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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页

    林旭虽然对於明傲世怒极後的口不择言心下有所不喜,但也确实对明轻烈如今的状态感到忧心,当下也起身道:“我过去看看。”

    “你过去了又有什麽用!明轻烈如今可不见得能够听的进去你所说的。”明傲世冷声说道。

    或许是明傲世说的有理,林旭也没有再要求出宫的意思,只是他脑中的人选又换了另外一个,“那让林涵过去看看。”

    明傲世这一次没有反对,只是在沈默了一会儿後才说道:“我去明轻耀那处看看。”

    先不提後来得到消息的林涵是如何著急往明轻烈那里赶去,单说宫里这处明傲世在看到明轻耀後此刻的心情是绝不怎样的,因为他看到明轻耀一人在室内独坐时,那透过窗口洒向室内的一道道光线照射在明轻耀身上时竟然让这人有了一种虚幻感,但在下一刻明轻耀察觉到有人进入後,那一瞬两人的目光交汇时,明傲世不禁为明轻耀那目光中的恨意而心惊。

    即便明轻耀在转瞬之间便收敛了那恨意,起身恭敬地向明傲世请安,只是明轻耀越是如此,明傲世便越是感到心中的那股违和感挥之不去,自然也令他感到心中无端地暴躁起来,故意一言不发地来到明轻耀的身前,双眸紧紧盯著这个他曾抱有厚望的儿子,过了片刻明傲世用连他有些意外的平板声调说道:“事到如今朕给你两条路,只要你肯放弃那个念想,那麽你还会恢复昔日的一切,甚至更上一层楼也未可知,而如果……你仍旧为放弃那个念想,那麽,朕也不会让你在此处呆上一辈子,只是你今後便可能永远不见天日了……”

    “父皇。”明轻耀没有逃避与明傲世的目光直接对上,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儿臣不服。”

    “不服?”明傲世冷笑道:“如今的你有什麽资格说不服?”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明轻耀对於明傲世适才那不屑的回话不曾有丝毫动容,只是平静地说道:“父皇为何会对儿臣对明轻烈之情如此抵触,诚如父皇之前所言在皇室中兄弟相亲这种事已有先例,这也并非什麽新鲜事,而且以父皇对林大人之情想必也能体会其中一二才是,为何父皇……非要对儿臣步步紧逼?”明轻耀说到最後声音也大了起来,那一句句的质问也毫不留情地向明傲世砸来。

    明傲世看著明轻耀犹不服气的面容,对於明轻耀的质疑他并未有怒容显现,只是冷笑一声道:“为何?那是因为你之动情便等於是毁了朕的两个儿子,也毁了朕之前的种种布局,你道为何之前皇室中会容忍那对兄弟?只因为那对兄弟中有一人为元後嫡子,其余诸子在身份上便低了一等,哪怕是他与兄弟相亲,那另外一人也是在其余诸子中最为有可能问鼎大宝之人,只要那另一人肯放弃相争之心,那麽元後嫡子的位置便无可动摇,甚至还消弭了皇室中其他人可能会有的野心,从而也就巩固了皇权,而你们呢?明轻烈只是占个长子身份,其本身也并无多少本事,你虽然能力不俗,但除非朕把一切交予於你手中,否则一旦明轻烈与你之间起了纠纷,你能斗得过明轻烈以及他身後的林家?哪怕就是明轻烈最後与你能够相处,可是谁又能够保证今後你们不会因为其他事而起了纠纷,到了那时朕已不在,最後可能继承皇位的便是你,你与明轻烈没有那麽明显的嫡子身份压阵,到了那时节岂不是会引起朝堂动荡?甚至还把林家拖下水,还会有覆灭之忧?朕既然此生念了林旭的情,那麽也必然不会让他有後顾之忧,你说,朕,是否能够容你?”

