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阁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
一个他从未敢想过的答案。
一个足以让他疯狂的答案。
沈南阁抿了抿唇，一向波澜无惊的眼眸中，平生第一次流露出紧张和期待的神态，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宝贝，司柠，她是你什么人？”
“妈妈，她是我妈妈。”
司年年用着一口稚嫩的小奶音回答道。
“！！！！”
沈南心跳节奏打乱，扑腾扑腾的。
像有十五只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的。
果然，如他所料！
这个小孩果然是司柠的孩子!
当然，也是他沈南阁的儿子。
这张脸摆在那里，亲子鉴定都不用。
他闭了闭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又睁开，整个人激动不已！
初为人父的喜悦几乎要将他淹没。
“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沈南阁望着眼尖这个缩小版的自己，心里流淌着真真暖意，眼眸中似有璀璨星光缓缓漾开。
“我叫司年年。”
年年咬着唇：“你是沈南阁吗？”
听到年年竟然认识自己，沈南阁一晚上郁结成冰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你妈妈和你提过我？”
“我才不认识你！”
嘟嘟一声。
年年傲娇地挂断了电话。
沈南阁表情有瞬间愣怔。
紧接着，一股泪意汹涌的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再哭过，以至于那样的酸胀感几乎让他忍不住掩面。
他从来没有这样悲伤过，也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
原来，当他离开的那一刻，司柠就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而且，她选择了生下他们的孩子。
眼泪滚落，他红着眼睛仰起头。
这一刻放纵的情绪在他脸上肆意。
他泪流满面，嘴角却微微上翘着。
沈南阁既开心，又心痛。
开心的是他们这么多年的爱情终于有了结晶。
心痛的是他竟然没有陪在她身边，也一直错过了孩子的成长。
而且，他们的未来……
女孩儿的手被沈南阁缓缓握紧，十指交握。
他贪婪地感受着她的体温，漆黑的眼神逐渐坚定。
从前的某些事情，他有着太多的苦衷和不得已。
可是这一次，他要努力着去试一试。
尽管他和司柠之间只有一丝丝渺茫的希望，他也要拼命的抓住。
“嗯……”
女孩儿唇边倾泻出一声无意地嘤咛。
沈南阁眸光一紧，连忙凑近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世界里终于有了一些意识。
司柠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波光潋滟却又漾满温柔的桃花眼。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司柠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沈南阁的眼睛。
瞳孔漆黑深邃，睫毛很黑很长。
那双眼睛看别人时很冷，独独看她时很暖，眼神清亮潮湿，自带深情。
“沈南阁？”
她不敢置信地低声呢喃。
“我是不是在做梦吗？沈南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然而下一秒，她便被拉进了一个霸道有力的怀抱。
鼻间顿时弥漫着那股熟悉的薄荷微凉海盐气息。
司柠心脏漏跳了一拍。
“阿柠，是我。”
耳边传来一声低磁冷醇的男声，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宛若一声春雷炸响在耳边，劈的司柠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柠，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地重复着饱含歉疚的话语，抱着她的力道也越收越紧，简直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司柠都快要被沈南阁揉化了。
她整个人既惊喜，又心酸。
三年，他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亦如当年她离开他一般决绝。
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生产时，他不在。
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在。
司柠相信，只要自己一直等下去，地老天荒，终有一日，她会等到沈南阁，
但是司柠却没有想到，这一天回来的如此出人意料，猝不及防。
她刚刚昏迷醒来，沈南阁就抱着自己一个劲儿的道歉。
她甚至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无意间瞥到男人眼角微红，司柠微怔。
沈南阁哭了？
她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光。
“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才对啊。”
沈南阁握住她的手，喉结微滚，漆黑的瞳孔似泼上了一层细细的油墨，说不出的认真。
“阿柠，谢谢你为我生孩子。”
司柠一愣，狐狸眼中划过一丝惊诧。
“你怎么知道的？”
“年年刚才给你打电话，我误接了。”
“原来是这样。”
司柠点点头，顿时明了。
以年年和沈南阁的长相的相似度，只要沈南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年年是他的种。
“阿柠，我走之后，年年已经二个月了吧。”
司柠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语气有些寂寥。
“是啊，你走在一个深秋，你的儿子出生在一个盛夏，他不仅长相随你，性格也很随你。”
“阿柠，你独自抚养年年长大，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他闭着眼睛嘶哑道。
司柠听见这句话，胸腔里的心脏都颤了一颤，眼眶也逐渐温热。
沉默了许久，她道。
“师父也照顾了我们许多。”
沈南阁这次，破天荒的没有说零度坏话，而是哑着嗓音，真诚地说道：“谢谢，零度。”
司柠眼神微动，暗道自己实在是太不争气。
明明才与沈南阁说上几句话而已。
可是一颗冰冷的心脏就已经逐渐融化，接近于沦陷。
即便如此，司柠依旧还是保持着清醒。
因为有一件事，她困惑了许多年。
时时刻刻，甚至就连做梦都想弄清楚。
她抿了抿唇，一字一顿道：“沈南阁，当年的事，你是不是还缺我一个答案？”
司柠感受到他身体僵了一瞬，又继续道：“别和我提那封分手信，如果我相信了那封分手信，就不会有现在的年年了。”
沈南阁唇线紧绷，原本棱角分明的线条此时显得更加锐利，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阿柠，其实以下的这些事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如果没有年年，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司柠神色逐渐郑重了起来，既好奇，又担忧。
“沈南阁，到底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