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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过兖州文凯犒军,战虎牢陈泰中计。

    话说这公孙康征调了幽州的二十万精兵,去往那青州平乱镇压。又在并州起了七万军士,意图在攻入那洛阳擒来天子。

    公孙康本想派遣大将李颜作先锋提领并州兵,但公孙龙在耳边日日苦苦相求要当着征洛阳先锋。这小儿子本来就深受公孙康喜爱,又加上武艺在河北众将里也算翘楚,于是思索叮嘱了一番也就让他去了。

    公孙龙得令大喜,带上本部五千白马骑,连忙召集并州各将领来到黄河边重镇黎阳,准备择日渡河长驱直入攻取那虎牢关。

    “父帅亲征青州,大哥留守幽州,二哥留守冀州,此次由本将来统战诸位,攻取洛阳。”公孙龙依旧穿戴全身银纹亮甲,神采奕奕。

    “三公子威武,只是末将有一事不明。”说话的是并州武将张南,此次带了两万人马前来,是会师中带兵最多的将领。

    “张将军但说无妨,军帐之内本来就是讨论战务的。”公孙龙坐在大帐正中的四方梨花座上说道。

    “此次我军进往那洛阳城,为何不直奔虎牢关下,却要在这黎阳集结。”张南害怕说话太直开罪公孙龙,又拱手俯身道,“难道将军不知从黎阳进军虎牢关要途径兖州地界?”

    公孙龙摆了摆手,表情带着些得意说道,“张将军莫忧,父帅早已与兖州刺史打过招呼,我们切过去就行。”

    “这兖州刺史文凯为人贪而阴险,若是在征战途中袭击我方,那我军将腹背受敌。”张南面带激动的说道。

    “无妨无法,文凯乃是一鼠辈耳。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与我父帅为敌,更别说袭击我军了。”公孙龙还是面带笑意,轻松的对着众将说道。

    “可是三公子,这文凯素与司徒家交好,若…”张南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公孙龙面色转阴的拍了一下桌案。

    “我意已决,即日渡过黄河,直奔虎牢关。”公孙龙表情严肃,扫了一圈众将。

    众将也不好多说,毕竟这公孙龙在河北的名声无人不知,那脾气也是无人不晓的。只好各自回营收拾兵马准备出发。

    那七万并州兵排着长蛇慢慢的离开黎阳搭起浮桥向着虎牢关进军,陈泰收到公孙龙将令前来中军陪乘,命那王虎领兵行军。

    “末将多谢公孙将军美意,此次方能领兵进军。”陈泰登上主将车架,先是殷勤的客套了一番。

    这公孙龙的车架由四匹精装战马拉着,车盖与车身皆为紫檀木,上面纹着各式各样的珍兽图腾,车轮还包了一圈泰山石,显得十分威风。

    “陈泰,此番征战你有何看法。”公孙龙仰面躺在车内锦褥上,闭目养神。

    “末将谨遵将军号令,不敢说看法。”陈泰思考了一下,故作神秘小声的说道,“若能迎得天子,三公子恐怕要威震天下,到时候还需将军多多提携。”

    公孙龙大笑不止说道,“此话我爱听,我公孙龙何尝一败,待我迎得圣驾,在父帅面前必定替你多说说话。”

    陈泰心想这公孙龙性情直爽又傲气逼人,只能先奉承他一番,再来说自己所担心的事情。

    “只是三公子,那我们背后的兖州,还是有些隐患。”陈泰略带着看玩笑的语气说道。

    “无妨无妨,若那鼠辈文凯敢妄动,我两日之内便能飞奔到那濮阳城下,取他首级。”公孙龙思索了一下,对陈泰说道。

    陈泰默然,公孙龙自视甚高他已经无法再谏。不过那兖州刺史文凯手上只有数城且兵马素质低下,为人又十分胆小怯战。可能是真是自己多虑了,于是晃了晃脑袋继续和公孙龙闲聊。

    走了约摸一日半,这日天色渐暗公孙龙正准备号令全军扎营,前方忽然有斥候疾驰来汇报。

    “禀告三公子,前方五里处出现大约两千侍女,打扮妖艳,来路不明。”

