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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

    如果一个人在洗澡的时候也可以独自哼起歌来,那足以看出这个人最近的心情很不错。嘉祎就是个典范。

    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林吉吉在房里卖力地对着镜子搞头发。

    “唱完了?”

    嘉祎拿浴巾擦了擦头发,对她的问题置之不理,“还在搞头发?”

    嘉祎进浴室洗澡前,林吉吉就开始捣鼓她那一头卷发,她居然可以折腾到现在。

    女人有时缺乏耐心,动不动就急躁起来,比如,对待一个毫不开窍的男人时。可有时候,女人又显得耐心十足,仿佛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毫不心疼,比如,购物时、美容美发时、又或是聊八卦时。

    看这情形,林吉吉正在用烫发棒把自己的一头□浪拉直。

    究其根本原因就是:“老公今天夸街上的美女直发漂亮啊。”

    喔,老公……郑易则么。

    嘉祎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恐怕郑易则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有的女人的嫉妒心与好胜心可见一斑,譬如林吉吉。嘉祎回头想想,也是喔,她什么时候会甘愿被比下去过?自尊心几乎比男人还要强上几倍。

    “喂嘉祎,你平时喊他什么?”

    “谁喔?”嘉祎心不在焉,在客厅翻阅宜家家居送来的杂志。店里的装修基本已经要收工,之差粉刷,还有就是装潢摆设的问题了。

    “当然小拆啊。”吉吉揪着自己的最后一撮卷发问道。

    嘉祎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地有些傻眼,一时间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就叫小拆啊。难道还喊大名么?曾柝……啧,难听死了。”嘉祎嘟嘟嘴,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啊好没劲喔,不会叫老公吗?”

    嘉祎如果现在在喝水,保准全部喷出。林吉吉说这话的语气,简直轻松到就像谈论“今天难道不吃晚饭了吗”那么理所当然。

    “什,什么!!?”嘉祎炸红了脸。有没有搞错!?叫我喊那个面瘫老公!?

    大功告成的林吉吉顶着一头直直的头发走出来,若有所思地坐到嘉祎的身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对喔,说不定是相反的呢……”她仿佛灵光一现,凑到嘉祎面前,问道:“傅嘉祎,我很严肃地提问你……你吃亏没有?”

    嘉祎的身子忍不住向后缩着,咽了口唾沫,“……什、什么吃亏……”

    林吉吉不屈不挠地靠近,拍了拍他的脸:“少装纯,……你没吃亏伐?”

    终于意识到林吉吉的意思,嘉祎吧嗒吧嗒地眨着眼睛,“喂吉吉,那个,那个不算是……”

    “好了,不用说了——”吉吉立马缩着身子来坐正,假装正经道:“我就知道你不行,你果然被占便宜了。”

    “什么啊……谁说我不行的……”嘉祎说这话的时候,音量特别大。

    林吉吉安慰地在嘉祎肩膀上拍了拍,无比郑重道:“……凡事不要勉强。”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人善被人“骑”嘛。她诡异地取笑着:“喂,小拆该不会喊你…老婆伐?”

    “滚滚滚!”

    “那是什么?”

    “就……‘喂,傅嘉祎。’这样啊。”为表清白,还特意学起了小拆那个冷冰冰的口气。

    “叫你的时候也这么凶的么?啧啧,一点都不温柔嘛。”

    “……!”不是,他不是不温柔。刚张口想要为他争辩,却还是闭嘴了。是呢,整天都只是板着一张凶巴巴的脸,好像人人上辈子都欠了他的似的。可是……

    “完了完了,傅嘉祎你完蛋了。”吉吉利索地从沙发上起来,“说到小拆你就一脸花痴相,你没救了。”

    “……你才没救了!人家一句话你就神经兮兮搞了半天的头发,不跟你说,我要去店里了。”

    “带钥匙啊,我过会可能要出去的。”

    “喔知道了啦。”

