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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页

    宁小白陪著自己的夫人走在热闹的街巷,他的夫人想要买些胭脂水粉,自是要买些好的,以便自己在宫宴的时候,成为那些大臣夫人中最美丽的焦点。宁小白显得心不在焉,左顾右盼,他总觉得有人在监视他,一回头看不到那个监视他的人,到底是谁在监视他?最近他每晚睡不著,这是一种对睡眠的恐惧感。每晚程秋平都会出现在他的梦中,指责他,折磨他,他的精神快要崩溃。无精打采浑浑噩噩,惶惶不可终日,这种日子什麽时候是个头。

    “官人,你又在发呆。”宁夫人责备自己的丈夫又开始魂游天外,这些日子以来他吃不好睡不著,每夜都在噩梦中惊醒,看来他要看看郎中。

    “没什麽,我的头有些晕,不舒服。”宁小白掐掐额头上的肉,听说这样可以缓解头疼,宁小白无奈的说道。

    “要不要看看郎中,你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找郎中开个方子调养一下。”宁夫人有些担心,扶著宁小白向前走,宁夫人一抬头,前面不远处有个药铺,里面有坐堂先生给人看诊,她扶著宁小白走向那个药铺。

    药铺里的坐堂先生是个白发老人,一身洁净的布衣,双目有神,长须飘然。宁夫人扶著宁小白走进这间药铺,坐在白发郎中对面,宁夫人微笑著对白发郎中说道:“先生妙手回春,小妇人十分仰慕,我家官人病了,彻夜难眠,经常在夜里大叫救命,您老给他瞧瞧。”

    “哦,老夫给你看看。”白发郎中伸手给宁小白把脉,一边把脉一边观察宁小白,仔细的观察了一阵,然後点点头,提起笔开了一个方子,苍老的声音就像一根银针戳入宁小白的痛处。“这位公子得的是心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夫给你开个方子,先给你安神。你要是心中有什麽不能说的心事,就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倾诉,慢慢就会好起来。”

    宁小白像是被踩到痛处,脸色变得苍白,满脸的惊慌失措,站起身就拉著宁夫人向外走,“什麽郎中,满口胡言乱语。我生平未做过任何亏心事,我还怕半夜鬼叫门吗。我没有不可告人的心事,你真是老眼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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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夫人不明白宁小白为什麽会这麽失常,宁夫人被他拖著走,她的脚步跟不上宁小白仓皇逃跑的步伐。她奋力挣脱宁小白的钳制,“官人你这是怎麽了!”

    “那个郎中满嘴胡话听的我头疼,我实在忍受不了。”宁小白吼道,他这一声吼叫引得街上的人纷纷向他看去,宁小白的眼中这些人都在怀疑他,他们的目光在质疑他,宁小白疯狂的吼叫,面部表情极度扭曲,“看什麽看!没见过人发疯吗,没见过人发脾气是吗,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这人疯了。”

    “我们离他远点。”街上的人纷纷给他让开道路,好像挨上他就会传染疾病。宁小白抛下自己的夫人,跌跌撞撞发狂似地向望京城外奔跑。“官人。官人!”宁夫人在他身後追了一阵,她焦急之下,被石块绊倒在地。宁小白似没有听见夫人的呼唤,没有看见夫人摔倒在地上,一直向前面奔跑。途中撞到了好几个人,也不道歉,眼睛直视前方,目光呆滞,所有的路人都以为他疯了,纷纷给他让开路。

    这条路宁小白不知走过多少次,高兴也来这里,不高兴也来这里,噩梦连连的他几乎隔两天就来这里一次。荒凉的坟地,几棵半死不活的树在那里挺立,乌鸦在上面做了一个巢。树下有一座坟墓,修葺的牢固,墓前立著一个墓碑,宁小白目光呆滞,脚步却熟门熟路的跑到了这里。宁小白坐在墓前的土地上一阵阵发傻,眼前晃动程秋平死前的景象。

    “平儿,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恨我,你冤魂不散天天在梦中诉说的你委屈,你的不甘。你杀了我吧,现在就动手杀了我。我死了就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提心吊胆自己被冤魂折磨。平儿,我他妈就是个畜生,我不是人!啊啊啊---------”宁小白抱著脑袋,伸直脖子仰天长啸,眼角流出的泪水落在胸前衣襟上。

    “我为了荣华富贵害死了你,我本以为我得到这些会开心,我现在不开心,活著比死都难受,只要一闭上眼睛,你就在我面前晃动。我的夫人我一点也不爱她,这世上没有卖後悔药的,我现在後悔害死你,我再忏悔你也不会原谅我,你杀了我吧,要不然我自杀,以死谢罪,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宁小白头痛难忍,情绪越激动头疼的越厉害,他抱著头揪住头发使劲拉扯,嗷嗷嗷痛苦的尖叫,他把头使劲向墓碑上撞去,撞得咚咚响。

