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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三才乱左牵右引 百年怨厚积薄发(3)

    距秦完离开已经两天,在地牢的一片漆黑中,崇黑虎憔悴不堪,如果此时有光亮的话,可以看到囚室中一片狼藉,土石碎块铺满一地,就连囚室厚重的铁门都向外凸出一头高的鼓包,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崇黑虎。

    黑暗对于思考的人来说,可能是一种难得的宁静氛围,但对于一个充满矛盾焦虑的人来说,就是一种嘲弄,一种折磨。两天来,不见任何音信的崇黑虎焦急的心如油煎,月姬绝美的身影在眼前绕来绕去,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次一次的发狂,疯了一样的撞向四周的墙壁,还有那扇大铁门,他想杀死自己,远离人间这无奈的痛苦,可是,老天像是在玩弄他,囚室四壁坚厚的青石被他撞的块块碎裂,厚重的铁门也被他一头撞的凹陷下去,可是……他竟然就是不得死,甚至不受一点伤害,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仿佛自己身周有一层透明的铠甲,把自己同世界隔绝开,这更是深深的加重了他的绝望,最后,他体力耗尽,躺倒在囚室的地上,绝望的等待命运的降临。

    当初,共工在投胎之前,曾和陆压讲好,不许陆压随意干涉他的人间旅途,最好是一点儿都不接触,可是陆压哪能就答应他?哼哼哈哈的假意答应之后,陆压总是管不住自己,先是把自己的飞刀葫芦塞给还在襁褓中的崇黑虎,又在黑虎七岁那年送去了一条七维结构的钢枪。如今,他虽然不会直接帮助崇黑虎破牢而去,但却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当然,必要的时候,带着崇黑虎破牢而出,也不是不可能……

    当陆压跟随在姜尚,或崇黑虎身旁的时候,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是一种隐隐的兴奋,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快乐,一种主宰命运的满足感!这就是父神的感觉吗?陆压不只一次的想到,他只觉得自己和父神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同天伯府大门前,当日被看门小厮丢出去“打狗”的木棍,此时已经断成两截,静静的躺在地面,而那看门的小厮浑身抽搐、鼻口穿血,正被其他家丁七手八脚的往府里抬,那些仆役还不时的回头恶狠狠的瞪向崇侯虎,眼中怨毒之色恨不得将他捣成肉酱。还有一位年长的老管家,面色冷硬的告诉崇侯虎,“我家相爷不想见你这恶客!而且,阁下衣冠不整,甚是无礼,请回吧!”语气坚决,拒人于千里之外。

    崇侯虎气的脸色发青!他本想微服拜访比干,商议大事,以免被黄闻两家的耳目注意。谁知到了这伯府门前,那不长眼的小厮二话不问,见自己上前,抡棍就打!崇侯虎身为北伯侯长子,哪里受过这个气?心头火发,自然是兵来将当,当下夺了木棍,抡得如风车一般,一顿大棍把那小厮揍了个筋断骨折、血流满面,小厮的惨叫求饶声迅速惊动了府里的家丁,角门移开,刀枪棍棒的涌出数十人。

    崇侯虎此时怒气添膺,只叫要见比干,带人出来的老管家见门前这莽汉来的蹊跷,忙止住众人拥上,颇有礼数的问起崇侯虎的来历。在得知这位看似不长脑子的莽汉竟然自称北伯侯长子的时候,老管家不敢自转,忙跑进府中请示比干,那比干也干脆,两个字:“不见!”

    崇侯虎吃了闭门羹,心中懊恼,他向来高傲,自觉崇家乃是最强的外镇侯爷,没把谁放在眼里,父亲虽然来信要自己联结比干,但遭遇了这档子事后,他傲气一发,去你娘的!老子难道还偏求到你?甩头离府而去!

    暗联之事告吹,回驿馆时崇侯虎也不再偷偷摸摸。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向北刚一转过街角,猛见一老者堵在面前,正是早上碰见的那姜尚!

    一见姜尚,崇侯虎火气又被招惹起来:这老贼!若他是同天伯府的人,那刚才为何不来说明劝解,请自己进去?该打!若不是,那他是骗子,更是该打!当下揪住姜尚衣领,抡拳就往姜尚头上揍去!

    姜尚心中叫苦:这……什么命啊?怎么见谁都得先挨顿揍啊?好在他刚才看见崇侯虎在同天伯府门前的遭遇,心里早有准备,立即叫道:“欲灭黄闻否?欲救黑虎否?若是请停手!”

    崇侯虎也是武艺纯熟之人,拳面还距姜尚老脸一寸的时候,猛然停住,拳风吹的姜尚白发乱飘。姜尚艰涩的咽口吐沫,抬手擦去额角的冷汗,谄笑着说道:“将军,请上车,容姜尚与将军细谈!”

