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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终是大梦一场空

    

    “鬼使神通。”随着卫东的轻语,这本册子如墨般的封面发出一道流光,暗金色的四个大字在光芒中如同再次染上了颜色,古朴的外貌仿佛沉淀着无尽岁月的气息。

    而在卫东念出鬼使神通后,这本册子竟缓缓打开来。卫东充满讶异,因为现在的情况居然和石壁上的壁画内容如出一辙。

    “难道曾经也有相同的情节发生过所以被记录了下来?”卫东陷入在自身的沉思当中,未来得及看一眼册子里究竟是什么,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身影,那是阿婉。她此时的喜悦溢于言表,弯弯笑眼直勾勾看着自己,就在卫东不知她是欣喜自己没事,还是因为自己拿到了这本册子的时候。

    只听到一阵巨响从头顶传来,仿佛山体崩塌,而自己避无可避,卫东来不及反应,准备拔腿向回去的方向折反,却发现自己的脚如同扎了根一般和寒潭的潭底连接在了一起,潭底此时就如同泥潭,竟要慢慢将他吞噬。陷入惊慌的他,在缓缓被吞没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陷入了一个温暖的环境,随之失去了意识。

    一青山碧水间,仙音袅袅,鹤唳蝉鸣,通天古树下坐着一穿着蓑衣带着茼蒿的老人,他手里捏着一颗白子,另一只手捋着胡须,眼前是一巨大的星盘,对面是一面容憨厚的中年人,双手抱胸,嘴角含笑看着对面的老人。

    “你输啦。”中年人起身哈哈大笑。

    “噫,老头子我还没下呢,怎么能判我输呢,这局应该不算,老头子我刚刚没睡醒呢。”

    神州中部却是爆发通天光芒,这光芒透露的气息似正似邪,似神似魔。

    老人却是被这动静震慑到,手中的棋子却是不知何时掉落在了这巨大的星盘之上。

    “没想到啊,鬼使神通居然出世了。”老人眉头紧皱抬手抚须,神情凝重。

    “阎王簿却是被有缘人拿到了吗?哈哈哈哈,天下大势,又要多个真英雄,我胡某人以后定要去找他喝一杯。”憨厚的中年人此时却一改朴实的气息,霸王之气环绕四周,如同俯视天地的君王。

    看着眼前豪气冲天的中年人,老人不屑地冷笑一声“呵,你倒是不怕天下大乱,去快意江湖就够了,管那么多干嘛?”

    “与其过一辈子与世无争的生活,不如搅乱这摊浑水,老子已经让天下一先,可不要让我胡某人失望啊,哈哈哈哈。老头子你赢了,我先走一步。”随着姓胡的中年人狂妄的大笑,身影也是渐渐消失在了远方。

    老人听此话却是不解,低头看向星盘,无意间手中掉落的棋子此时却是下在了一死局之上,可偏偏这招自杀式的死棋,却又为了棋盘带来新的生机。

    老人眉头一挑,摇了摇头“居然如此,罢了。时也命也。”

    “这是哪里?”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卫东发现自己竟又躺在了那黑棺之内,映入眼帘的是天上挂着的一弧弯月,天已经差不多快黑了,而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鬼银行了,这里是之前发生离奇命案的湖边。

    “居然又看到亲切的月亮了,我,我回来了吗?”

    卫东不敢置信此时自己居然逃离了那个困住自己不知道多久的地方,而死里逃生的喜悦瞬间被长时间的黑暗环境压抑和饥饿填满,躺在岸边的卫东此时只想大吃一顿来缓解此时的开心。

    “对了,阿婉呢?”卫东焦急地起身,视线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可却什么都没发现。

    此时的卫东再一次陷入了手忙脚乱,他不容许陪着他经历生死磨难的阿婉就这么离他而去,顾不上会不会扰民,双手放在了嘴巴作成喇叭状喊道“阿婉!阿婉!”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费尽全力的卫东颓废地再次躺在了草地上,此时的他心里充斥着难过的情绪,但男子汉的最后一点坚强却不允许他在这里痛哭流涕。

    “对了,先回去看看三叔公他们回来了没,说不定他们有办法。”打定主意的卫东,却是没注意自己手边打开的册子,只是被他匆匆抓起,往开泰的家跑去。

    再次走过这条街,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知现在是几时,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街道透露出些许诡异,卫东也顾不上这条街的不合理之处,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回家,越快越好。

    再次路过那诡异的纸人店,也不知是不是卫东的错觉,在一瞬间所有的纸人都在盯着自己看,而卫东扭头看过去,这些纸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齐收回了目光,装起了瞎子。

    熟悉地拐过两个路口,卫东看着眼前如同府邸一般的宅子,他知道他到了,心里既激动又忐忑,就在他举手准备扣门环的时候,他却愣住了。他不知道此时的三叔公、姑父、开泰还有没有继续在那鬼地方寻找自己,而当他们知道大山叔为了救自己很可能遭遇了不测,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会不会把自己扫地出门。