    “你已经害死平儿,你还想损坏他的墓碑吗。”夜阳特有的柔和声音响起,宁小白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夜阳站在他的身後,面带微笑,手中拎著祭品纸钱。“起来,你让开。我要祭奠我的徒弟。”

    “师傅,你老人家什麽时候来的。”宁小白马上对夜阳行师徒之礼,夜阳连看都没抬眼皮看他,径自走过去,蹲在地上摆上供品,点燃纸钱,一张一张的焚化。

    “平儿,你地下有知,不要挂念师傅,师傅一切安好。师傅就是有点想你,师傅想过也许时间久了,师傅会慢慢忘记你,在我还记得住你的时候,师傅会年年来看望你。”夜阳声音中透著感慨和悲伤,他不想哭,他就是觉得自己倒霉。回想自己的人生,真是一场悲剧,自己当儿子养大的孩子比自己死的还早,怎能会不悲伤。

    “师傅你不要过度悲伤,小白会代师弟照顾您。”宁小白安慰夜阳,说道。

    “不必了,我怎麽会和害死平儿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你要不是我的徒弟,我真想现在杀了你。可是杀了你太便宜你,我怎麽能让你痛快的死去。”夜阳抬抬眼皮,瞟了宁小白一眼,阴鸷的眼神令宁小白内心一阵轻颤,师傅他要做什麽。

    “背叛师门,杀害同门师兄弟,我要怎麽处罚你好呢。”夜阳犹如鬼魅,呲牙邪邪的一笑,宁小白被吓得後退了好几步,师傅他要做什麽!

    夜阳挥掌打过去,宁小白躲过这一掌,掌风擦著耳边而过,耳边刺痛,掌风划破了他的耳垂,鲜血滴在肩上。师傅想杀了我,宁小白心中一惊,夜阳的武功之高世人称奇,凡是向他挑战的人非死即伤,宁小白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没有把握在决斗中胜过夜阳。宁小白拼命地闪躲夜阳越来越快的进攻,他最後连躲闪都相当吃力。夜阳一掌劈过去,宁小白险险闪过,凌厉的掌风劈倒坟地旁边大树,树干被劈成两半。宁小白吓得向後一缩,夜阳抬腿一脚正踢中宁小白的胸前,将宁小白被踢出十几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疼痛,呼吸困难,他呕出一口鲜血来。

    夜阳走到宁小白的面前,宁小白知道自己的肋骨断了,他拼命的想站起来,夜阳一脚将他踩住,居高临下冷漠的就像看一个将要死去的人,“当年你全家被仇人杀死,我本不愿意收留你,平儿央求我留下你,我才动了恻隐之心将你抚养成人,教你学会你白家的武功和剑法。我没想到养了一只白眼狼,我要废你武功,一个没有武功的将军如何带兵打仗,哈哈哈哈哈。。。”

    “师傅,不要这样,徒弟不对,徒弟我後悔莫急,您老人家开恩,放过徒弟吧。”宁小白脸色吓得惨白,苦苦哀求道,“师傅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一定改过自新。”

    “迟了!”夜阳冷漠阴狠的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宁小白的惨叫声回荡在凄冷萧瑟的乱葬岗上空,惊起了一群乌鸦一边飞一边哇哇哇的叫,凄厉的惨叫声不绝於耳,乱葬岗外面的行人以为是鬼号,吓得不敢靠近这里。

    望京城最高处是梁国的国主居住的宫室,宫墙被重新粉刷成红色,所有的宫室都重新整修一番,宫中的家具摆设用的都是紫檀香木。欧俊呈明人用金丝楠木在宫中建造了一座楠木殿,专门为一位番邦将要送来的美少年所建造。这位少年的美貌是少见的出众,真可谓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欧俊呈还没见到这位美人,只是听闻过,现在这位绝世美人将要被送进皇宫,他提前为这美人建造一座属於自己的美丽的宫室。里面堆满了与美人相称的珍宝,衣柜中放满华美的服饰。程秋雨指挥宫人在楠木殿中忙来忙去,珊瑚玉树放在东面,富贵屏风放在寝室外面,一位宫女不小心将一件冰蚕丝的睡袍掉落在地上,太监责备她怎麽这样不小心,宫女吓得发抖。程秋雨倒是没生气,走到宫女面前捡起那件衣物,抖抖上面的灰尘,很温和的说:“你下次要小心,不要再出差错,把这件衣服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