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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布阵绝杀

    

    南唐京都——长平城,皇宫。

    宣政殿,百官朝见议政。

    “启禀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哦?杨爱卿讲。”

    “微臣作为自执掌御史台以来,不敢丝毫懈怠,辜负皇恩,然,近来平溪王再次无故离藩境,已然严重违背我朝藩王无故无诏不得离境的律法和祖训。先前两次陛下贤德,再加之其父的事所以没有追究,但再一再二,怎可再三,如此藐视律法,藐视皇威,故臣请陛下宣平溪王进京问责,并连同平溪境一并问责。”御史大夫杨林荣双手握住朝板,跪地请旨。

    此话一出,宣政殿一片低声私语,唯独最前方一人沉默不语。

    当朝内阁首辅许三清,花甲的年龄,却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此刻只是静静地站在哪里,却让人感到满面春风。

    龙椅上的年轻皇帝稍稍沉吟,有意无意撇了一眼许三清,看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便无奈地轻出一口气,随后向众人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官有的面面相觑,也有人很快走出队列,手执朝板一并跪下“臣附议。”

    满朝文武,跪下了近一半的人。

    许三清无动于衷,闭目养神。

    李元淳终究没忍住“许爱卿怎么看?”

    “啊?啊,陛下恕罪,老臣年迈体衰,近来这看什么都不大清晰了,耳朵也不太灵了,方才杨大人说什么?请平溪王来京都接人?接什么人?”许三清神色“慌乱”,战战兢兢。

    “首辅大人,在下是说问责,不是接人。”杨林荣脸色难看,对于这向来喜欢和稀泥的老狐狸,无可奈何。

    “哦哦,问责……问责……”身穿紫色官袍的许三清降低音调,前靠一步,思索片刻后一脸无辜“启禀陛下,若是问责,臣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何意?”

    “回禀陛下,据臣了解,平溪王离开平溪境并没有真凭实据,没有任何人亲眼见过他出现在其他境内,倘若他只是微服私访,巡查境内行藩王就藩之责,如此一来……可不就弄巧成拙了嘛。”

    年轻皇帝左眼皮微跳,这个首辅大人啊……

    “陛下,微臣有人证,此人曾亲眼看见平溪王在离境和平溪边界上出现,随后直接进入离境不见踪影。”杨林荣很快补充道。

    许三清一脸惊讶,随后连哦几声,但马上一脸为难道“陛下,只是在边界晃晃,说不得转头回去那人没看见也尚未可知啊……”

    许三清和稀泥的本事,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首辅大人!”杨林荣终于是忍不住了,沉声道“平溪王私下直奔离境,两者都是异性藩王,平溪王这些年销声匿迹,加上前平溪王……”

    “杨爱卿!”突然那位年轻皇帝声色俱厉“慎言。”

    年过五十的杨林荣脸色一变,低下头去。

    诛心之论,向来是众多御史手中的利器。

    但前平溪王……以及……显然是个禁忌,皇帝的禁忌。

    “杨爱卿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平溪王此刻不在平溪境?”年轻皇帝脸色缓和后,开口问道。

    “臣……暂时没有。”

    “既然如此,诸位爱卿都先起身吧,朕不希望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随意问责一位为我南唐镇守南蛮的功臣之后。”年轻皇帝顿了顿“更是如今的平溪王爷,先皇亲自许诺的王爷。”

    “诸位爱卿可否明白?”

    杨林荣若不明白他这个御史大夫也该当到头了。

    “臣等明白!”

    诸位大臣起身归队,许三清也默默退了回去。

    年轻皇帝满意点点头,扫视一周“可还有本上奏?”

    “陛下,臣……”此时有一人,身着绯色官袍的欲出声。

    让人惊奇的是,这人生的一双重瞳!

