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忘记了的东西,云弥会替他记住;猎在柯里昂家族里受到排挤时,站在他前面的,总是身为保镖的云弥。
猎明白的,云弥会保护他,已经不单单是因为保镖和雇主,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了。
“猎……”莱伦定定着看着他。
“是我喜欢呢?还是因为他喜欢,所以我也很喜欢。”猎歪过脑袋,最后茫然的神情归于一抹淡笑,“但这歌的确很美,不是吗?”
莱伦默然地来到他身边,轻柔地揉过猎的发,然后俯下身轻轻地吻住了他。
猎闭上双眼,承载起那温柔的温度。
“猎,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莱伦笑问。
“想去是地方很多。”猎回答。
“没关系,等五天后的家族会议结束后,我就有很多时间陪你了。”莱伦耸耸肩,随即促狭地道,“不觉得我们的谈话有点像个独守空闺的怨妇吗?”
猎忍俊不禁:“我到觉得自己像被你包养的情妇。”说罢,偏了偏头,“不过,米兰特那边还没搞定的话,不是很麻烦?”
“我不是说过我会有办法吗?”莱伦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
“可米兰特手里有柯里昂家族传承的戒指吧?”猎分析道,“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可他握在手中的东西,可是很难对抗的。”
“呵呵,你还不知道?”莱伦横眉一挑。
“什么?”
“其实米兰特手里的那枚戒指是假的。”
“!?”猎怔住,“什么时候……?”
“就是在你拿到戒指时,就已经被调了包。”莱伦坐到沙发上,优雅地舒展开手臂,“迟雅离开前对做你的那个拥抱是别有目的的。他当初来中国的原因,就是受到爸爸的委托,前来拿走戒指。所以,你放在身上,后来又被米兰特拿走的那枚戒指是假的。”
“哈——”猎忍不住笑道,“原来我被阿雅摆了一道。不过,还要多谢他了。”思及如此,猎又接着问,“那么,戒指是在你手上啰?”
莱伦微微颔首。
“你可不要大意啊,要是被我看到,说不准我会偷走的。”
莱伦一瞬不瞬地盯住猎,顿了一秒,随后便露出了好看的笑容:“不用偷,我直接告诉你藏匿的地方,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取了。”莱伦说罢,便将放置戒指的地方告诉猎,最后得到对方无言的一记白眼。
将音乐关掉,猎坐到莱伦旁边,微微一笑:“莱伦,别光问我,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当然。”
“哪里?”猎饶有兴致地追问。
“等到明年新年的时候,再带你去吧……”
猎瞬间便晓得莱伦说的地方是哪里了。
“我想,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才对。”双手轻轻地搭在了莱伦的两肩上,猎暧昧地睨住对方。
“亲爱的,比起谢谢,我更想听你说其它的话。”
猎笑:“有些话太轻易说出来就很廉价了。所以,我用其它方式来表示一下吧……”
这一次换成猎主动的热吻。充满官能、满载着热情和暗示,以及挑逗的激吻。
莱伦抚住猎背脊的手逐渐转而死死地钳制住对方。虽然猎回到莱伦身边已有一段时间,可两人除了亲吻外,莱伦并没有做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可能是他多少都在顾忌着猎的心情。
多种意义而言。
“莱伦……”
“你在玩火。”莱伦嬉笑。
“我知道。”跨坐在莱伦身上,猎凝视着莱伦清澈的蓝眸,干净地微笑,眸子里满是真挚,“我是真的想要谢谢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乎的人……有你在爱着我,我觉得很幸福……非常的幸福……”
“就算,我是你的亲生哥哥。”
“或许正是这样的血缘,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猎吻了吻莱伦的嘴唇,随即绽放出动人的笑靥,“没有你的话……现在的猎或许早已不存在了……”
“猎……”
“那个时候,我非常寂寞,一个人。”猎的眼睫轻颤,“我一度认为在我死的时候,我都会是一个人。没想到你却来了……来到我身边的是你,一直陪伴我的还是你。我没有忘记过,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忘记了也没关系。”莱伦慎重其事地说道,“因为,从今往后,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猎再度笑了起来。
真实的、温暖的笑意,折射在幽深的眸子里,宛若缓慢流动的水,变化着温柔的温度,流泻出纯真的爱意。
然而,越是幸福,就越是悲伤。
因为他无比明白,自己,得不到幸福的。
“猎……为什么哭呢……?”莱伦爱怜地拭去对方眼下的泪水。
猎只是摇摇头,哽咽地亲吻着对方。
莱伦温柔的声音让猎的胸腔泛滥出无法抑制的酸涩。心跳如雷,但鼓动而出的,却是大片大片的孤寂和苦楚。
“莱伦,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忍雅结局……
于是龙哥也要出来和猎见面了= =+
七五话
会这么快和猎见面的确是迟雅始料未及的。
“干嘛这么惊讶,”猎冲惊愕中的男子微微一笑,“我不是说过会来看看阿雅你的吗?”
