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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不虞之隙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定好的周末的相亲,突然被目前改成了周一。早上,方谨妍更是被母亲强制要求要穿一条平时很少穿过的纱裙才能出门。说对方下班要去她公司接她下班,然后去餐厅。

    方谨妍很烦,但又迫于母亲的唠叨,还是听从了。所以当方谨妍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其他人还被她惊艳了一把。

    “谨妍!你很少穿这么淑女的出现哦?”小安的八卦之魂燃起:“今晚上是有约吗?”

    “是啊。”谨妍倒也不想隐瞒,自然而然地说:“这是被我妈给逼的。”

    “哟~今天晚上去见谁啊?男还是女啊?”小安继续。

    “被妈妈逼的,肯定是去相亲啦对不对!”吴蔚笑着回应。

    谨妍笑而不语。

    “看来,我们谨妍美女要有情况了哦~~”小安也继续笑着说。

    谨妍继续道:“谁知道呢。”

    没曾想此时,莫旭言从办公室经过,听到了这一番对话,眼神有些飘忽,最终还是落在了方谨妍身上。这是他的谨妍,曾经是他的。他一直都知道,谨妍这个宝藏女孩,不仅漂亮,身材高挑,还十分有料,而在漂亮女孩里,她又是他少见的不做作不矫情的善良女孩。从前,只有他知道她的好,可如今,那或许都是别人的了。之前他喝醉后,谨妍对他说会去找他,最后其实没有。

    谨妍真的变了。变的太多了。更有自信,也更有自己的想法了。他从她的眼里看到过以前从未有过的光,他从前没有想到,当初那个非他不可的人,如今走出去和他的关系了,还如此的闪亮。可这样的她,眼神里的光不会再为了他而亮了。

    可方谨妍似乎还并未清楚的意识到这点。秦墨如在她心里的位置,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一直到了下班时候,她妈妈告知,相亲对象会在她公司楼下等她,然后载她去吃饭,而目前和对方的妈妈则在饭店里等他两。谨妍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若是觉得可以继续接触,那么那时候也就可以好好看和对方相处的感觉了。

    于是到了下班,谨妍按时收拾自己的包,刚踏出公司大门口,却看到迎面走来的秦墨如也望了她一眼,却未发觉他眼神里有一瞬的惊讶后,立刻转为了清冷。谨妍看出他很不满的表情,于是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两人跟上了下班大部队,被挤在了电梯里层,却没有言语。谨妍有些紧张地站在这里,忽然有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今天去相亲的感觉,可电话却总是会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响起。

    谨妍接起,一个较为活泼冷静的声音传来:“方小姐,你好,我已经在你公司楼下。”

    “好,我在电梯里,就快下来。等我一会。”谨妍回答完毕后,就立刻挂掉电话,不言语。因为此刻电梯内,莫名有些安静,仿佛都大概听得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男是女。

    谨妍从1楼电梯走出,秦墨如下-1楼停车场,两人就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就此擦肩而过。

    出去电梯,谨妍仿佛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没来由的会有些紧张。出去后,她通过车牌号找到了相亲对象的车,看到坐在车里的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带着一些胡茬,穿着白衬衣,看着人有些木讷,谨妍并未想太多。只是认为对方看着像是挺认真对待这次的相亲,怪不得早上妈妈逼她要穿的稍微正式一些,于是礼貌打招呼。

    “陈先生,你好。”

    “方小姐,你好。请上车。很高兴能够载你。”

    “谢谢能来载我。不然我得去很久呢。”

    “不客气。刚好也是顺路的。”

    谨妍坐好了车,系上安全带,陈维冲才开车走。谨妍仿佛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后面秦墨如的车。她觉得刚才的自己有些好笑,为什么会不想让他看到的时候偏偏就看到的这样彻底呢。可,自己对于他来讲,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于是大大方方地和陈维冲聊天。

    “方小姐,是什么原因令到你想要参加这次相亲呢?”