    “侍女?这荒郊野外哪来的侍女,你莫不是晒昏了头,看花了眼?”公孙龙先是疑惑然后笑着问道。

    “小的万万不敢谎报军情,请将军明鉴。”那斥候惶恐地答道。

    众将皆好奇,公孙龙于是决定再行些路,看看那些侍女是什么来路。

    等众军到了跟前,只见那二千多侍女皆打扮浓妆,化的一个比一个妖艳,手上还都端着一壶酒,身后的小车上推着一只只烤猪。

    “兖州刺史文凯见过公孙龙少将军了。”为首的那人鼠头蟑目,身材矮小,但是身穿丝绒锦服,面带微笑,语气奉承。

    “原来是文大人,久仰久仰。”公孙龙上下打量了打量文凯,皱了皱眉头。

    “大司马前日的书信,文某早已收到。”文凯低了低身子说道,“兖州地狭民寡,文某没什么可以招待将军,这略背薄礼,特来犒军。”

    “在下谢过文大人美意,那就烦劳大人特意前来了。”公孙龙面带微笑,示意左右派人取下酒肉。

    “那在下就恭祝将军旗开得胜,剿灭叛贼了。”文凯脸上一直挂着恭维的笑意,仿佛戴了面具似的。

    “那借文大人吉言了。”公孙龙也笑道,两人又聊了一会。

    待到扎好营帐,军士们吃着酒肉,唱着河北的民歌,整个军营里其乐融融。

    “看这文凯,我军只是路过就吓破了胆子,又有何忧患的。”公孙龙笑着看了看副将周旨说道,“明日便到虎牢关下,守关的将领是何人?”

    “禀少将军,守关的是西凉刺史徐成,其屯兵五万,多为骑兵。”周旨在一旁俯身答道。

    “徐成,不就是那时的天水太守吗。”公孙龙似乎想起了这人,转身问陈泰道,“这西凉兵陈泰你熟悉,来说说。”

    陈泰心想守将竟然是昔日太守徐成,心中有些忐忑。但现在各为其主也想不了那么多,于是走上前看了看虎牢关附近的地图。

    “西凉兵多为骑兵,不善于守城战,可以诱其出战歼之。”陈泰思索了片刻接着说,“徐成年近六十,英勇善战而且深得军士拥护。”

    陈泰还在思索如何突破,副将周旨忽然想起了什么,上前说道,“前日洛阳派来前将军刘雄作为其参军,估计现在已经到虎牢关上了。”

    “上次隔岸观火之计,就出于此人,切不可小看。”陈泰道,“屈牧和长安太守秦朗的大军正在新野与司徒家鏖战,一时无法回援,我军定要速速突破虎牢关,直奔洛阳。”

    “那就明日对阵先看看敌军阵势再做定夺。”公孙龙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陈泰辞了众将,回帐准备歇息。这席玉的营帐就在一旁,还未走到帐门口,那门帘里就探出一张小脸来盯着陈泰。

    “还不歇息,明日可是真正的两军对阵,不养足精神怎么办呢。”陈泰伸出手掐了掐席玉的小脸蛋,笑着拉她进帐里说话。

    “今天走了好多路,腿脚要不是自己身上的了。”席玉嘟着嘴踢掉了布鞋,跳上陈泰的床榻休息。

    “你不是有匹马儿吗,为何要和军士们一起走路呢?”陈泰疑惑的问道,顺手将火炉上的热水倒进铜盆里。

    席玉低下头小声地笑了笑说道,“今天中午时候,有个军士身体弱中暑呕吐不能行走,我就将马儿让给了他呀。”

    “胡闹,哪有为将者把战马让给别人。”陈泰端着水盆提高了声音说道,其实心里不满席玉如此让自己劳累。

    “我就知道你关心我。”席玉脸微微有些红,但是转眼就瞪大了眼睛表情严肃学着陈泰的语气说,“为将者,不是要更加爱护兵士如手足吗。”

    陈泰看着累了一天头发凌乱的席玉,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心中暗笑这姑娘要是个男子,说不定还真能成个将领,这认真的样子也是让人心动。

    于是走到床榻前放下水盆,抓住席玉的两只脚就扒掉袜子开始帮其按摩洗脚。

    席玉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本想抽回双腿但被陈泰用力按住,只好满脸害羞的倒在床榻上,仰着脸儿盯着屋顶发呆,任他去洗。

    “陈泰,我真的很开心。”席玉自言自语着嘟囔着,“在这儿,比那城里开心的太多,虽然累一点忙一点,可是有你。”少女心爆棚的席玉痴痴地盯着屋顶似乎掉进了那夜空中。

    “是是是,席玉小姐。”陈泰一边洗着,一边回答道。

    这时忽然有人掀开帐门,疾步迈进,手上拿着一封书信,陈泰回头一看正是亲卫牛铁。

    牛铁看到眼前席玉躺在床上陈泰在为其洗脚,两人情意绵绵,黑脸一红,正准备退出帐去,陈泰连忙挥手示意不必。

    “有何要事?”陈泰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上前说道。

    “陈将军,刚才有人从虎牢关方向送来信件。”牛铁正色说道,“公孙龙将军本要将其射杀,听闻是徐成写给你的,便让我送来了。”

