糟糠之妻不可弃之说,因为一开始的相爱,女子在陪男子渡过十分艰难地时期后,男子却因荣华富贵或是女色而想着抛弃女子,这种事情屡次发生,你们觉得这男子的爱,是否廉价?”
虎牙不可否置地点点头,“是廉价,甚至算不上是爱。”
木清祈接着说道:“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大家听过否?”
虎牙点头,“钟子期为伯牙唯一的知音,擅琴恋琴痴琴。高山流水,伯牙之绝作,后因钟子期过世,伯牙绝弦。”
“大家认为这种爱,又能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虎牙兴许是起了对先人的伶悯之心,所以语气都不自觉的变得悲了,“知音之爱吧。”
“所以不是男女之间一直维持的爱意才算是真爱,还有很多很多爱,它们都是爱。不一定只有被世人所接纳地爱,才是爱,对吧?”
虎牙本就喜欢宋也身上的侠女气概,今日她这番理论和思想,虎牙觉得宋也变得更加吸引他了,不过不是心里的那种怦然而动变得强烈,而是崇拜之意变得更加浓烈,“实在是没想到宋姑娘除了拥有一身无人能敌的武艺外,居然还有如此高的思想造诣,我...真的是自愧不如。”
木清祈微微笑道:“虎牙部落长谦虚了,白鹤先生,你觉得呢?”
从这宋也一开口的时候,白鹤就觉得这场对话应该是针对自己而来的,现在看来,还真的是针对自己来了。
“是,我不否认世间的爱形态各异,但为何放着正常的爱不要,非要去追求或者说是崇尚那种被世人难以接受的爱呢?也可以说是,不符合人生理构造的爱,宋姑娘觉得白某这些话,说的有道理吗?”白鹤微眯着眼睛,看着宋也,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臭丫头。
木清祈丝毫不示弱,“可是爱了就是爱了,若是有人强制去拆掉这个爱或是去打击这个爱,会遭到报应的吧。你说呢,白鹤先生?”
白鹤抽了抽嘴角,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若不是自己还算是年长她几岁,她怕是连声先生都不愿意叫了,直接叫自己姓氏都是十分有可能的一件事。
“畸形的爱,任由它生长,只会遭到反噬的报应的。”白鹤不服输地补上了这一句。
白哲里看着白鹤,不认同地说道:“可你怎么会知道什么样的爱才是正道的呢?据我所知,你独自一人这么多年,你能知道什么是爱吗?你有爱的人吗?”
白鹤见白哲里开始怼自己,就有些生气了,“你小子,哪里有轮得到你说话的份!”
虎牙本来云里雾里的,现在听着听着,倒是有些明了了,白鹤这是惹了众怒了。看来这爱不爱的不重要,重点是要怼白鹤吧。
白哲里看了眼秦余淮,有些心疼,所以回白鹤话时,就暗暗带了怒气,“宋姑娘明摆着是向大家提的问题,虎牙部落长方才也是如此说的,我身为在场之人,怎么就不能参与进来了。倒是你,这副语气,有以大压小的嫌疑,没自我反思就算了,还想让我闭嘴。”
白鹤深呼吸了一口,他今日出门怕是忘了看黄历,怎么人人都来和他作对。他自认为是个好人,不做坏事的好人,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对他??
木清祈见白鹤实属是觉得有些难堪,既然教训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就不打算再为难白鹤,索性就直接的说道:“白先生,宋也知道你熟读诗书,但光光读书不用心去感受,这样下来是事半功倍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有机会去好好感受一番,虽然可能没有姑娘愿意答应,但你可以试一试。”
白鹤算是听明白了,这宋也是在嘲讽他从未与女子有过情爱,呵,不就是情爱,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