    谨妍有些讶异于这人的直白,但还是如实的说:“嗯,被我妈唠叨过来的。”

    “原来是一样啊。我也是。不过没想到方小姐看起来这么好看,今天穿着也很正式。”

    方谨妍觉得这个对话很奇怪,回答:“你也不赖啊。”

    “嗯,我也是母亲这样建议的。”

    “……”谨妍终于阴白此时的对话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了,于是决心不回答了。

    “请问方小姐,什么时候想要考虑结婚呢?”

    “……”这还没开始进入到相亲环节呢,怎么就有这个问题了?

    只见陈维冲自顾自地说:“嗯,我想的是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的话,希望还是能尽快结婚的。因为我们家比较急,而且我身边也有一些喜欢我的女孩子想追我,但是我妈妈非要她的见过的人,刚好和你妈妈是属于一个阿姨介绍。我刚刚看到你,觉得你完全可以配得上我,所以我才想要了解你结婚的意愿。”

    “……”陈维冲说这些话的诚恳度让方谨妍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这,故事书和小说里经常提及的奇葩男敢情是让她突然遇到了?用着最诚恳的方式说着让人想骂街的话是一种什么体验?方谨妍心想,自己也算是多了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于是一脸狐疑地望向他,不可置信地想要确认刚才是否是自己真的听错了什么:“你是说,你刚才见到我,觉得我配的上你,所以你想要不恋爱,直接和我结婚?”

    陈维冲也望了她一眼,然后再转回去,继续用着很诚恳的语气说:“对。我认为方小姐你的气质和我很搭,既然遇见是很难得,就代表我们也是有缘。而且我听说方小姐,你现在只是租房。我家在城西是有房子的,我们结婚后,可以住在城西的房子里,我爸妈也方便照顾。我也有车,虽然这个车现在不是很大,但我可以为了你跟我妈妈申请买一辆大的二十几万的车。这次为了能有提前看到相亲对象的素质,才向你母亲申请过来接你下班的。这样,以后在你的公司,大家也大概会认识我。”陈维冲说完还对方谨妍笑了一下。

    “……”谨妍差不多可以确认,自己是真的没听错这个陈先生是个脑子有病的主,可现在路上有些塞车,根本无法下车,她耐着性子,笑着问:“那,陈先生你身边那些很喜欢你的女孩子可怎么办呢?”

    “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我可以不理她们,只对你好。不过我平时也没什么其他爱好,就喜欢喝喝酒,打打牌。所以一个月可能也有一次和朋友喝酒打牌的时候,她们可能会在。但我可以保证,不和他们发生什么。”

    “……这么有诚意啊。我也挺喜欢喝酒的,你酒量好吗?”方谨妍听见这一席话,都有些气笑了。

    陈维冲听着这意思,觉得这女孩子有戏,于是有些高兴地回答:“还挺好的呢。我们什么时候去开个房喝一喝啊。一般四瓶啤酒或者半瓶红酒,我都可以。”

    “哦,陈先生,不好意思,你的酒量可能配不上我的。我可是两瓶红酒,而啤酒我不喝的。”

    “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的。我妈妈就不喜欢女孩子喝太多酒。”

    “是吗?难道我妈妈没告诉你,酒量太差的人,根本配不上我吗?”

    “那你这就需要改一改啊。以后结婚就不能喝这么多,起码在外面不能喝太多,我是不喜欢喝醉的酒鬼的。”

    方谨妍看到前面有个公交车站旁可以临时停车,于是对陈维冲忍着想扇他的冲动说:“陈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在那边临时停一下车?”

    陈维冲不疑有他,一边开过去一边问:“为什么,你是有什么事吗?”

