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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唯有桃花酿

    红小这丫头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苦笑一声,我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哪来的狗屁逻辑,什么叫做她还没嫁过人哪?你又不是二婚头,咋就委屈她了?”

    “那疯丫头本就口无遮拦,胡话而已,不必当真。”鬼王说着,低头摆弄了一下腰间的配饰,似乎并没把红小的话放在心上。

    是胡话吗?我撇撇嘴。我打小跟她在一块儿,就她肚子里那几根弯弯肠子,一撅屁股我都知道她要拉几个羊粪蛋儿。其实她的意思就是:自己连人还没嫁过呢就直接让她嫁个鬼,她觉着冤的慌。说到底,她还是嫌弃鬼王的冥界身份了。因为在那家伙眼里,甭管冥界的谁都只是个魂魄而已,不分什么鬼神。做她的丈夫,她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还好,鬼王他没往这层想,不然他要知道自己被一个小黄毛丫头嫌弃了,指不定得多窝心呢!

    几缕清风拂来,伴着一股股刺鼻的浓郁沉香,勾得我一个难忍的喷嚏没遮没挡的就喷了出来。感觉到不远处投过来的一双美目,我庆幸着自己鼻腔里没什么分泌物,否则的话我可是糗大发了!

    心里忿忿着,我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便直勾勾看向了对面散发味道的始作俑者——孟婆子!

    怪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原本一身青白条纹病号服的她竟换了一套粉嫩粉嫩的华服紧裹在身。借着今晚的月光如水,她肩披白色纱衣,腰下淡粉色百褶长裙如桃花朵朵轻泻于地。虽说那腰身有些健硕,但若不看人,单看那衣裳,真可谓是美极!

    再看,发型也变了,束起的头发上还插上了一支蝴蝶钗,又别有心思的将一缕发丝特意垂在胸前。此时,这婆子手拿一个小瓶瓶,正忙乎着往自个身上洒着什么,说的没错的话,那刺鼻的香味儿就是打那个瓶子里散发出来的。

    大半夜的穿这么嘚瑟,这是有约吗?我看她如今那张脸,半老徐娘那个“半”都已经占不上了,却还难得保持着一颗少女心,刚要感叹她大无畏的自我意识,忽地发现有两道和我同样震慑的目光也在那个方位徘徊。

    这就不奇怪了。女为悦己者容嘛,孟婆也不例外啊。

    捂着鼻子,我向前一步挨着鬼王身侧,歪着头问他,“她穿成那样花枝招展的你也不说说?毕竟是个肃穆的位置,合适吗?”

    鬼王依旧盯着那方,语气淡然地回我:“无妨,今晚除了你的那四位朋友便没有别的安排了。”

    我张了张嘴,又无趣地合上。想了一秒,便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是约好了的。”又举起手使劲儿扇了扇面前刺鼻的香味儿说:“她这个香我有些受不了,你有事你留下,我先回去找老桃喝酒了。”

    话落,刚要念决飞身离去,身后之人却突然明白过来,“你这张嘴!哪个与她有约了?”?声音顿了顿,抬起的胳膊便被他一把握住,“本王同你一道回。”

    幽冥山内,夜雾氤氲的草地上,望眼即是盛开如星星点缀般的花花朵朵。有大有小,有红有黄,很是养眼。

    “你和鹜鸢先去老桃那里等着,我去拿酒。”一进幽冥山,鬼王丢下这句话便身形一闪没了影儿。

    他去拿酒?我没听错吧?

    回头看着刚刚落地站稳的鹜鸢,我问:“他刚才是不是说他去拿酒?”

    鹜鸢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又说了句:“小主你先去老桃那里等着,我去备点下酒菜。”说完也是急冲冲隐身而去。

    我迟钝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才回过神儿,心里嘀咕着:酒菜我自己也会备。我说要和老桃喝酒,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他们俩个了?”

    已是丑时,幽冥山内寂无人声,唯有夜明珠般的月光还织在流光闪耀的屋顶上。缓缓起身,我有意没念隐身决,任长发和衣袂在半空中凌乱飞舞着。

    这感觉很妙,真是很久不曾有过了。一时间,压在心里的那些重量似乎在某一刻都开始渐轻,渐淡。

    飞至寝宫上方,有一阵桃花香袭来,低头,却见老桃正慵懒地打着哈欠。我戏谑地朝它轻轻吹了一口气,便即刻有片片殷红犹如桃花雨般从枝头悠然而落。

    树下,鹜鸢背着手翩翩而立。旁边,一张小圆桌子,四壶百花酿,五六碟子小菜儿,已然备好。

    办事够有效率的。“呵……”我低低笑了一声。

    鹜鸢听到动静,抬头看着我,月光折射到他的眼里,光泽沉湛,看不分明。待我轻盈落地,鹜鸢收回目光,眼中带笑,翘起手指优雅地弹落肩头的桃花瓣,下一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又将笑意收回。

    说真的,这个男人还真是儒雅,浑身上下寻不出一丝的痞气来,这一点倒不像孔浩天……

    怎么又想起他来?美酒当前,切莫自寻烦恼吧。

    呆了一呆,我懊恼地甩甩头,头上的簪花有些松动,啪嗒一声落在了小圆桌子下的草地上。我并不理会,只提着宽大的裙摆挨着桌子坐下。桌上摆着三副碗筷,再看那几样清淡小菜,也都颇称我的心。

    “我哥呢?酒都拿来了人跑哪去了?”

    鹜鸢慢悠悠说:“鬼王让咱们先喝着,他说去去就来。”

    “哦,那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坐。”我伸手招呼着他,并打开了一瓶桃花酿。顿时,酒香扑鼻,转瞬沁入心脾,勾得老桃花枝颤动的连声叫着,“这一瓶归我,这一瓶归我,少了一滴都解不了老桃的馋虫啊!”说着,竟毫不不客气地伸出枝蔓卷走了一整瓶子桃花酿。

    我笑着,“心急什么?自然少不了桃兄的那份,这不正好四瓶?”回眸看着正襟端坐的鹜鸢,我眼底的笑意更深,“手把一如何?”

    这话原是想和美男逗逗趣,看他往下如何托辞的,竟不料人家虽看着温和拘谨,喝酒却是另一派诗情豪义,

    “晚酌明月夜,玉碗盛来琥珀光。何以解烦?唯有桃花酿。小主,鹜鸢也正有此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