    明轻耀听後心中有片刻的恍惚,不过在下一刻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在笑声渐止後,他看著明傲世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无论父皇你说的再如何冠冕堂皇,你终究还只是为了一己私心而已,你所想护著的只有林大人与林家而已,对於我们这些有著您血脉的儿子,您恐怕从未真正放在心上吧。”说到此处明轻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道:“这才的帝王心术吗?父皇您还真是够无情的啊。”

    明傲世对於明轻耀如今看似癫狂的模样没有丝毫动容,只是说道:“朕给你一夜的时候考虑,明日一早朕要听你的答复,如何取舍,朕如今也没有可教你的了,你好自为之吧。”

    看著明傲世离去的背影,明轻耀那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消失,只是面容上无端多了几分冷意。

    当林涵紧赶慢赶地来到明轻烈所在的酒楼时还未走近那处雅间便听闻到了隐隐的丝竹声,当下也加快步伐走了进去,果然看到明轻烈依偎在一个歌姬身旁正闭目享受,林涵此时也不管什麽规矩了,直接对那几个歌姬冷声说道:“出去!”

    歌姬们一开始还不明所以,不过在看到紧随林涵身後酒楼中的掌柜在对她们做出离开的手势後当下也识趣地一一起身离开,反正钱财已经先拿到了手,也就没必要再沾染上什麽是非。

    当此处仅剩下林涵明轻烈二人时,明轻烈之前的迷糊已经被这阵动静给吵没了,他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在大概看清了是谁扰乱了他的兴致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道:“怎麽是你来了?正好,既然来了那麽便也就陪著我喝上两杯,适才也怪没意思的,还是你来了好,来了好,正好陪我说说话。”

    林涵哪怕是之前有著一肚子的担忧火气,但在见到明轻烈如今这副样子後便也消了大半,上前一步扶住明轻烈那随时看上去便会倒下的身子,同时说道:“你要没那个能耐就别学人家什麽借酒消愁,看看你如今成了什麽样子!”

    明轻烈听後却也只是傻傻地看著林涵说道:“什麽样子?就这个样子呗,你又想看到我是个什麽样子?”

    明轻烈说到这里痴痴地笑了起来,林涵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麽他自然也清楚是宫里的意思,只是他如今一想到宫中那些人那些事心情无端又糟了几分连带著也没有给林涵一个好脸色,“你不必在这里看著我,我一个大活人又能出什麽事呢,你回去吧,我如今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看到林涵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明轻烈那从宫中出来後便一直在压抑的情绪终於全数爆发出来,“怎麽还不走啊!走啊!你来这里看什麽!看我的笑话吗?看我如何像一个傻子一样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忙得团团乱转结果却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下去吗!”

    随著明轻烈的话音落下的同时还有桌上碗碟杯子摔碎的声音,林涵自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在看到明轻烈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狰狞的面孔後,林涵终於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心中的不忍还是愧疚,而接近了那已扶著桌子晃晃悠悠正要向外走去的明轻烈,一把扶住了那已不稳的身子,“你如今这样就以为可以解决了所有问题吗?你平时行事大而化之,但要说明轻耀之前的举动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察觉吗?不要把你说的那麽无辜!”

    林涵最後的一声厉喝似乎让明轻烈清醒了几分,他的脑中回忆起自幼时到如今与明轻耀相处的点点滴滴,尤其是想到了近些时候明轻耀那在自家府门前徘徊不入的时候,当时、当时……是他拉住了他的手让这个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难道这一切便是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吗?

    林涵看出明轻烈已不像初时那般激动,情绪已然平稳下来後,这才开口说道:“你若是如今清醒了一点便赶紧回府休息,我送你回……”

    “你去哪儿!”林涵刚刚欲要扶著明轻烈出去是却被明轻烈猛地甩开,一时没有防备甚至还被明轻烈的力道给推开後退了一步,只是在他再去看明轻烈时那人已跑出了这里,林涵也只得在後面大喊道。

    这里的动静不小已引得酒楼中的一些客人在向这里张望了,林涵已顾不得这些了,快步跟著明轻烈而去,只是在他追出酒楼後明轻烈已然登上马车走了,远远地看著马车的影子,林涵也只有上了自家马车跟上,就这样一前一後两辆马车快到宫门时才停下,林涵在跳下马车後看著明轻烈已经进了宫门心中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为接下来的事情而忧心,只是这宫中他却不是好再跟进去的,只是希望一切无事吧……,林涵也顿觉乃是奢望,苦笑数声後便又乘著马车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