    就在这犹豫和不安的期间,宅子的大门却是缓缓打开,开泰却是红着眼睛从里面打开了门,看到卫东开泰的脸上却是写满了不可置信。

    “东哥!你没事?你回来了?”就在卫东还陷入迷茫的时候,眼前的开泰却是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卫东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安慰他,就准备也伸手反搂住开泰,看着眼前的开泰,和他身后的大个子鬼,卫东居然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心。

    搂着开泰的卫东抬头却是看到,站在大院里的姑妈,眼里红红的仿佛哭过,不过看到自己后却也换上了一幅温柔的笑脸望着自己。

    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卫东怀里的开泰却一把把自己推开,猛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卫东却是一愣,开泰的这拳力大气沉,打得他直接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可这还没完,开泰又一脚被他踢到在地,还要举拳继续打。

    “够了,开泰。不是东子的错。你要气死我吗?”姑妈走过来把卫东扶了起来。

    被打懵了的卫东此时还是不了解情况,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开始揍他,卫东知道刚刚开门一瞬间开泰把他抱住的那种情感不是假的,应该有别的原因。

    卫东疼的龇牙咧嘴地问道“开泰,发生什么了?”

    此时的开泰却是红着眼,眼里泪光闪烁,鼻涕挂在了人中,此时的他眼中喷火指着卫东大骂道“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来就不如招惹那个棺材来,那个棺材不来,怎么会有去乱葬岗的事情,如果不去乱葬岗,又怎么会误入鬼银行呢?大家又怎么会想着去鬼银行救你们呢?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开泰又举拳便打,可这次的拳头落在卫东身上,卫东却发现拳头并没有刚刚的那么用力了,卫东一把抓住开泰的肩膀制住了他的动作问道“开泰,开泰!你冷静点,告诉哥发生什么事了?”

    卫东的心里仿佛隐隐有了答案,但卫东不敢相信,那个鬼地方竟然真的可以做到如此

    开泰一把抱住了卫东把头埋在了卫东怀里,声音哽咽“东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姑父和三叔公都是急性子啊,都没等到你回来就非要去找你。我们,我们再也没有三叔公和姑父了”

    说着说着手里揪着卫东的外套,脚下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姑妈也是掩面而泣,听到这个消息的卫东简直不敢相信,手里抱着的册子也是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出发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出发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卫东只是一遍遍重复着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想起一遍遍他刚来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大家围在床头对他百般照料,一家子隐世高手从来没有瞧不起过自己,给了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家的温暖,想起仿佛还在昨日的音容笑貌,卫东也是忍不住眼泪直流,想起三叔公总是笑着打趣他,想起姑父虽然不苟言笑却又一遍遍用实际行动在保护他照顾他,如同父亲一般。

    渐渐地开泰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涕泪横流的卫东弯下身子紧紧搂住了开泰把他抱了起来,卫东知道尽管开泰有着替死鬼,但进入那个鬼地方,为了救自己受了那么多苦,他知道开泰很累了,生理心理的双重压迫不是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受的。

    卫东看了看旁边哭泣着的姑妈,自己起身将开泰抱回了熟悉的屋子,看着熟睡的开泰,将这本名叫鬼使神通的册子放在了开泰床头,在屋子里找到纸笔,用笔写下了一段话留给开泰。

    “开泰,承蒙你们一家人从我来到这个世界起的第一天就照顾我,还为了我一家人涉险鬼银行这种禁忌之地,姑父和三叔公的事情我深感抱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在鬼银行中见到了你的父亲卫大山,他过得很好,我告诉了他我的来历还有我们的关系,他很开心,不过他暂时无法脱困,这是他交给我的,现在我把他送给你。我实在无颜面对你和姑妈,我只敢在你睡着的时候写下这么一段话,我怕你醒着我就舍不得走了。落笔,爱你的东哥。”

    关上了房门,原先站在院子里的姑妈却是不见了踪影,卫东三步一回头,看着面前虽然只呆了几天却已经映像非常深刻的宅邸,还是狠下心离开了,在月光的指引下,回到了原来的湖边。

    卫东黑棺缓缓推入水中,自己则再次躺进了那让他曾经陷入无限恐惧的黑棺中,而现在只想想起阿婉的音容笑貌,连着黑棺在他眼里都又可爱了起来,轻轻摸了摸黑棺棺壁,然后把棺材盖也盖上了。

    听着周围的水声,卫东缓缓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他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是要让他经历众多的生离死别来感受痛苦吗,他不得他承认他感受到了,他现在无时无刻都陷入了内心的绝望和痛苦之中。

    “终是大梦一场空。老天爷给了我新的生活,新的家人,可还没几天时间,又重新夺走了这一切。该是从哪来就该回哪去。”

    慢慢地湖水好像撞击在了棺材身上,轻轻的水浪声在黑夜里极其响亮。

    “道法本无多,南辰贯北河。总成一个字,降尽世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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