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将军府学会了写字,学会了弹琴。其实最想学的,一直是医术,因为每次后面伤的重了大夫来看时,我都恨不得死去。
后来我的事被三皇姊知道了,她和封昭一直走的很近。她总是用一种嘲弄的表情看着我:“祈儿这个名字,果然适合你,我的皇弟。”
再后来,蕲明和小蕲明要开战,为了防止万一,父皇决定和大胤定下不侵犯条约,但必须由蕲明出一个质子。
做质子的结局大家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前往。僵持不下时,三皇姊突然想到了我。
离开是好的,我本不愿在此多呆,谁知最后关头竟是封昭不同意。但做决定的毕竟是父皇。他将我打扮一番,说是自己很疼爱的儿子,欺骗了大胤,送走了我。
做质子的日子是不好过,出门受限制,遇到人也会遭嘲讽,但却也比在蕲明好太多。
就这样,我在皇宫深处的一个小院子里,每天抚琴写字,或是找来医书看,慢慢的也度过了两年。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过到任何人都遗忘我,过到天荒地老。直到那个人出现。
他一身黑衣脸覆面具,半夜醉酒误入了院中。这个大胤的玉面将军无人不知,连我这样的人都有听说。
我将他扶起带进屋内,他却一把拉住我,叫我“砚”。砚是当朝皇帝的名讳,我觉得我无意中碰触到了一个不能知的秘密。
后来萧叶秋便常来。他的苦无人可诉,我这个可有可无的质子倒成了他最好的听众。萧叶秋此人,用情专一但却性格偏执,面具去下的脸一天比一天阴沉。他说,要是萧砚再不从我,我怎样将他扶上去就能怎样将他拉下来。他说,他再敢拒绝我一次,我就让整个大胤陪葬。
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他都是对我说说,我知道,他一旦看见萧砚,肯定狠不下心来说。但这样的念头一直有着,却也不好。
我以为我们就这样,亦友非友的联系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却将我扔到床上。
整个过程中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能想什么也想不起什么,耳边是浓重的喘息和一声声的“萧砚”,事情过后我看着他睡熟的脸,忽然泪如雨下。为他,也为我自己。
后来,事情整个就失了控。他和萧砚的关系越来越僵,每次和萧砚大吵过后,他都会来这里发-泄。我同情着他,鄙视着自己。
我可以反抗的,但是却没有。这么些年,我……太寂寞了。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我想,将来我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去。
世事就是这样,总有一些人在这漠漠红尘找不到自己的来路,也不知自己的去路,茫茫然过着每一个春夏秋冬,四季交替。
那时经常想起的,竟是封昭给我起的“祈儿”这个名字,我总是想,我就是个弃儿,任何事总是被丢弃的那一个,不管是生,还是死。真是合适。
终于有一天,萧叶秋和萧砚谈崩了,萧叶秋离开了遥京。
我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想着以后自己发-泄的途径也没有了。
此后的每一个日子,我抚着琴坐在窗下,看日升月沉,天地变换。
直到有一天做梦,一个身穿白衣手持多彩莲花像神一样的人,站在遥远的云端望着我,我也望着他,但我却总觉得他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后来他叹息一声,说,一切善恶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且……再等等吧。
后来醒了,总觉得那不是梦,但却也找不出头绪。就是那一天,我听说萧叶秋回来了。
本没什么心思,但却由梦中人的话,让我不自觉寻了过去。
我想,这世上,真的有命数这种东西,不然为何第一眼,就让我早已死寂的心颤动?我想起梦中人的话,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要我等一等。
我等,我等他看见我。