“柯里昂家族的事已经没问题了?”
“大概吧……”猎眨巴着眼,“其实我是悄悄溜出来的。”
“莱伦会这么大意?”迟雅调笑道。
“那是因为有人在‘舍命’护送我啊。”猎坐在茶室里的榻榻米上,嘴角扬着意味不明的浅笑,“修斯……阿雅也认识他的,不是吗?”
“修斯?!”迟雅诧异。
也就是这微乎其微的瞬间,迟雅忽然想起别人曾经对他说过,修斯有个非常喜欢的男人。难道那个人就是猎?如果是的话,那他不得不感慨,世界其实真的蛮小的。
“在想什么?”
冷不防的,猎突然凑过脸来,笑吟吟地盯着迟雅。
“没什么。”迟雅耸耸肩,“只是觉得世界蛮小的,没想到猎也认识修斯。”
“我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他了。”猎单手拖住下巴,“阿雅也认识他的话,会发现修斯其实是个非常冷酷的人,不是吗?”
“准确的说,是爱憎分明吧?”这句话一出口,迟雅更加能肯定猎对修斯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了。能煽动修斯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为自己服务,可不是常人能得到的特权。
“这一点,和司徒忍像吗?”
蓦地,猎将话题一百八十度地拐到了迟雅和司徒忍身上。
“忍……?”迟雅愣住。
“阿雅在司徒本家的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你难道还担心我被虐待不成?”迟雅好笑道。
“怎么可能。”猎说,“我很清楚司徒忍有多爱你,只是,你们之间发生的事的确没办法改变。”
“……”迟雅沉默。
“莱伦有告诉我。”猎很认真地说,“他很担心你。而且,爸爸也一直在关心你……”
“约翰……吗……”迟雅垂下眼。
“阿雅,什么‘这些不是你和司徒忍的错’,‘人活着是要向前看的’,‘你的家人也一定希望你得到幸福’这些话,我想说出来你都觉得腻。”猎侧首,注视着茶室外青葱的庭院,潺潺流水在金色的阳光下流泻出清凉的水光,“但,你们都是受害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知道。”迟雅呢喃地回答。
“就算知道,可也没办法轻易的原谅自己。是吧?”猎回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迟雅缄默。
“那司徒忍呢?”猎站起身,俯视着迟雅,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你要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剥夺了同样是受害者——司徒忍被爱的权利吗?”
司徒忍做了一个梦。
自己第一次出色的完成了暗杀任务回到家里后,身为保镖和老师的邢丰用着很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时的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困惑不解。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自己完成了母亲的交代,身为师傅的他应该觉得很荣幸,应该称赞自己才对。
——杀人是什么滋味?
那回荡在脑海的疑问,促使司徒忍下意识地去思考着答案。
杀人的味道是亢奋而沉闷的。