    “哦?”陈泰心想公孙龙得知,但看了看信封也没有拆开,况且是徐成写来的,于是也不多想打开看了。

    信中只是寒暄昔日天水之事,没有提到任何有关如今战事的事情。陈泰心中纳闷徐成这是什么意思,但一时又想不通,于是就先放到了一边,准备歇息。

    回身到床铺上,发现席玉已经因为疲倦睡着。心中感慨这姑娘愿意随着自己吃这么多苦,又善解人意冰雪聪明,千万不能负了人家。

    “陈泰…末将听令…”席玉说着听不太清楚的梦话,眉头紧张的簇来簇去,似乎梦里在打仗。

    陈泰笑了笑,为席玉裹好被子,自己在一旁靠着床柱歇息了。

    话说这次日午时刚过,公孙龙七万大军已经在虎牢关下列好了阵。面对着的是徐成和刘雄引着的五万西凉骑兵,依着关门严阵以待。

    公孙龙驾马上前喊话,“我等奉大司马公孙康之命,特来晋见天子,徐将军快快开关。”

    “原来是公孙将军,西凉一别多日不见。”徐成也迎上前,拱手说道,“只是天子并无召见,将军前来莫非是要劫持圣驾?”

    “我遵父命特来清君侧,依我看那孙仲屈牧才是劫持圣驾,老将军若念的昔日之事,切莫阻挡。”

    徐成两鬓白发在风中漂洋,脸上似乎又多了几分沧桑,说道,“陈泰陈将军何在?我且要与他单独叙旧。”

    公孙龙看不出徐成要做什么,只好先唤陈泰去阵前叙旧,陈泰领命驱马上前,两人距离甚近,众人皆听不到在说什么。

    “承蒙徐刺史知遇之恩,陈某感激万分,只是现各为其主,不得不战。”陈泰抱拳说道,表示歉意。

    “陈将军,今日只是叙旧,不谈国事。”徐成摆了摆手笑道。

    两人便在两军阵前交头接耳,从天水城包子铺一直说到陈泰去做斥候求援,徐成领着民众抵抗。一直说道太阳落山才回营去。

    中军帐内,众人皆为今日事感到疑惑。公孙龙则在一旁低着头思考着。

    “今日那徐成,唤你所去谈论何事?”公孙龙带着疑惑问道。

    “并无甚事,只是叙旧。”陈泰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两人所聊。

    “只是叙旧,为何要谈那么久,还低声细语?”张南在一旁带着讽刺口气问道。

    “真是如此而已,本将绝无虚言。”陈泰正色道。

    众将皆面到疑惑看着陈泰,公孙龙见气氛不太对就先让陈泰退下休息。

    陈泰走出帐门正在纳闷,只听帐内众人叽叽喳喳。

    “少将军,昨日他们两人就有书信来往,今日又交头接耳,我看…”有一员武将说道。

    “你等切莫多舌,陈泰与那徐成昔日共患难出生入死,寒暄几句有甚可疑。”公孙龙有点恼怒,示意众将不要再议论此事。

    陈泰回到帐内,坐在灯下正在细细思索此事。忽然牛铁又疾步迈进,手上又拿着一封书信。

    陈泰接过书信想看个究竟,但是发现信上所言皆为与徐成勾结行叛逆造反之事,关键的字句还被浓墨涂染遮盖了。

    这时众将引着公孙龙一齐吵嚷着进到帐来,盯着正在桌案前看信的陈泰。

    “陈泰,众将说刚才又有书信前来,你且拿出来出示,以证清白。”公孙龙拗不过众将,为难的对陈泰说道。

    陈泰先是一愣,便已经被张南等人夺取了书信。

    “陈泰,这信中所言皆为勾结徐成攻袭我大营,事成之后与你高官厚禄,你还有什么可言?”张南看完信大声说道,“你又将这关键的时间和举兵地点涂抹了,看来果真是叛徒无误了。”

    说罢将信传阅各个将领,众人看完后皆欲拔剑杀陈泰,公孙龙默不作声。

    “这信件寄来是就是这涂改过的啊!”牛铁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徐成不是一匹夫肉贩,乃是凉州刺史,哪里会蠢到将信稿寄人?”张南大声呵斥,拔出佩剑来向陈泰走来。

    “好计好计。”陈泰表情呆滞,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