    然而首辅大人却是接连咳嗽起来,引得众人把视线都转移过去。

    “许爱卿可是身体不舒服?”年轻皇帝开口问道。

    “回陛下,老毛病了,臣这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了,只是占了这么一会就……”

    年轻皇帝点点头“既然如此,诸位爱卿又无事启奏,就此散朝吧。”

    “退!”司礼监掌印高声道。

    ……

    下朝路上,杨林荣一脸不忿地就去找首辅许三清,毫无顾忌,劈头盖脸问道“首辅大人这是何意,你应该知道平溪王必定不在境中,还这般……莫不是对在下有什么意见?”

    许三清何等人?三朝首辅!

    二十五岁便出任首辅一职,不到五年就在朝中立足威势。但他却并未拉帮结派,这也是为何他直到现在依旧是首辅,期间只因为身体原因断任两年而已。

    若不是他杨林荣身为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责,宫中还有位贵妃娘娘,想必他也不敢这般放肆。

    许三清倒是没有计较,打着哈哈“就事论事,就事论事,杨御史莫往心里去,刚司礼监来人称陛下宣召,我就先过去了。”

    杨林荣无可奈何,拂袖离去。

    ……

    御书房中,除了皇帝,还有内阁学士,此时到了四位。

    许三清姗姗来迟,但没有人介意。

    一来首辅大人渐渐上了年纪,二来……当今陛下都算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这些小节自然算不得什么。

    “许爱卿请坐。”李元淳见许三清进来,笑着说道。

    许三清倒也没有推辞,道谢一声,就与皇帝隔着桌案坐下。

    “今日朝堂上诸多提议都先搁置不谈,我想问问诸位对平溪王离境有何看法。”年轻皇帝很平静开口。

    显然,他是知道宋宁离开了平溪境的。

    许三清此刻也不再和稀泥“陛下,臣以为,前任离境与平溪境向来不和,但,宋宁与离王世子却传闻关系不错,离王在前平溪王去世后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之此次离王大办及冠礼为世子造势,还有八纹惭心莲压轴,连三教都各自来人,可见离王是打算提前为日后离王世子世袭罔替铺路。平溪王前去多半就是同辈贺礼,与离王有所密谋的可能性臣认为不大。”

    年轻皇帝点了点头“许爱卿现在觉得朕之前那件提议可行否?”

    许三清沉吟许久,缓缓点了点头,不过老脸依旧有些苦涩“希望能够彻底安抚住平溪境吧。”

    “陛下,若如此,可算是开了先河啊,且东江境……没有回旋余地了。”此时一位内阁学士出声提醒。

    年轻皇帝却是突然笑了“回旋余地么?我倒是想留有余地,但这些年来,我不过登基尚未满四年,他就敢大张旗鼓操练士兵,大肆囤积粮草……余地?”

    那内阁学士不敢再说。

    许三清叹了一口气,问道“那陛下准备何时诏平溪王入京?”

    年轻皇帝却是转身走向书柜,没有说话。

    斟酌良久,年轻皇帝背对他们缓缓开口“此事我再想想……”

    突然,年轻皇帝转身“我记得宋宁的妹妹是在翰林院求学,明年春分时节出院?”

    许三清微微一愣,点头道“回陛下,正是。”

    年轻皇帝心情大好,“那就明年。”

    随后又是商讨了些朝政后,待得内阁学士包括许三清都离去了,年轻皇帝才是神色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喝退左右,自顾自揉了揉眉心。

    ……

    离境,离王府。

    随着会武的结束,这场算是为离王世子造势的及冠礼圆满了。

    随后离王府盛情款待,诸位来客也是没有推辞,晚席上,离王随意赋词一首,便是各位随意。

    宋宁倒也是不急,那八纹惭心莲还没给呢,也不知道陈怀玉最终的绝对是什么。

    “出来。”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陈怀玉一双杏眼直勾勾盯着他,好像稍有不从就将他就地处决。

    一路出了晚席,陈怀玉带着他来到之前那间庭院。

    恰巧月光明亮,打在她身上,让陈怀玉本就出尘的气质更添一分韵味,宋宁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

    陈怀玉转身,看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心中有点开心,双眼却是一蹬“看什么。”

    宋宁毫不在意,嬉皮笑脸“没什么,只是觉得怀玉姑娘今天比昨天还要好看。”

    陈怀玉听后,竟然缓缓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快速眨了眨眼,显然对此事不怎么熟练。

    “怀玉姑娘可是有事?”宋宁明知故问。

    废话,没事叫你出来干什么?

