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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逆转!千年之恋!

    回到黑帝斯的寝宫时,万人迷发现他醒了,正以手抚着波斯凤方才躺卧过的位子,是用指尖怀念她娇躯的温度吗?「冥王大哥。」万人迷脱下隐身银盔,在他面前现身。

    黑帝斯将手从床上收回,皱眉问道:「你来多久了?」

    「我刚和皇后一起去花田。」

    爱花的她,夜里宁可不睡,也要徜徉在花田里。黑帝斯露出怅然的笑容:「她果然是去那儿。」言下之意,早就猜到她的去向。

    「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吗?」万人迷忍不住开口。

    「请。」

    「你把环境布置得太黑暗了。看!床是黑的、被子是黑的、地板是黑的,天花板是黑的,连你身上穿的睡衣,都是黑色的,光在这里多待一秒,我都觉得心情不好,何况是被你抢来的皇后?」这是万人迷的肺腑之言,姑且不论波斯凤进入冥界的过程,谁会喜欢只有黑色调的地方?无论黑帝斯多爱黑色,至少也要稍微考虑别人的观感吧。

    「所有美丽的颜色全在人间与奥林匹斯山,在冥界的本王,只能拥有黑色。」

    言之有理。这里是冥界、是地狱,美丽的色彩不适合出现,也不该出现。但是,他的寝宫又不是让闲杂「鬼」等随意出入的场所,布置得色彩斑斓些,又有什么关系?「进到自己睡觉的地方,就不要想外面的事情,你该在皇后面前放下冥王的身分,当自己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凡男人。」万人迷语重心长。

    但见黑帝斯唇角掀起,微笑道:「真不愧是见习爱神。」他完全不知道万人迷是个告白失败过一百次,迄今没有成功经验,除了母亲及妹妹外,没有牵过女生小手的「恋爱绝缘体」,只觉得他讲的有道理。

    哈哈哈,这是万人迷这辈子第一次说出爱情相关的建言,就博得黑帝斯的夸奖,使他相当得意。他以俨然爱情专家的口吻建议着:「既然如此,我建议你,要赢得皇后的芳心,就从改变这里的布置开始。她爱花,你就在这里布置一个小型温室,把花搬进来,让她在你身边也可以看到花;黑色的东西全部换掉,如果你没概念的话,建议你去找个室内设计师,他会帮你搭配。」哇,没想到没谈过恋爱的自己,讲起和女人求爱的招式,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万人迷不禁怀疑,自己有成为电视上「恋爱教主」的天分!

    「好,本王立刻去办。」

    语毕,他缓缓举起手,轻轻一挥,身影倏尔消失。

    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万人迷满意地点头,不过涌上心头的喜悦,随即被袭来的睡意取代。记得查伦之前说过,人间已是一月五日的凌晨,冥界虽没有时钟,但他的生理时钟出自天性地提醒他,现在是睡眠时间。

    不管了。他先借黑帝斯和波斯凤的床一睡,反正这两个晚上不睡觉的神只,不晓得要折腾多久才回来,他还是先睡吧。

    他扑向床铺。

    「噢!该死!」他大骂出声,本以为身为冥王的黑帝斯,一定是睡在跟高级旅馆一样,甚至是超越许多倍的的柔软床铺上,孰料一头撞在坚硬的木板上,鼻子还撞出鼻血来。

    都什么时代了,连平民百姓万人迷,都睡在弹簧床上,何故冥王黑帝斯仍旧如数千年前般,睡在木板床上?难怪波斯凤宁可去花田看花,也不要躺在这床上睡觉,等黑帝斯回来时,他会给出第二个良心的建议──换张好睡的床!