    崇侯虎还揪着姜尚的衣领,用力一提,姜尚双脚顿时离开地面,崇侯虎恶狠狠的说道:“你若骗我,管叫你死无全尸!”说完,提着姜尚钻进旁边马车的车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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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两人在车厢中坐好,崇侯虎不耐烦的催促道。

    姜尚心中不由得暗暗轻视侯虎,嘿,这年轻人,太也没有城府了,办不成事!不过……正好为我所用!心中有了底,姜尚尽量“憨厚”的一笑,说道:“想必将军已经知道,朝廷确实没有颁给崇黑虎将军出兵的旨意吧?”

    “嗯!”

    “好,那么无论是黄家陷害也好,他人矫旨也好,黑虎将军这没有奉旨出兵的罪,是坐实了的!唯今之计,一是要保黑虎不死,黑虎不死则崇家可脱,二是要给黑虎带罪立功的机会,这两点说来容易,但只要黄闻两家不衰,难比登天!”

    “你这老贼!只会饶舌!这些哪用你说?!”崇侯虎听得两句,眼睛一瞪!

    姜尚心里一抖,口中急忙说道:“你可知同天伯为何不见你,却使我来与你说?”

    “嗯……?”

    姜尚心里冷笑,这傻蛋,不知是听了谁的主意,来找比干,却连找比干的目的都不知道!咂咂嘴唇,继续说道:“同天伯要么不动,要动就只能动一次,成得平安,败则死!将军,您细想,只要帝乙在位,就弄不倒黄闻两家!”

    崇侯虎虽然鲁莽,但也不是傻子,姜尚点到这里,他也明白过来,问道:“怎的?同天伯他想……”

    “不,不,不……”姜尚忙摆手,“咳……法理不合,但是寿王殿下很合适!将军,你听我说,崇家这次要渡过危机,只有一条出路,助比干,立寿王,破黄家!”

    “你……真的是代表同天伯的意思?”

    “呵呵……,信不信……也只好由得将军。”

    “老贤达……可是胸有成竹了?”崇侯虎称呼一变,客气起来。

    姜尚自得的一笑,低声问道:“将军,崇家要救黑虎,肯定是要上供奉的,不知……崇家要上的是什么供奉?”

    崇侯虎沉吟半晌,最终还是说道:“一个女人,崇黑虎从北边带回来的女人。”

    “想是很美了?”

    “家父的书信中,说是绝世的姿容!”

    “嗯……,那就好办,美人自然还是要进贡王上,但是!进贡之前,将军一定要找机会,让这美人和寿王相会一面!寿王的脾气……将军应该有所耳闻吧?呵呵,我们正好火中取栗!将军只管做好这一步,其余的,姜尚还有安排!”

    崇侯虎略带狐疑的看了姜尚几眼,心里信了七成,便张口答应了下来,他核计,自己的二叔,苏家的家主和苏护保护那女人就要抵达朝歌,到时候还有他们帮忙拿主意,先应了再说!

    二人事情说定,崇侯虎便告辞下车,下车时发现马车已经到了驿站院墙之外,便摸着院墙钻回驿站。

    几个街口之外,两个小贩一边真真假假的做生意,一边死死的盯着崇侯虎和姜尚的马车。

    太师府,以商君内城为轴,和比干的同天伯府东西相对,但面积却比同天伯府大出三、四倍,甚是广阔壮观。

    太师府内院,密室之内,黄飞虎、黄天化赫然在座,他们对面,坐着一位紫袍老者,方脸大耳,须发皆白,但双目炯炯有神,平和中散发出一种威严。

    这老者正是当今太师闻仲,这闻仲算来,已有近八十岁了,但仍旧身体硬朗,据说,他和鹿台的仙人们,关系密切。

    “有什么动静了?”太师语带威严,沉声问道。

    黄飞虎实则比闻仲矮着一辈,他用略带恭敬的声音答道:“鹿台不知怎的,那崇黑虎还未曾死,我在天牢中的耳目说,崇黑虎这几天发疯发的厉害,说不定就是鹿台下的手……,哦,对了,今天崇侯虎去了同天伯府,不过……嘿,却吃了闭门羹!嘿,也不知同天伯是个什么意思……”

    闻太师手捋长须,说道:“比干向来韬晦,这次的事,我们占尽上风,想来,他不会看不清风头,崇侯虎是自取其辱!”

    “嗯!太师说的是!哦,还有,那崇侯虎从同天伯府走后,上了一辆马车,嗯,很是华贵的一连马车,密谈一路,到四方驿馆才下车会馆,那马车的主人,也查出来了,叫做姜尚,是个不知哪里来的人,据说,是城外关柳镇的大户……不知底细啊……”

    “派人去查了没有?”闻太师皱眉问道。

    “已经派人去了,明天会有消息,唉……等崇黑虎死吧!他一死,就板上钉钉儿了!那时候,飞虎愿带二十万禁军讨伐不臣的崇家!”黄飞虎有些激动,脸色恨恨的畅想着胜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