    陈怀玉嗯了一声,后竟然凭空取出一朵散发着灼热气息,造型独特的莲花,递给他。

    宋宁愣在原地。

    真给啊?

    “给我的?”

    陈怀玉认真地点点头“有条件的。”

    宋宁心情大好,不就是条件嘛,道家二师兄我都能空手套白狼,你这小姑娘就更不在话下了。

    “怀玉姑娘请讲。”

    “把我之前留给你的玉佩还我,此物归你,你我之间……算是两清”

    她本来想说不再相见,一刀两断的,但话到了一半感觉怪怪的,临时改口。

    “自然自然,能得八纹惭心莲全仰仗怀玉姑娘仗义出手,可惜在下家境一般,一些东西拿不出手,况且,想必怀玉姑娘也看不上。”宋宁略加思索,从胸前取出陈怀玉留下的玉佩“不如这样,除了此物归还给怀玉姑娘,日后我定再寻一宝物亲自送到百花谷?”

    陈怀玉愣了愣,小脸绯红。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定情信物四个字闪过她的脑海,惊醒过来的陈怀玉开始自动脑补。

    他……真的喜欢我?

    不得不说,感情这东西,奇妙得很。

    陈怀玉一把接过玉佩,对于宋宁后面得话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身形一闪而逝。

    宋宁看着她从自己眼前突然消失,再入微感知不到她的气息后,喃喃自语“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真是好人啊。

    期间,宋宁也没有回去吃饭,他此刻兴奋异常,没什么胃口。

    他回到房间,从自己的行礼中找到一个雕刻精细的玉盒,玉盒通体明亮,竟然有丝丝灵力威压外泄,宋宁打开它,小心翼翼地将其放进去,随后收入自己地袖口。

    但没走几步,就觉得不妥,又再次放回包裹,刚放下又收回。

    如此反反复复三次,宋宁终于将玉盒放回行礼,仔细藏在包裹下层。

    可以看见,下层各种小瓶子,盒子,琳琅满目。

    让人不禁好奇,这么多东西放在这么个破布囊中,是否有些寒碜?

    随后宋宁开始收拾东西,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是一个包裹,一把剑,以及两套单独放置的寻常衣袍,这是苏玉润送他的,听闻是特制的,防刀枪水火,毕竟他的衣服都放在马车内。

    晚些时候,苏玉润推门而入。

    也得亏宋宁没锁门。

    宋宁刚收拾完,正坐在木桌旁喝茶发呆,看见苏玉润的做派,他有些发愣,莫名想到了在某个小县城的某个人,这两人进门方式如出一辙,好在宋宁这次没有锁门。

    “小弟,大哥看你来了。”苏玉润一进门就瞥见了宋宁。

    宋宁眼角跳个不停,心中有不妙的预感。

    “小弟怎么了,见到大哥不说话啊?”苏玉润自己坐在宋宁一侧,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微微吹了吹,饮下后又一口吐了出来“呸,这你家的茶叶吧,苦死了,比你以前弄的所谓的‘仙人饭’还苦,你这都什么品味啊你。”

    宋宁剐了他一眼。

    你会喝个屁的茶。

    不过终究每说出来,他一提及仙人饭他就想到第一次游历江湖碰见同样落魄的他,两人上山挖野菜,嚼树根,被菜农追得遍山跑,被土匪头头绑了喂了三天的马逃出来,在一县城“误入”一员外家“误打误撞”看到员外女儿洗澡被追到大街小巷,最后不会武功的宋宁被抓住差点打折一条腿,也就是从那时起,宋宁知道苏玉润会武功。打那之后,宋宁整整一个月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向北走,苏玉润就像狗皮膏药,死活赖着他一个月。

