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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页

    可就在临行前的一天,猎却收到了一张来自云弥的邀请函。

    内容写得很简单,就是要猎去邮轮上见他一面,因为碧珊有话要他带给猎。

    有什么话是非得通过云弥来告诉自己的呢?

    猎百思不得其解,内心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若真的是碧珊的遗愿的话……猎不想再有所遗憾。而且,他也不认为云弥会害自己,顶多就是见个面。

    诸多烦乱的猜测让猎脑子里是乱糟糟的一团。

    他的心情极度烦躁,可却始终压抑在胸口下。各种混乱的思绪搅和得猎越发纠结。

    碧珊的离去让他仿佛迷失在了人生的路途中,更加摸不清前进的方向,彷徨不定。

    次日,猎如约来到邮轮上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冰崎云弥早已在VIP套房内等他。猎敲敲门在对方应声后推门而入的刹那,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便迎面袭来。

    陌生的……淡淡的香味……

    “我还以为老师你不会来呢。”冰崎云弥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小啜着一杯红酒。

    “碧珊对你说了什么?”猎直奔主题。

    “老师,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哦……”冰崎云弥嘻笑道,勾了勾手指。

    猎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恍惚里觉得云弥完完全全的变了。是他的错……吗……?猎不知道。他不懂得何为爱情,更加不懂得该怎么样去爱一个心爱的人。亦或者说,因为他轻视爱情,所以才会轻易选择丢弃。

    “喝杯红酒吧。”不等猎拒绝,冰崎云弥将桌上的另一杯酒递给了猎。

    猎默然地接过来,喝了一口,有点心不在焉。

    冰崎云弥瞥着他,估算着时间,慢吞吞地开口道:“其实碧珊没有让我转告你的话,不过,我这里却有比这更重要的信息……”

    猎蹙了蹙眉。

    “你想知道碧珊是怎么死的吗?”

    “?!”猎惊愕地看住冰崎云弥。

    “果然呢……”冰崎云弥含笑的眼睛冷冽而直接,“只有碧珊才是你所关心的……除了她你什么都不在乎。在你眼里,其他人是微不足道的低贱生物。”

    “没错。”猎回以一笑。在这个不以为意的笑容下,莫名涌动的闷痛让猎讶异。

    “老师……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永远都记得我。”冰崎云弥起身,慢步悠悠地走到猎跟前,“在我听到你说你要离开柯里昂家后,我就明白,你和碧珊要去过两个人的生活去了。很快地……你就会把你曾经养过的一只狗给遗忘……”

    猎顿了顿,很快就明白隐匿其中的含义:“云弥……难道是你……”

    “没错,就是我。”冰崎云弥嘴角轻扬,“是我杀了碧珊。”

    那日,碧珊趁猎不在家时,联系上了冰崎云弥,并私下约他出来见面。

    “猎跟我要离开这里了。但我希望云弥也跟我们一起走,其实你并不想去冰崎家的,是吧。”碧珊很真诚地说,“猎是喜欢你的。只是他现在还不懂得如何去爱人。”

    “我可不这样认为。他只需要你就够了,不是吗?”冰崎云弥冷冷地讥笑。

    “那是因为猎从小到大的世界都只有我,只有我在对他好,所以,他也认为自己只需要我。察觉到对你的感情,要是一般人会觉得很幸福,可是猎却不同。他只会觉得害怕和排斥……云弥你也很明白的,不是吗?猎生存的世界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那又如何?”冰崎云弥眸光冷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如果他喜欢我,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对我说过什么,以及他带我离开贫民窟的原因。”

    碧珊疑惑地凝望着他。

    “看吧,你果然只是知道表象的蠢人。”冰崎云弥哼了哼,“我也厌恶你的自我善良,恶心死了……”

    冰崎云弥和碧珊的交谈并不顺利,只是短短的几句话时间,便单方面的不欢而散。

    碧珊本想追上愠怒中的少年的,可无奈,失去双腿的人根本追不上健康的人。然而,碧珊更加没有料到的是,两人刚开始见面时,冰崎云弥假好心递给她的热饮里其实掺杂得有毒。

    “毒杀可是你教我的,不是吗?”冰崎云弥对猎坦白,“只要用得巧妙,便不会被察觉出来。况且,对象还是身残体弱的碧珊。随时都会死的她,提早那么几天也不足为奇。”