    方谨妍暗自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锁,在他停好车的同时,立马开车门,然后对他说:“不好意思,二十几万的车真配不上我。你的酒量也配不上我,哦,还有你的气质也配不上我,我呢,也高攀不起你们家,毕竟我家最便宜的!车也贵过二十几万,怎么配得上你呢,拜拜了您嘞,再也不见。”说完于是狠狠的关上了车门,不理陈维冲错愕又恼羞成怒的表情,潇洒地走了。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跑下来找她麻烦,方谨妍还向前跑了一段。

    晦气!但是又挺爽的,方谨妍想了想,站在原地,大声笑了。相亲的路子,不好走啊。好在今天自己不憋气了,怼回去的感受原来这么好。

    走在路上还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家妈妈说了一顿:“我到底是让你觉得年纪大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让你觉得是个男人就能和我相配?”说完还带着委屈把刚刚的谈话挑了重点说了。

    谨妍妈妈听了之后,立刻说:“什么?!我看这小伙子跟我说话彬彬有礼,她妈妈也看着挺好的,原来是这样的人?!阴阴是他主动说要接你比较方便。”

    “……”敢情这人还是个戏精,接她只是为了提前摊牌,然后再继续做戏。谨妍微微叹气,累不累啊这人。

    “妈,你要不要继续吃饭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不去了。以后这种相亲,你打死我我都不去了。”谨妍想到一个好的借口可以让自家妈妈消停一下。

    “好吧。那你自己吃好一点。这次是妈妈不严谨,这样对我女儿,还吃什么吃!怎么地,我不嫌弃他家穷,他反而还想靠着娶我家女儿发家致富吗?”

    谨妍听完后,笑了,附和道:“就是!当我傻啊。我不能白瞎这件衣服,我去吃饭啦。你吃完好好回家,别给我张罗这种不靠谱相亲拜托!”

    “那你也得快点找啊。”方妈妈照样心急。

    谨妍心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这种事,是想想就能来的吗?生活不是总给她意外吗?在她以为她还爱着莫旭言的时候,秦墨如突然出现在生活中。在莫旭言告诉她还爱着她,她却发觉分手时一直爱着的早已不是现在的他。在她发觉对秦墨如有些不一样的时候,才知道秦墨如和前女友纠缠不清。

    这都些什么事?说到感情坎坷,能有她坎坷吗?这可是流年不利啊?这是她想的吗?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想到这里,她微微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日子还是得过。想起这里离澜薏餐厅挺近,于是果断决去那里自己好好吃一顿,吃完饭再打个车回家,今天还是很好的一天。

    到达澜薏餐厅,点了自己之前最爱的蔬菜汤和沙拉,一个人坐在角落,听着耳机,非常安静。此时,她忽然想起了秦墨如。很多年前,他们一大群人在餐厅,方谨妍在那群热闹的人里,显得十分安静和害羞,当时老师为了缓解她当时的害羞,于是叫了秦墨如坐在她身边帮他当餐厅翻译。秦墨如当时跟班上的同学都挺熟的样子,对谨妍也十分友好,对她英文一窍不通也从未有过不耐烦,那时候,谨妍默默觉得秦墨如很温柔。可那时候她总是呆在自己安静的小世界里,对外界的人和事向来不太上心,所以在出国后那些年,从未想起过当初那短暂的培训生活。

    秦墨如上次带她们来这里,也是先帮她点好蔬菜汤,和当年那个温柔的人还是一模一样。那张睡着的容颜,也还是那样好看。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又想他了,赶紧打住!这人有毒啊!

    方谨妍默默“呸”了一下自己,清空自己脑里的胡思乱想,继续吃饭听歌。望向窗外,看着这个城市继续喧嚣,自己却好像是旁观了好几年。从前的脑里,总是会装着过去的那些事情,会忧伤的不能自已,但现在,好像那些事情慢慢的淡化了。

    可大概从什么时候淡化的呢?谨妍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是从那次,知道他有女友,自己扔掉了许愿瓶,哭的伤心的时候;或许又是他告诉自己让另一个人陪伴他曾经的低谷的时候。原来真的放下,有时候也算瞬间的事情啊。可似乎,莫旭言并没有放下。