    现在,该怎么办?倦意在万人迷眼皮上跳舞,好困哦。可是,只有难睡的木板床,他又不愿意趴在桌上睡觉。或者,把被子堆在地上,打地铺凑合着睡?绒丝被看来挺软的,可能不错睡……

    「见习爱神!」

    咦?万人迷从梦中惊醒,看进一双深沉的眼神,赶忙从床上跳起。真是糟糕,他居然睡着了,还忘了戴隐身银盔。幸而发现他的是黑帝斯,要是波斯凤看到他这个不认识的少年睡在床上,搞不好会怀疑起黑帝斯的性向,更加坚定不爱他的决心。

    黑帝斯并没怪罪他的意思,只体恤他的疲惫。一个凡人,甚至贵为天神,在冥界这样被火海包围的阴暗地方,精力总是消耗得特别快,这也是鲜少有神只来冥界与他打交道的缘故,想适应这里的环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我吩咐手下,带你去休息。」

    休息?好啊,万人迷跟着黑帝斯的手下,走进了一个布置得相当简单而略显灰暗的房间。累到了极点的他,顾不得嫌弃房里的黑色调,一头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睡呀、睡地,不知睡过了多少时候,唤醒万人迷的,是他的肚子发出的「咕噜」声。

    好饿!昨天他的晚餐,只是一个汉堡,他连可乐也来不及喝,就被维纳斯拖进冥界。维纳斯倒好,将他丢在黑帝斯寝宫后,就自顾自地离开了,连个餐盒也没留给他,害他饿得半死。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想帮助黑帝斯的念头已被饥饿冲淡,他戴上隐身银盔,匆匆地跑出房间,跑向黑帝斯的寝宫──

    这,是黑帝斯的寝宫吗?不过睡了一觉,但见黄色的灯光,映亮宫里的辉煌。印着希腊图案的壁纸,闪着金光和玫瑰的颜色。那放射着强度光芒的水晶吊灯,是由三条银色的链子,从天花板上把它吊得高高的,熠熠发亮。此外,床边多了个花瓶,上头插满象征爱情的红玫瑰。

    早该这么做的嘛。万人迷满意地点点头,如果波斯凤看到寝宫的改变,那颗冰封的心,至少会稍稍融化。

    离开寝宫的黑帝斯,其实是到花田去了。

    到了花田后,他并没有见到波斯凤,唯有独自站在花香四溢的美景中叹息着,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波斯凤待在冥界的最后一天。

    春天的跫音,已在人间响起。春之女神波斯凤,过了今夜,就要回到人间,遍洒百花种子,将大地从严冬的冰封中赢回。她将带给人们春夏的明朗美景,直到严霜落下时,才会再回到他身边。

    然而,也只是身体回到他身边,她的心,一样留在人间。

    也许他可以透过冥王的权势威胁她,可,那有意义吗?正如他将她抢入冥界的那一天,看着趴在他胸前剧烈发抖的她,发现她因无助、痛苦而落下泪时,他的心中不禁为之一痛。

    让她伤心,并非他的本意,于是他的不舍,也就更加地不可遏抑。他心疼着她,又舍不得她,每年春夏秋冬的交替,他的心情也随之起伏,幸好他将私事与公事分得很清楚,不至因此乱了公正,这也是数千年来,他与波斯凤母亲蒂美特的约定,迄今没有改变的缘故。经过数千年,他的岳母显然未曾原谅过他的掠夺。每一年春天,她都准时地到冥界来接回女儿;每一年冬天,她总是想尽办法拖延时间,才让波斯凤跟他回到冥界。如果不是他曾让波斯凤吃下一颗石榴子,说不定蒂美特会出尔反尔,忘了两神间的承诺,硬是将波斯凤扣在人间,不让他带回。

    为什么他必须爱得如此辛苦?如果波斯凤可以爱上他,他何必用这么多的心机、伎俩,只为了满足一年内有一半的时间,可以见到她的欲望?可悲哦,堂堂的冥界主宰,这辈子唯一一次的私心,却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即使听了见习爱神的话,改变了寝宫的布置,就真能顺利得到波斯凤的心?

