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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少年时 第七章:和谈交易

    青衣少年没有预想中的左右为难,因为他的伞真的很大,足够为三个人遮雨。

    

    苏祠的剑还搭在段成丈的脖子上面,无论是与老师,还是一路向南,他都在思考着李钊云那天晚上出现在密林中的行为。

    

    还有消失的孔令究竟想做什么,他冒险盗窃六大武派的宝贝意欲何为。

    

    这些东西他没法不去想,现在因为这件事情,他落入了皇帝的棋盘,现在还进入了白舟行的眼睛。

    

    “你难道到现在还认为孔令是那个在京都救助难民的孔大善人吗?”苏祠冷冷出声。

    

    段成丈沉默了会儿,孔令成功的骗了他们一家人,就在圣谕下达的那一刻,他都还抱有期望,认为是朝廷搞错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会放粮救助灾民的孔令怎么会是泾州血衣案的主谋,怎么会是盗取六大武派至宝的幕后掌控者。

    

    当一家入狱的时候,他才认清现实,自己真的跟错了人。

    

    苏祠看了眼前方的依旧警惕着的众人,说道:“让他们散了吧,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脖颈上剑身传来的冰凉时刻提醒着自己的处境,他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走吧。”

    

    众人听见这话,那有不走的道理。

    

    当即就散开了。

    

    接着慕梁云三人走了过来,阳萧从青山上跃下。

    

    鹿儿取出几把伞递给他们,青衣少年微惊,望向这个矮矮的小姑娘。

    

    鹿儿有些讨厌着目光,说道:“你不要盯着我看。”

    

    青衣少年这才淡定的移开目光,面色平常没有半点变化。

    

    几人将跪在地上的段成丈团团围住,倒像是在审理一个犯了大罪的囚犯一样。

    

    苏祠道:“那天夜里的事情李钊云最清楚,他都在手书里面写明了,当时有东林圣女经过密林,且不说圣女究竟有没有现身,既然他提了,那就说明了他不得不提这个人。”

    

    “你想想,这么一个有能量的人经过密林,他居然还让你拿着手书来自取其辱,难道他以为我的老师叫东林圣女来说一句话很难吗?”

    

    雨水打在段成丈的头顶,沿着他的头发流淌,跟着他脸颊轮廓行走。

    

    浑身的衣衫已经没有一点干的地方,脖颈上的铁剑似乎无法用身体的热度将它改变,永远的提醒着他,自己的性命只在苏祠一念之间。

    

    他还是选择沉默,没有说话。

    

    但他也在思考,他虽然暴躁,总有人拿他当傻子。

    

    当时虽然复仇心切,找到李钊云后他又何尝没有提到这个问题,但李钊云告诉他,慕梁云四人已经被他收买,可以为他作证。

    

    只要慕梁云他们作证,即便顾汾叫来了圣女作证,他也可以出面一口咬定,许莫只是经过,并没有看到整个事件的过程。

    

    如此,反正事情拖下去,对他们没有坏处,受伤的还是苏祠。

    

    而且李钊云的最终目的只是让顾汾将苏祠赶出自己门下,段成丈自然想得更远,只要苏祠身败名裂,没了顾汾这张王牌,那他还不是随意拿捏。

    

    但事与愿违,所谓的收买威逼不过是一个笑话。

    

    苏祠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孔令在幕后操控,你从京都活着出来了,但是孔家死绝了,墨家也死绝了,迁佰三大当家,只有你段家活着出来了,你认为孔令会忍吗?”

    

    “还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圣女当时不止出现,而且她还出手了,”苏祠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银铃,那是六瑶仙子给给他的银铃,就在刚才他还在用,随手晃了晃说道:“这就是圣女殿下送给防身的。”

    

    段成丈之前就见过这法宝,不过苏祠的老师是顾汾,能够拿出这样的法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道:“先生说的话越来越糊涂了。”

    

    苏祠道:“你忘记了我还有一个身份,东林巡教使,有权巡查天下武者,便是六大武派我也有权利去调查,圣女殿下与我一见如故,很是投缘,”

    

    “而且当夜圣女就在调查李钊云,这件法宝不止是我与她友好的象征,也是她交给我用来做一些事情的。”

    

    段成丈微微皱眉,苏祠走到他的前面,看似不锋利的末须剑不小心就割出了条小口子。

    

    苏祠迅捷收剑,刚才末须吸血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段名手中长枪骤然射出,抵在段成丈的喉咙处。

    

    段成丈看了眼苏祠手中银铃,精美异常,观其外观,的确是女子所用之物。

    

    苏祠道:“至于她为什么调查李钊云,我也可以告诉你,因为李钊云事涉六派至宝被盗之事,而今天东林召开大会,审理六派之事。”

    

    段成丈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李钊云确实与他讲过,今天他有事情要去京都一趟。

    

    苏祠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说道:“现在,信了吧。”

    

    “李钊云和孔令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你已经被抛弃,他们利用你来杀我,不管谁赢,他们都很开心。”

    

    苏祠冷冷道:“昨夜里儿子来找我,问我你的下落,这还不够蹊跷吗?”