    最后在一间破旧风雨庙,居然有些许贡品,更难得的是还有三碗劣酒。

    饿了一个月的二人自然没放过,趁着晚上夜黑风高溜进去吃了个精光,宋宁和苏玉润都是第一次喝酒,这兴致一来,前面的事都一笔勾销,还索性拜了把子,按照年龄,宋宁成了老大。

    第二天醒酒过后,苏玉润便死活不认,一口咬定自己是老大,宋宁是小弟。

    其实小时候宋宁和苏玉润见过面,不过不多,之后发生了很多变故就再也没有见过,再加上两人长大后容貌发生变化,又用的化名,没有认出来也正常。

    一想起这些往事就容易没完没了。

    宋宁摇了摇头,不再和他争论,问道“有事?”

    “没事不能进?”苏玉润一脸惊讶,立马起身走到外面,认认真真地看了眼上面的门匾后,再进来点头道“是我离王府的厢房啊,我还以为这是宣政殿呢。”

    宋宁踹了他一脚,但被他躲开。

    “打不着打不着,气不气,气不气?”苏玉润满脸笑容,不过在宋宁看来,简直是……贱死了。

    “没事就滚。”宋宁有些不淡定了。

    眼看差不多了,苏玉润也不闹腾了,再次坐了下来。

    “明日走?”

    宋宁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哦,那感谢我吧。”苏玉润神秘兮兮说道。

    宋宁???

    “有惊喜哦。”苏玉润对他眨眨眼,笑容玩味且……欠揍。

    “你爹呢?”

    “在书房。”苏玉润紧接着道“要过去告别?不用了,我来之间我爹就嘱咐我了。”

    说道这里,苏玉润声音都明显低沉了不少“我爹说,之前你爹最后一次偷偷来就是郑重告别然后再也没来过,所以他从那以后都让我娘或者王府管家去打发很多人……”

    苏玉润突然抬头,认真看着宋宁“你别介意。”

    宋宁微微一愣,摇摇头“长离伯伯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这些年明里暗里对平溪的帮助,就算大姐老师都不告诉我,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谁知道苏玉润却是直接打断他,正视他,一字一句“我说的不是这个。”

    宋宁沉默下来。

    苏玉润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大约猜到你此处这么快又再次跑出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做,估计也付出了很多代价,既然作为我的结拜兄弟,还是我的……大哥,那么你要记得,不要事事都压在心里……少年的眼中应该多些山河和远方。”

    “你才二十一啊……”

    宋宁端起茶杯的手僵在桌上。

    苏玉润说完就离开了。

    过了很久,宋宁低下头双手使劲捂住脸,弯下腰。

    他没有哭,没有流泪,就是突然想歇一歇。

    ……

    苏玉润离开宋宁的厢房后来到一处楼阁前,伸手拍门却又在半空生生止住,转而缓缓双指作叩状,连敲三下。

    ……

    陈怀玉回到房间,她没想到能在路上碰见离王世子,还有些草率答应那件事。

    一想到此事,陈怀玉就有些心乱。

    正当她准备心识收拢,运转百花经调息的时候,她双眼猛然看向一个角落,满眼警惕。

    而就在她发现此人的瞬间,她发现门外还有一人。

    转头瞥去,一道结界缓缓成型,封住此方天地。

    来宾众多,有施法封住天地免被人偷窥的手段的人也有不少,所以离王府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这里的异样。

    大意了,自己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

    “百花圣女,好久不见,哦不对,是几日不见。”乙从阴影缓缓走出,那张脸毫无血色,笑容阴柔。

    这必杀之局,天时地利人和,他斟酌思考了三日,更有外面那位照应。

    今日,他倒是想看看,她这次如何从他手中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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