    算了,回寝宫吧。他手一挥,纵身飞向他的寝宫──

    「陛下,您回来了。」

    咦?波斯凤人在寝宫?出乎意料的黑帝斯,心里虽然高兴,仍保持他固有的冷静。他亟欲知道波斯凤对寝宫新布置的看法,口气却很冷淡,彷佛事不关己。「本王找了位室内设计师,对寝宫稍微做了些调整。」他希望听到波斯凤的意见,即使她脸上,并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

    「臣妾觉得原来的样子比较好。」波斯凤略蹙蛾眉。

    黑帝斯但感错愕。「妳是指……妳喜欢原来的黑色?」

    「黑色没什么不好。」

    怎会如此?黑帝斯大为困惑,这可是见习爱神的建议,怎会依言改变的结果,反倒令波斯凤不开心了?

    「花有各种颜色,很美,可是看久了也会疲倦。陛下的寝宫,就是臣妾休息的地方,只有这里的黑色,才能让臣妾平静。」

    所以,他应该马上把寝宫的色调改回黑色?「本王立刻」咦?他准备挥下的手,突被波斯凤葇荑握住。这是数千年来第一次,她对他的主动亲近。他的心脏彷佛受到了猛烈地撞击,紧接着就如擂鼓般地疾速跳动。

    「留在此处陪臣妾谈心,好吗?」

    谈心?可是他该到办公室去了。「本王有公务要处理。」可恶啊,多么难得的机会,他却放不下工作,今天又是波斯凤在冥界的最后一天,想要再见到她,必须等半年后。

    「今天是人间的周六,也是周末。为何臣妾不曾见过您休假?」

    休假?但每天都有人死亡,每天都有亡魂要到冥界报到,他怎有休假的权利?只能说运气不好,当年三兄弟抽签决定管辖地时,大哥宙斯抽到了奥林匹斯山,二哥波西顿抽到了海洋,没得抽的他,只好掌管冥界。三兄弟里,也只有他的个性,耐得住冥界的操劳与无趣。「休假,是地面上的事。」他自嘲着。

    「如果臣妾要求您今日休假呢?」

    她要求他休假?其实,他也没什么不能休假的理由,他的手下个个出色,会帮他把冥界运作得很好,仅仅一天的休假,不会造成灾难。一切的一切,只因他太容易操心,将所有责任扛在自己肩上,才会过得如此辛苦。

    就让他再自私一次。这是自从数千年前掠夺波斯凤后,难得的一次自私。「好。」

    波斯凤的眉头一松,眸里又流露出明朗的笑意,那种充满阳光的感觉,令黑帝斯心驰神荡着。数千年前,让他一见钟情的,不正是她身上拥有的、他所独缺的光明?

    两夫妻对坐时,他又忍不住展现严肃本色。「我们该从哪里谈起?」

    波斯凤眨了眨眼,露出俏皮的笑容。「从石榴子谈起。」

    石榴子。由于吃下冥界的食物后,就必须留在冥界,当年黑帝斯才会骗她吃下石榴子,以确保她能重返自己身边。很卑鄙的手段,但除此之外,他又要透过什么方式见到她?他可以不碰她,却不能忍受见不到她的怅然,尽管每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他注定见不到她,但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他可以见到她!

    不知如何反应的黑帝斯,脱口而出:「对不起。」

    「陛下确实该向臣妾道歉。因为,不必那颗石榴子,臣妾也会回来。」

    真的吗?黑帝斯又觉得自己的心脏,如擂鼓般猛烈跳动着……

    这时,波斯凤开始宽衣解带,美好的**逐步展现在他眼前。

    「妳」

    「臣妾,早已爱上您。」

    数千年来,黑帝斯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啊。正想脱衣时,他想起一件事,快速地用被子挡住了波斯凤裸露的身体后,喊道:「见习爱神!」

    哎呀,居然被发现了,真是可惜!万人迷本以为只要默不作声,就有好戏可看,孰料仍被察觉。既然冥王不愿意在他面前大展雄风,他就认命点,摸着鼻子滚出去,以免看完后长针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