    

    “他带了八个黑衣人,那八人都是开元境的武者,即便我们在强,难道你当真以为可以做到毁尸灭迹的程度,如此还不留下任何蹊跷,连宗师境界的李钊云都看不出来吗?”

    

    雨水越发的大了起来,两山之间传来雨打过树叶的声音。

    

    段成丈将苏祠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耳畔,即便他在如何相信李钊云和孔林,听到这样的分析,他也由不得的往那方面去想。

    

    苏祠盯着他阴晴不定的面色,继续说道:“你应该很清楚,以我的身份,即便是杀十个段成丈我也不会有所畏惧的。”

    

    “不是我不想杀你,就在昨天我收到了我父亲的信,看得出来,你很爱段兴红,虽然我和他在学院的确有些恩怨,但我放着自己好好的圣师之徒不当,反而犯险去杀自己的同窗,我看上去很笨吗?”

    

    段成丈沉默少许他,抬起头来看向苏祠,他双目中满是血线,仿佛一双死神的眼睛凝望着苏祠道:“你真的没有杀吾儿。”

    

    苏祠身子向前倾,两双眼睛只隔着尺寸距离。

    

    “没有。”

    

    “那我儿被谁杀的?”

    

    随后苏祠将昨夜密林中段兴红如何死去的情况如实告知了段成丈,紧随其后李钊云赶到,之后的事情他便没有说了。

    

    周遭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苏词静静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段成丈。

    

    鹿儿安静的站在身侧,青衣少年认真撑伞。

    

    慕梁云早已收起了朴刀,但始终没有放在警惕。

    

    段名的枪还一如既往的平直,抵在段成丈的喉咙前方。

    

    阳萧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壶酒,咕噜噜的喝了一口递给旁边的牟门。

    

    最后传到苏词手中,苏词饮下壶中酒,看向段成丈道:“我也想知道当时是谁杀死了段兴红,那道只在眨眼之间的剑光出自何方。”

    

    “但你儿子的真正死因,只有你是必须知道的。”

    

    段成丈微低着的头猛然抬起,幸好段名收枪及时,以至于没有穿过他的喉咙,他盯着苏词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词问道:“知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

    

    段成丈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李钊云好像安排了人。”

    

    “你这次行动李钊云知不知道?”

    

    “知道。”

    

    “孔令呢?”

    

    段成丈沉默了会儿,说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不过我向你刺杀他应该是知道的。”

    

    苏祠眼睛微微眯起,问道:“李钊云和孔令是什么关系?”

    

    段成丈想了想说道:“我只知道商行的货物运行都是由李钊云负责,而且与很多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也是李钊云出面,孔令基本上都不会直接出面的。”

    

    苏祠恍然,怪不得,李钊云虽然是盛来楼的楼主,但是却极少看见他在楼里或者白河镇。

    

    苏祠道:“就没有更深层的关系?”

    

    段成丈道:“他们关系很好,孔令很多时候商量事情选择的都不是我们,而是李钊云,他们之间更深层的关系我真的不知道,但肯定有。”

    

    “你猜测是什么关系?”

    

    段成丈沉思片刻说道:“他们相处都很随和,完全没有上下的级的关系,我猜测他们多半有一层亲戚关系。”

    

    苏祠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行了,你这个迁佰二当家真是白当的。”

    

    段成丈道:“我是后面投资进入的,他不过是看我段家的财力。”

    

    苏祠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

    

    他看向天空上的一片乌云,远山上隐隐约约可见有一座亭子。

    

    “你认为孔令现在在那里?会不会在南方?”

    

    段成丈道:“他一定在南方。”

    

    “哦?”苏祠来了兴趣,问道:“此话怎讲?”

    

    段成丈道:“我知道他在南方有一座基地,因为他与阳州方面有交易,不过很神秘,位置应该就在边州地区。”

    

    苏祠沉默半晌,落云也属于边州地区。

    

    “你走吧,去跟着李钊云,他有什么行动你及时告诉我。”

    

    不待段成丈回答,苏祠接着道:“我相信你会有不让李钊云知道的方法,关于这场行动,你就说我动用了法宝,你见势不妙便撤退了,不管他怎么问,你都这么答。”

    

    “那我儿子的死?”

    

    苏祠道:“我去南方孔令不会没有动作,你儿子的死我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