    ……

    其实,这样的相互嘲笑多半是没有意义的。

    人在爱里,还能一眼分清东南西北吗?并不是不能清醒自持,只是,是甘愿跟着对方的步伐走而已。因为爱他,所以愿意相信他。

    一周后,像曾经约定了那样,他和小拆共同完成了花店的粉刷工作。

    在完工之后,嘉祎坐在梯子上,看着小拆穿着脏了的白色衬衫皱眉抱怨,“……脏死了。”一个月前,男人也是这个模样,说着不要、说着自己最讨厌涂漆的味道,讨厌被搞得脏脏的。

    蹭上涂料的袖口被卷上了小臂,即便是手背上也沾到了橘色的墙漆。

    但却一点都不邋遢,反而觉得这样肯让步、愿意妥协的他很帅气。

    “小拆。”嘉祎坐在梯子上,两条小腿顽皮地晃着。

    他笑着,对着站在店门口的曾柝嘟囔着:“我喜欢你啊。”

    男人没有回过头来,但细微的动作透露着他一瞬间的无措。而下一刻,那些细小的情绪就从他的眼睛中消失不见。他扭过头去,看着坐地高高的嘉祎,无趣却又严肃地警告着那样做的危险:“傅嘉祎你几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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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在热锅中被反复翻炒的栗子,想象着替你把它们一个一个剥出来。以后你再看到糖炒栗子的时候,心里就会想着我念着我了。你会知道,那香甜的味道是种多么好美的记忆。‖

    曾柝泡了一杯热茶,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差不多到点了。

    透过医院二楼过道边的大片透明玻璃窗可以明显感觉到冬天短暂的白昼。不到六点,天幕就早早的暗了下来。

    喝上两口茶,正欲回办公室收拾一下,就看到郑易则一袭白衣从走廊那头急急地走过来。

    “下面刚送进来一批,看症状好像很严重,可能是急性中毒。”

    曾柝没想什么,端着杯子快步向办公室走,“马上下去。”

    四十多人,均有呕吐腹泻迹象,有的甚至高烧到40度,被怀疑是群体急性食物中毒。

    大概是因了这家企业的知名度,急诊室外已有消息灵通的记者围堵。

    公司食堂的卫生工作没有做好,还波及至恰好在餐厅用餐的个别员工子女,最小的是仅仅只有八岁的孩子。

    “有头痛头晕没有?”

    “头很痛啊……想吐,之前已经吐过两次了。”

    “腹泻呢?”

    “也有的……肠胃都不舒服。”

    “量个热度,带去验血。”

    急诊室医生和值班的几位科室医生显得忙碌十分。原不是就诊高峰的大厅里,居然也有了人头攒动的感觉。

    “那个小姑娘呢?”

    “哪个?”面对曾柝突兀的提问,郑易则有些找不到方向。

    “八岁的那个。”

    “喔,估计进加急了。”终于有得一歇的郑易则随意地坐在过道边的座椅上,“怎么了?”

    “没事。”

    只是因为急性中毒对于体质差的孩子尤其严重,会有出现休克,甚至危及生命。所以,才多问这一句。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恰好七点半。

    曾柝这才发现刚才嘉祎发过来的短信。那是在被告知医院要忙,晚下班之后传过来的回复。他说:我刚宜家买完东西,那一会过去医院找你可以吗。一起吃饭吧,肯定饿了吧?

    连通之后的拨号音没有响几下,那头就接了起来,“啊,你下班了吗?”

    “你在哪?”

    “在医院啊。”

    曾柝脱白大褂的动作不停,“哪?”

    “坐在一楼大厅里呢。”

    “怎么不上来。”好歹在办公室里等啊,还能吹吹暖气。

    “那你在忙嘛……那现在就上去找你!”

    “不用。待那,我一分钟就下来。”

    “喔,好啊。”嘉祎又坐了下来,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小心的放在脚边。

    没过多久,曾柝果真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此时的他已经换下了白大褂,穿着厚厚的深色大衣。

    “等多久了?”

    “还好……我下午在宜家,买了东西之后回了一次店里。”

    “吃饭去。”

    “嗯!”嘉祎提着东西跟上。

    “什么东西?”小拆看着嘉祎手上的东西问。

    嘉祎低头看了一眼,两眼眯了起来:“你托我买的东西啊,我选了好久。”

    提着袋子的手被冷风吹得红红的,曾柝那好的不得了的眼神只瞄了一眼,随后开口:“给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