    听着冰崎云弥轻飘飘的话,仿若碧珊的命于少年而言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不痛不痒。

    那是猎第一次如此的愤怒。然而催化他怒火的,除了碧珊的死亡真相外,还有另一层无法承受的事实。他最爱的人杀害了他最爱的人。而酿成这一悲剧的,正是猎自己。

    因为他的无知,因为他的自以为是,才害得他同时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

    但饶是愤怒烧昏了理智,可猎仍旧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只是他算错了一步,他不应该相信云弥,不应该相信除了碧珊以外的人,不应该对其他人放松戒备。

    那弥散在房间内的芳香和饮下的红酒综合在一起,成为了最致命的迷药。

    猎最终不敌云弥,败在了对方的手里。但猎更加愿意承认,他败给了感情制造的迟疑。

    当那来自上方所施与的欲望的痛楚贯穿身体的一瞬间,神智涣散的猎唯一能看见的画面是仿若凝结成冰的黑暗,阴冷而沉重地压迫着眼帘。潮湿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隐隐夹杂着人的呼吸。耳边似乎有微弱的声音,如潮水般起伏,留下淡淡的温度,让他的身体火绕火燎般渐渐变得滚烫。

    然后,冰崎云弥的眼睛在黑暗里被微光勾勒从而清晰起来,如同底片上逐一浮现出的像。

    那双黑色的眼眸,在浓厚的暗色里满载着疯狂和欲望,闪烁着猎豹捕杀猎物前那一瞬间变叠的兴奋光芒,仿佛含有实质似的深深烙进了他的脑海。

    “……恨我吗……?”

    被幽幽清光所映亮的一双眼瞳,有着灼热的火光,然而瞳孔的深处却是一片阴寒。

    猎可以感觉到冰崎云弥的气息,美得妖冶,像犀利的鹰爪,死死地禁锢住了他的视线。

    “这样还不够哦……这样的仇恨太淡薄了……我想要更多的……你更多的憎恨……我要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甚至于你的灵魂都充满了对我无尽的恨意……”

    他听到了微微颤抖的声音,那是犹如野兽般癫狂过度,从而亢奋不已的颤音。

    “我会等着你亲手杀掉我的那一天到来的。”

    从昏睡中醒过来,被人侵犯的耻辱让猎的杀意更重。

    只是,一步走错,便注定了他落得全盘皆输的下场。

    在那个暴雨骤来的夜里,前去刺杀冰崎云弥的猎被暗中上船的米兰特枪伤,坠入海中。接着,便开始了改变人生的新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死亡是人生必然的结局,但死真的很可怕,尤其是至亲的人还有大把的青春尚在,却只能看着对方慢慢离去却无能为力……

    这章有诸多的不足,许多细化情节都简写了,我有罪……

    七十话

    漫长的梦境终于走到了尽头,他看见了真实。

    一如再深的黑夜,也终有被白昼透亮的时刻。是时候做出决定了,来结束全部的悲剧。

    冰崎云弥端着猎的午餐走进房内时,猎正坐在窗边,慵懒地微眯着眼。

    像是瞧见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冰崎云弥站住脚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昏昏欲睡的猎。

    算起来,把他囚禁在冰崎本家注射药物也有好几个月了。猎由最初的抗拒到如今的消极接受,看似合乎情理,然而冰崎云弥却很清楚,猎的性子是不会屈服的。越是乖顺就表示他有着越大的计谋。

    不过,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冰崎云弥已经将最糟糕的结果都算计了进来。

    “饿了没?”冰崎云弥放下餐盘,问。

    “没。”猎望着木窗外绿意盎然的庭院,轻轻地应道。

    “哦呀——”冰崎云弥揶揄地笑,“变得这么老实,还真不像猎了……”

    “那,怎么样的猎才是猎呢?”猎拖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

    “……”冰崎云弥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