后来的一切对于我来说,简直天降福恩,我变着性子去找他,他都温柔待我。别人都叫我青远,独独他叫我阿远,每次他这样软软一叫,我都忍不住浑身发热。
阿远阿远,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可以被叫的那么好听。我一直以为我是祈儿。
后来他在我窗下听琴,一开始我不知道,后来有次他来早了,正被我从窗下看见。
他每夜都来,但却从不现身。后来我知道,他只是来听琴,心里有些失落,但也为自己有东西留住他感到隐隐的甜蜜。
后来有天,他终于出现了。他用笛子轻敲窗台,吟语与我的琴音相合。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没使自己的手指颤抖。
话到最后他居然不想进来了,那怎么行?我没有多想,开口叫住他了。
我必须叫住他,我穆青远一生磨难,好不容易动心,说什么也要留住。
和他说话的整个过程,我倒还没怎样,他却是脸红的不自在。
后来发现,他在我面前脸红的次数很多,尤其是行房时。他一直以为我是个雏儿,动作起来总是小心翼翼,后来我受不住,一翻身将他压到了身下,他一惊,脸顿时红的滴血。我知道,他是疼惜我。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与我曾擦生死,总是格外的疼惜我。
那次我深陷沼泽,见他急的满头大汗,一瞬间竟觉得很满足。那时想,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他爱我,我知道,但却总觉得他的爱里有很多同情的成分,直到我怀了孩子。
在明河,如果两个男子间没有真爱,是根本不可能怀孩子的。
后来我想,其实于最初的我,对他心动,并不是喜欢上了他。不能否认对他有好感,但那时被那个梦暗示了,总觉得他是唯一可以将我拉出深渊的人。
有次听他无意中提起,他遇见我之前,那个像神一样的教主迦耶,曾不肯给他治伤,说一切自有定数。
原来,那个果真不是梦。
可不管怎样,最后,我们相爱。
“阿远,阿远?”身边的他忽然摇了摇我,“在想什么笑的这么神秘?”
我摸摸他的脸,问:“你认识的那个神,现在如何了?”
他皱了皱眉:“估计正被他那个徒弟困扰吧。”随即伸手搂住了我的腰,“你想他干嘛?”
我笑:“我没想他。”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慢慢靠近他,抬起腿轻轻摩擦他下边,咬着他的唇道:“我想,再给你生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呃……以后的番外会再出的~~
小广告一下:大家看完这个去看《迦耶》吧~O(∩_∩)O~
180
180、罚跪记(上) ...
罚跪记(上)
这天刚吃过早饭,我抱着笙儿逗襁褓里的铭儿,小家伙和他爹爹很像,这么小就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笙儿很淘气,但在这个小-弟弟的面前却异常的乖。
“爸爸,小-弟弟怎么又睡了?”笙儿一手握住我的手指,另一只手在铭儿脸上晃着,却是没敢戳下去。
“小-弟弟还小,眼皮太重,他没气力睁开。”我给他解释道。
“哦。”笙儿若有所思,“看来我的力气好大!”
还没等我笑身后就传来一声轻斥。
“苏征!你瞎教笙儿什么呀?!”
随着话阿远来到我们面前,还没张口再说却被笙儿打断了:“爹爹!你看我力气好大,我能睁开眼,小-弟弟都睁不开!”
阿远听了好气又好笑,瞪了我一眼,道:“你不知道别瞎说,小孩子会当真的。”
我冲他讪讪的笑了笑:“呃……也不是瞎说吧?铭儿就是老睡啊。”
阿远又瞥我一眼,伸手把铭儿小心的抱起来:“你今天去小镇一趟吧,去替我接一批药材。我要去和小秋说说注意的东西,没办法去。”
“行。”我把怀里的笙儿也抱起来,“我把你们送过去。”
小秋的屋靠北,却也离主屋不远,也就是几步的路程。
一进门,发现易风和桥尉都在。小秋躺在床上,比前几天刚生产时面色好了很多,却还是有些虚弱。
易风和桥尉一见我进来,纷纷站起了身,我冲他们微笑,见他们齐齐向阿远走去。我轻咳了声,见没人理我,只好颠了下怀里的笙儿,却不想这个小畜生立刻扭动起来,双手撑着我的肩膀大叫:“放我下来!我要去看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