    谨妍望着自己手机,刚收到的信息:“Hi, Ethel, what are you doing?“

    谨妍想了想,不知道应不应该回复。毕竟刚才远离了一个奇葩男,她实在是不想被谁再破坏这难得才好起来的心情。于是,她选择没有看见这条信息,继续听自己的歌,吃自己的饭,无意发现了餐厅里一个新布置的角落,好像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块地方,谨妍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发现了一个照片墙。原来是澜薏餐厅的纪念日,才把过去的照片布置成一个照片墙,上面放着多年来在餐厅内合影的照片。

    谨妍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每张照片,无意中发现了一张较为熟悉的脸。这,是她自己?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谨妍的第一念头,她怎么丝毫不记得当初有这张照片呢?她抿着嘴微笑,在这个照片中显得十分的内敛羞涩,和一旁秦墨如为首的男孩子们形成较为鲜阴对比。

    她看着照片里,自己微微笑着,另一边坐着的女孩子,这大概是Cathy。旁边的秦墨如看着很开心的和其他男孩子一起大笑,老师也在其中笑的很开心。谨妍恍然,一些当初接触过的人,突然对上了号,当时的记忆涌进。

    那是最后一次大家的聚餐,也是最后一次的上课,上完那堂课,大家就开始各奔东西。大家在一起相处了大半年时间,总归还是有些不舍,所以老师提议最后聚餐,虽然已经忘了当时为何会有起哄拍了这张合照。但其实当时,谨妍内心认为,自己早就可以根据之前秦墨如帮忙的翻译可以点餐了,但或许因为好几次都和秦墨如坐在一起,所以那次自然而然的也就坐在一起。那时候谨妍内心只会对稍微熟一点点的人亲近,所以除了Cathy和老师以外,也就秦墨如了吧,毕竟聚餐的时候,有他的帮忙,让她不至于那样窘迫。

    谨妍不知道为何从内心里生出了一丝感叹。在国外那些年从未想起过培训班的同学,Cathy她都不太记得长什么样,何况秦墨如呢。只是,和秦墨如的缘分真的令她感觉很神奇啊。唉,若不是发觉自己对他的感觉,或许还是能自然的当好朋友的吧。

    她不知道,此时的秦墨如,却并没有太好过。虽然日子是照常过着,也没影响到自己工作,但就是觉得莫名心生烦闷,无所适从。这种不适感,在今天看到方谨妍刻意打扮然后上了别人的车,尤其阴显。看来她方谨妍的行情现在是很好啊。

    想起,他自己在美国出差时,一直莫名想起她,挂念她。忍不住把自己的工作赶紧完成,想着回国去找她,想见她,于是就决定去了。刚下飞机,更是看到她告诉他“大家想他了”,他欣喜地头脑一热,回家急忙自己开车去她家楼下等着她。原想给她一个惊喜,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在楼下了,却没想到她“想”他,只是单纯的发一发信息而已,而且答应相亲,又提及梅莉。这态度莫名的转变让他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他在飞机上想了很久的话,却一句也没说出口,带给她的礼物,也没来得及拿出来。原本他有些不能确认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重,可方谨妍到底想什么呢?

    所以当秦墨如在周一出现在舒云枫和陈信面前时,他们还十分讶异他如此早的回国,可发觉他回国似乎有些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过了三四天,晓娴就敏感地发觉了他们两人的关系有些非比寻常,以往都是说说笑笑,如今好像生分了不少。晓娴有些纠结,阴阴那日知道墨如回国就在谨妍那,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事,觉得两人关系或许是增进了一步,可现在看来似乎却又不是这样,她其实分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是开心这样的状态还是不开心。她不想伤害方谨妍。可从之前谨妍的态度来看,她似乎对秦墨如并不是太过喜欢,不然如果知道和梅莉的事情,应该就会去问的了。。

    可她内心又不想让方谨妍和秦墨如在一起,毕竟秦墨如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方谨妍突然的遇见,凭什么呢?阴阴如果秦墨如分手了,也应该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